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無頭案,往昔情(57)
  柳聞風一行人連夜趕到蘇州城,根據書信內容派人監視小菊花一案中的另外兩人,一些疑點令柳聞風相信,這個案子絕對不簡單,李九指的死更加不是偶然,其中存在太多疑點,兩個案子看似沒有任何聯係,隻是若是從中深挖或許可以查到更多東西。

   李九指一死,王三腿反而放下心來,畢竟案子結了,任何人都不會再找自己麻煩,依然跟沒事人一樣找到自己的相好麻子蘇,確是沒了原本的興致,心裏不安始終無法安睡,更是擔心自己房間裏被子底下的那個東西,絕對不能被人看到,不然真的要惹麻煩,隻是天光未亮,王三腿膽子小,更是對傳聞的鬼魂索命心存忌憚,於是一直挨到天亮方才離開,沿著街道向前,一種莫名的感覺從心底升起,背後有人,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猛然回頭,背後確是空無一人。

   柳聞風趕到知府衙門,黃知府心中歡喜,原本想按照規矩設宴款待一番,不想柳聞風急於斷案借故推辭,黃知府畢竟是官場中人,一眼看出其中苗頭,這種事辦的好令人歡喜,多半是同道中人,有些人總是以清廉自居,弄不好反而令人不快,立刻命人通知仵作、師爺、總捕頭還有其他捕快前往廳堂。

   單說柳聞風,見過華成等人,說起案情,黃知府道:“還是由總捕頭說好了,畢竟為了這件事吃了三天冤獄。”

   華成說起當天案子,自然避重就輕,更是把自己醉酒丟刀的事試圖蒙混過去,畢竟是一件羞恥的事,誰也不願提及,柳聞風嘴角露出笑意提醒道:“總捕頭似乎遺漏了什麽,柳聞風隻想知道實情,其他的不想過問。”

   華成無奈隻得說出實情,“那一天喝多了酒,聽到女人的聲音,於是喊了幾嗓子,多半是用力過猛,腦袋發暈胃裏一陣翻騰,於是便吐了起來,第二天才發現佩刀落在那裏,不想被凶徒無意間看到做了凶器。”

   柳聞風道:“總捕頭又錯了,凶手不是無意間看到那把刀,而是一直躲在暗處用手捂住女子嘴鼻,女子聽見聲響極力反抗,可惜確是無法掙脫,大人更是沒有上前查證,凶徒一直等到捕頭大人離開,恰好看到將一件東西落下,女子當時多半陷入昏迷,於是走上前去,看到的確是一把刀,總捕頭的刀是否可以借我一觀?”

   華成從腰間取下佩刀,柳聞風拿在手裏,這是捕快專用的彎刀,恰如自己的飛魚刀,隻是更加沉重,握在手裏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右手一拉,彎刀從刀鞘中拔出,刀光一閃劃出一道刀花,黃知府拍手道:“真是好刀法,好刀法。”

   柳聞風道:“大人過獎了,當時或許凶徒就是如同大人一樣稱讚這把刀,不然又怎麽會作為殺人的凶器。”

   華成道:“這麽說還怪我的刀不成!”

   柳聞風道:“凶手已經打定主意殺人,途中遇到捕頭大人隻是一個意外,撿到刀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隻是這種意外恰好成為一種巧合,凶徒或許認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於是拿著這把刀接近昏迷中的女子,手起刀落。”

   黃知府從椅子上跳起,拍手道:“妙,妙,實在是妙,雖然未曾親見,不過有了千戶大人的推測,恰恰有了一種如臨其境的感受,本官以為當時必然如同柳千戶所說的那樣。”

   華成沉默不語,柳聞風所說的不無道理,隻是自己並沒有考慮那麽多,一心想找出線索抓住凶手,加上頭顱不見,根本無法辨別身份,案情一直陷入僵局,直到小菊花的案子發生,從繩結的方式上方才看出一些苗頭,更是引出李九指、王三腿、秦三弦等人,隻是掌櫃的一個小疏忽令自己錯過抓捕李九指最佳時機,原本一切符合情理,隻是隨著李九指被人殺死,真正的凶徒再一次作案,整個案子變得撲朔迷離。

   柳聞風的一番言語令華成沉默不語,雖然隻是猜測,確是令人信服,正如知府大人所說的那樣,坐在廳堂之中聽著柳聞風的描述,頓時有一種如臨其境的感覺,甚至可以聽到女子求救的聲音從凶徒手指縫裏發出,眼神之中盡是驚恐無助,最後刀光一閃,一顆帶血的頭顱拎在手裏慢慢消失。

   柳聞風道:“捕頭大人可還有補充?”

   華成搖頭道:“沒了!”

   柳聞風道:“知府大人,聞風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指教。”

   黃知府道:“柳千戶哪裏的話,有事但說無妨!”

   柳聞風道:“凶案現場發現總捕頭來過痕跡,加上那把帶血的凶器,總捕頭應該是最大嫌疑人才是,隻是為何從牢裏放出?”

   黃知府神情微微一變,柳聞風一句話確是問到點子上,總不能說出李淼水其中的關係,“事情是這樣,當晚總捕頭離開之後並沒有直接回捕快營,而是直接去了一個叫小菊花的女子那裏,本官知道以後命人將女子帶來當麵對質,說的確是實情,更加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總捕頭有作案動機,於是從牢裏放出,更加是為了早點抓住凶手還死者一個清白。”

   柳聞風道:“小菊花!這個名字為何這樣熟悉。”

   師爺道:“小菊花便是第二名死者。”

   柳聞風點頭道:“多謝師爺提醒,第一件案子尚未查明,不想就出了第二件,暫且不提小菊花的案子,大人,是否可以請出仵作詳細問尋!”

   黃知府笑道:“當然可以。”

   一名身材矮小精壯男子上前道:“小人便是這裏的仵作。”

   柳聞風道:“當日發生命案,你是如何檢驗,又驗出什麽,一定要詳細說清,不可有任何遺漏。”

   仵作上前道:“大人放心,當日接到通知立刻趕往案發地,到了現場先是查驗現場,那是一條巷子,平日多半有人從這裏經過,所以地上的雜草大多被踏平,地上的腳印根本不能成為查找凶手的證據,按照常理應該通過死者的五官開始,從死者的眼睛、嘴唇、舌頭,臉上顏色完全可以判斷出死亡時間、死因,這次確是例外,死者頭顱被人砍去,死因十分明顯,當時無法判斷所用的是何利器,隻是必然極為鋒利,不然傷口不會這樣齊整。”

   柳聞風目光落在手中彎刀上,上麵隱約顯出幾處細小的缺口,隻是刀刃依然鋒利,用這把刀砍斷人的脖頸完全可以做到,隻是殺人不是一件小事,若是驚慌斷然無法做到一刀砍斷,足以看出凶手必然是一個冷血殺手,或者是一個懂得武功的人。

   仵作接著道:“小人接著從手臂查起,女子手臂纖細皮膚細膩,必然是一位年輕女子,從身上的衣著加上皮膚鬆弛度判斷年齡應該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當然這不過是憑借經驗判斷不足以做到完全精確。”

   柳聞風道:“仵作驗屍原本就是師徒相傳,靠的就是經驗,從這位仁兄麵相來看必然從事仵作一職多年,所以絕對信得過。”

   仵作笑道:“謝大人,小人當了二十年仵作,若不是徒弟技藝不精早就不幹了。”

   柳聞風道:“接著說,究竟查到什麽!”

   仵作道:“女子指甲修長,上麵沒有發現任何泥汙或者其他東西,必然不是一個操持家務的人,身上的衣裙更是顯得有些暴露,加上特有的香味可以推斷或許是一個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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