第294章 無頭案,往昔情(74)
  蘇州城再發命案,這一次確是與第一次不同,穩婆檢驗完畢,女子並沒有被侵犯的痕跡,加上包袱內的衣物、銀兩,必然不是謀財害命,隻是深更半夜一個孤身女子躲在距離城門處著實令人不解,一條細小的繩索吸引柳聞風注意,那是一塊帶血的玉,上麵刻著人的生辰還有名姓,梁寬!

   帶血的玉出現在凶案現場,更是被女子壓在身下,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為女子所有,隻是梁寬必然是男兒名姓,或許是定情信物,第二便是凶徒作案時無意間留下,這種情形幾乎微乎其微,從凶徒作案手法看必然是一個極其冷靜的殺手,手法更是幹淨利索,根本會有絲毫的糾纏,又如何能夠將貼身的東西遺落。

   找到梁寬,必然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

   柳聞風等人來到將軍府見到鎮撫將軍馬凱,當日平亂有功,皇上大加封賞,更是命馬凱鎮守蘇州城,足以看出對馬凱的信任,馬凱一眼看出柳聞風等人身份,並不驚慌,有些事情即便想躲同樣躲不過去,不如索性坦然處之。

   提到梁寬,馬凱道:“梁寬乃是老家人之子,從小跟著犬子讀書習武,如今在將軍府內任侍衛,千戶大人是否可以言明究竟犯了何事?”

   柳聞風並不隱瞞,“將軍,恕我直言,今晨發生一起命案,與前幾起無頭屍案類似,現場找到一塊玉,上麵刻有梁寬兩個字,我想必然是隨身物品,所以才會前來詢問。”

   馬凱點頭道:“好吧,立刻叫梁寬前來見我。”時間不長來到廳堂的確是梁寬的父親梁伯,原來家丁四處尋找恰好見到梁伯,說明來意,梁伯道:“不用找了,那個逆子被我鎖在房內,我去見將軍就是。”

   梁伯進入,第一次看到柳聞風,還有腰間那把令人生畏的彎刀,見過將軍說明緣由,柳聞風起身道:“不如一同前去。”

   眾人來到後院,確實如同梁伯所說一樣,門上掛著鎖頭,從懷裏拿出鑰匙小心打開,嘴裏道:“寬兒,還不出來將軍來了。”

   裏麵絲毫沒有任何動靜,梁伯雙手一推,被自己鎖在房內的梁寬確實蹤跡不見,柳聞風進入房內,來到窗邊,從上麵斷裂的痕跡可以看出必然是用外力生生掰斷,用手拿起,那是質地堅硬的紅木,試問將軍府內又怎會用到材質不佳的木料,從上麵的痕跡判斷必然不是被利器砍斷而是被人硬生生掰斷,然後從窗戶上的縫隙鑽出,一塊布條掛在上麵足以說明一切。

   梁伯腳跺地道:“這個逆子,還有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毀了我兒一輩子。”

   馬凱看著眼前一切,不由得神情一變,想起當日自己看到梁寬偷偷從院牆翻入鬼鬼祟祟回到後院,父子兩人爭執的情景,原本隻是以為年輕人生性愛玩做了一些荒唐事,現在想想莫非就是這件事不成,如果真的是將軍府內豈不是藏了一個殺人的惡魔。

   梁伯從地上被人扶起,馬凱命人四處尋找梁寬下落,梁伯穩定情緒終於說出實情,事情要從一個月之前的那個晚上說起,梁伯一心為兒子的出路擔憂,隻是考取功名無望無奈隻得借助將軍之力進入軍營,日後也好混個一官半職,至少可以衣食無憂,隻是這些天梁寬跟丟了魂一樣,晚上更是經常偷偷溜出去,梁伯擔心兒子受不住誘惑學壞,於是暗中跟在身後,不想確是看到梁寬與一名女子緊緊擁在一起,頓時用手擋住眼睛,必然是情竇初開看中了哪家的姑娘,這孩子也是的,開枝散葉可是一件喜事,隻是又是誰家的姑娘,自己家境貧寒是否配得上,梁伯不免動了心思,暗中查訪差點氣炸心肝肺,不想自己兒子看中的女子確是一名青樓女子,雖然家貧,總不能如此不堪,那一晚看到梁寬三更半夜從外麵偷偷溜回來,梁伯早已在房間內等候,父子二人第一次發生激烈爭吵。

   隻可惜梁寬似乎中了魔一般,說到這裏梁伯不由得連連搖頭,家門不幸,想我梁雲就這麽一個兒子確是弄得如此,九泉之下如何麵對列祖列宗,於是想出一個辦法就是說動那名女子離開梁寬。

   梁伯於是買了一點禮物按照當日的方向找到女子住處,恰好看到女子正在給病重父親煎藥。

   “伯父,快裏麵坐。”

   梁伯咳嗽一聲道:“不進去了,這次來是為了你和我兒梁寬的事。”

   女子不由得臉上一驚,“伯父,你都知道了?”

   梁伯道:“寬兒都說了,雖然當日情非得已,我們梁家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隻想找個好姑娘好好過日子,姑娘還是另找他人吧。”

   女子道:“伯父,雖然我的身子不清白,不過已經離開那裏,從此不再回去,難道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同樣給我們一次機會,伯父,求你。”

   梁伯道:“如果你真的為了他好就離開,我不想我的兒子日後因為這些汙點影響仕途。”

   女子身形後退,猶如五雷轟頂,汙點,不想自己當日不堪的經曆確是成為別人身上的汙點,臉上露出苦笑,“伯父,放心吧,絕對不會耽誤寬的前程。”

   梁伯離開,月兒失魂落魄一般跌坐在地上,腦海裏顯現出愛郎身影,不由得淚眼潸潸,難道就這樣分離,隻是如果沒有梁伯父的同意,兩個人注定無法幸福,罷了,罷了,命運注定如此又何必強求,愛情總是如過眼雲煙罷了。

   她始終無法放下,畢竟付出太多情感,不停的張望,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隻是又能做什麽,終究還是要分離,不如索性斷了念想。

   梁寬快步向前,“月兒,想你想得好苦。”說完雙臂一伸將眼前思念的佳人擁入懷裏,月兒無法反抗,兩個人的身體之間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令他無法反抗,內心深處的掙紮痛苦隻有自己清楚。

   梁寬似乎感到什麽,“月兒,你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月兒輕輕一推道:“我們緣分盡了。”頭扭向一旁,每說一句話心猶如被刀子紮了一般的痛。

   梁寬抓住月兒肩膀,“你在說什麽?究竟在說什麽,難道忘了我們之間的情意,難道忘了我們的誓言了嗎?”

   月兒搖頭道:“我們身份有別終究不能在一起。”

   梁寬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麽,我不管,幸福是自己的,梁寬即便失去一切也不會放棄,月兒,難道你不相信我對你的心?”說完將愛人的頭轉過來,淚水早已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滑落。

   那是悲傷的眼淚,其中夾雜著幸福、心酸、苦痛、不舍。

   女子低聲道:“不這樣還能怎樣?”

   梁寬道:“我知道了,我要帶你離開這裏,那樣就不會有人阻礙我們在一起,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過我們的日子,我種田你織布,生一堆孩子,就這樣過一輩子。”

   女子抬頭,“離開?你舍得這裏的一切?離開將軍府等於失去所有仕途的機會!”

   梁寬笑道:“身份,即便做了官又如何,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子尚且不能長相廝守,這輩子又有何意思,月兒放心,待我回去打點一番,三日後不見不散。”

   女子看著愛郎離去的背影,他說的是真的嗎?為何幸福總是來得這麽突然,又那樣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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