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無頭案,往昔情(58)
  廳堂內眾人仔細推敲案情,柳聞風的一番言論令人信服,總捕頭華成眉頭緊鎖暗自思量,輪到仵作上前,仵作一職幹的就是驗屍的工作,若是有必要更是要解剖屍體,所以必然要懂得一些醫學常識,通過人死後臉上顏色加上屍體的變化,可以判斷出人的死因、死亡時間,或者一些隱藏起來不被人所知的東西,仵作一職一直存在,隻是但凡遇到案子最終多半是捕快抓捕疑凶,官府升堂定罪,反而忽略提供最直接線索的仵作,一些經驗豐富的仵作一眼就可以看出死因,甚至從其中查找出線索找到疑凶。

   仵作一詞在隋唐時已經出現,宋代正是成為仵作或者行人,更是出了一位了不起的驗屍官宋慈,宋慈師從吳稚,受朱熹的考亭學派影響頗深,曆任主簿、縣令、通判最後升任提點刑獄司,宋慈從事刑獄多年,深知‘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死者大於天,每逢遇到案情必然審之又審,破解一樁樁謎案,更是將所學流傳後世,取名《洗冤集錄》。

   仵作一一道來,柳聞風不由得連連點頭,從仵作年齡可以判斷必然經驗豐富,仵作作為一種特殊的行當,多半由地位卑微的人組成,加上十分辛苦,願意從事的人隻是少數,多半是師徒相傳甚至父子相傳,年齡同樣成為衡量一個仵作的技藝的首要條件,隻是良莠不齊,其中毫無建樹者大有人在,更是助長了冤假錯案。

   仵作道:“死者衣著暴露,身上有一股濃重的香味,加上留有指甲,或許是一名妓女。”

   柳聞風道:“大人是否查過城內這種身份的女子是否有人失蹤?”

   黃知府道:“這件事還得問總捕頭才行。”

   華成道:“妓女?為何沒有人向我提起!”

   仵作道:“當時總捕頭酒醉未醒或許沒有聽清,加上後來發現凶刀捕頭大人反而成為嫌疑對象,或許因為這樣才會忽略。”

   華成道:“若是早有人告訴我,案子早就結了,何必弄出這麽多事來。”多半是對黃知府當初否定自己決意向朝廷求援之事心存不滿。

   柳聞風道:“仵作繼續說便是。”

   仵作道:“於是接著檢驗,發現女子下體有被人侵犯痕跡,隻是一件事十分奇怪,裏麵並未發現男子穢物。”

   柳聞風道:“檢驗女子下體應該由穩婆來做才是,這樣做似乎不符規矩。”

   穩婆與仵作相同,同樣在官府供職,一旦遇到需要檢驗女子下體時便交給穩婆處理,不想這次無頭屍案確是由仵作檢驗,柳聞風確是懂得其中規矩,這樣豈不是有悖倫理。

   黃知府道:“柳千戶有所不知,這裏的穩婆恰巧病了無法前來,查案要緊也不能顧及太多,當時本官在一旁監督,仵作檢驗之時並沒有對死者任何不敬之處。”

   柳聞風笑道:“既然大人這麽說自然可以,女子雖然死前被人侵犯,隻是若真是那種身份,或許在遇到凶手之前與人交易,或者是交易之時產生衝突,最終發生血案,一切隻是推斷,還要等找到證據才行。”

   仵作說明一切施禮退後,更是暗暗捏了一把汗,以前每次查案自己說什麽便是什麽,從來沒有人有疑問,多半是對驗屍不了解,不想一個錦衣衛確是發現其中破綻,若是沒有知府大人作證自己真的要惹上麻煩,畢竟女子最重視的就是貞潔,即便是屍體同樣不例外。

   黃知府道:“依本官來看,這件案子可以歸結為這樣,一名擁有特殊身份的女子,因為一些原因與凶手遭遇,凶手用手捂住女子嘴鼻試圖行不軌之事,恰好總捕頭經過,凶徒最終無法成事,擔心發出聲音引起注意,於是用力堵住,女子最後昏迷,總捕頭走後,凶徒拿了刀回來作案,目的便是嫁禍他人轉移視線。”

   柳聞風點頭道:“知府大人這樣說不無道理,隻是一切隻是猜測,沒有抓住凶手之前一切無法定論。”

   黃知府道:“辦案究竟的就是大膽猜測,從細微之處找出破綻,本官也是受益匪淺。”

   柳聞風道:“第一件案子已經明確現在似乎可以說說那個叫小菊花的女人。”

   黃知府道:“這件事還得由總捕頭說給大家聽聽。”

   華成道:“小菊花做的同樣是那種生意。”不經意間加上一個同樣,多半是受到仵作影響,第一個死者或許同樣與小菊花一樣,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什麽人死了幾天一直沒有人尋找,這種女人大多無親無故,平日裏幹的都是見不得人的生意,很少與人來往,所以即便失蹤一段時日依然不會引起注意。

   柳聞風道:“隻是猜測,這個似乎才是事實。”

   華成道:“小菊花確是幹的那檔子事,隻是為人倒是爽快,更是喜歡幫助人,當日若不是有小菊花替我作證想必還在牢裏無法出來,出來以後一直惦記無頭屍案,於是帶了一個跟班夜訪案發地,這點衙差可以作證。”

   一人上前道:“小人可以作證,那晚小人值夜,天不到二更,總捕頭帶人前來,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便帶著人離開。”

   柳聞風道:“既然離開為何前往小菊花住處?”

   華成道:“得人恩果千年記,我華成也是有血有肉的漢子,恰好路過於是便想親自過去說一句感謝的話。”

   柳聞風笑道:“大家都是男,難道隻是為了感謝那麽簡單?”

   華成道:“順便談談心表表情,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柳聞風道:“總捕頭第一個發現屍體?”

   華成搖頭道:“當時是聽見尖叫聲,擔心出事,所以快步跑過去,看到一名女子站在小菊花門前,多半是因為嚇到直接昏了過去。”

   柳聞風道:“那名女子如今在什麽地方?”

   黃知府道:“立刻將女子帶來!”說完抱拳道:“都怪本官疏忽,案子結了,人也就讓她回去了,這裏畢竟是府衙,一個瘋女子多有不便。”

   柳聞風道:“她瘋了?”

   華成道:“不是瘋而是嚇的。”

   柳聞風道:“當時你看到什麽!是否看到凶手?”

   華成道:“等我帶著人衝進去時,凶手早已離開,窗戶上沾有血跡可以判斷必然是從窗戶逃走,隻是想要抓捕已經無法做到。”

   柳聞風道:“你的跟班人在哪裏?”

   一名身形瘦弱不堪的家丁從衙差中擠出,“大人,小人名叫瘦猴是捕頭大人的跟班,當日跟著捕頭查案,後來聽見尖叫聲便衝了過去,捕頭大人說的都是真話,小人可以作證。”

   黃知府道:“好了,你先退到一邊,需要你時再上前答話便是。”瘦猴一彎身從人群之中鑽了出去。

   時間不長,那名女子被衙差帶到,神情不免有些緊張,上前道:“民女素娥見過大人。”

   柳聞風道:“這次把你請來是想知道當日你看到什麽,不要怕,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素娥道;“我與小菊花是同鄉姐妹,家父病重無錢醫治,無奈隻得找小菊花借些銀子抓藥,小菊花為人爽快一口答應,更是讓我過了三更去取銀子,多半是心急,剛到三更便到了門前,站在外麵看到裏麵有兩道影子晃動,多半是有恩客在裏麵,於是便等了一會,還是不見完事,裏麵人的動作更是奇怪,於是便喊了一句推門進去,便看到小菊花被人綁在那裏頭顱被人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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