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無頭案,往昔情(9)
  李淼水終於問出實情,李夫人隻是哭鬧,對於如何被人冤枉抓進大牢一概不知,女人永遠都是感性支配大腦,有時候最是容易壞事,李淼水不由得犯難,黃大人這樣做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有人證見到華成經過,手裏更是帶著刀,接著第二天便發現屍體,更是被人侵犯過,更加棘手的是凶器恰恰就是華成的佩刀,於是所有的巧合拚在一起完全構成事實,華成醉酒之後看到妙齡女子於是心生歹意,上前侵犯,女子必然掙紮呼救,於是用力卡住女子脖頸,不想用力過猛,侵犯過後方才清醒,擔心脖頸上留下手指痕跡於是殘忍將頭顱割下丟棄。

   李淼水眉頭一皺道:“大人是否找到被割下的女子頭顱?”

   黃知府連連搖頭,“派出捕快衙差,方圓一裏之內完全搜過,始終沒有找到,我想必然是被埋掉或者丟在極為隱蔽的地方。”

   李淼水笑道:“既然凶手能夠處理頭顱,更是做到如此隱蔽,為何會輕易把代表身份的凶器丟在草叢之中,這樣似乎完全不符合情理。”

   黃知府點頭,“這一點黃某同樣百思不得其解,隻是如今沒有人知道死者身份,更是無法查證,所以隻能暫時擱置。”

   李淼水道:“隻是牢房那邊還望大人妥為照顧,回去之後也好與內人交待。”

   黃知府笑道:“你我之間何等交情,不過是小事罷了。”

   李淼水道:“能否行個方便讓我見一見華成。”

   黃知府起身道:“本官便陪李大人一同前往。”

   兩人離開,趕奔牢房,身後幾名衙差隨行,牢房便在知府衙門後院,守在門口的獄卒遠遠看見,一彎身鑽進牢房,邊跑邊喊,“牢頭,牢頭,大人來了。”

   牢頭喝過酒躺在一張破板床上呼呼大睡,獄卒大聲呼喊完全無視,隻得用力晃動方才睜開眼睛,“反了你了,敢擾了老子清夢。”

   獄卒忙道:“大人來了。”牢頭聽聞一骨碌從板床上爬起,隨便登上靴子向外跑去,黃大人已經來到牢房之外,確是不見門前守衛,臉上頓時不悅,這個李大頭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好酒,而且縱容下屬,隻是一直沒有出過什麽事,知府大人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

   牢頭帶著獄卒從裏麵跑出,“大人,您要來怎麽不派人事先知會一聲。”

   黃知府道:“怎麽這個地方本官平時來不得不成?”

   牢頭道:“大人哪裏的話,隻是太過雜亂,沒來的急收拾一下。”

   黃知府道:“算了,這位是漕運使李大人,想要看看總捕頭,你們在外頭守著,任何人不準進入。”

   牢頭答應一聲,兩人邁步進入,獄卒翹著腳偷偷向裏麵看著,牢頭上前就是一腳,獄卒哎呦一聲險些趴在地上,回頭道:“頭,你怎麽踢我?”

   牢頭道:“大人來了怎麽不早點叫醒我,差點被你給害了。”

   獄卒一臉委屈,“頭,你睡得跟死豬是的,怎麽喊也不醒,現在反倒過來怪我,你說我冤不冤!”

   牢頭道:“行了,行了。”

   獄卒揉揉被踢疼的屁股,“頭,那個要看總捕頭的什麽使是什麽人?看著好像來頭不小!”

   牢頭道:“都說應該踢你,李大人在咱們蘇州城可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隻要是在水上走的都歸他管。”

   獄卒道:“這麽大來頭。”

   李淼水進入牢房,確實如同牢頭所說,黴臭味自然不必說,也許是常在牢房裏早已習慣,並不覺得什麽,地上東西更是隨意擺放,尤其是帶血的刑具堆放在牆角令人觸目驚心,早聞進來這裏必然要經曆皮肉之苦,如今看來必然是事實。

   牢房裏的囚犯雙手抓住豎杆向外看著,見是知府黃大人,至於身邊那位必然官位不低,有人開始喊冤,“冤枉,冤枉啊,大人,我是冤枉的。”

   黃知府不以為然,這些刁民犯了案子總是說自己是被人冤枉,不過是想要逃脫罪行罷了,一口濃痰吐出,黃知府嚇了一跳,好在並沒有沾在身上,一人哈哈大笑,“狗官,就知道誣陷好人,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身後衙差手中木棍打向從空隙之中伸出的手臂,慘叫聲傳出,多半是被木棍擊中,即便如此依然罵聲不斷,進這裏來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主。

   目光輪圓再次砸下,這一次力道與上次相比明顯大上許多,一人單手一抓,木棍穩穩抓在手心,衙差用力向外一拉,木棍紋絲不動,無奈隻得用上雙手,不想用盡吃奶的力氣依然無法從那人手中奪回木棍,一咬牙再次發力,隻見那隻手依然紋絲不動,牢房裏傳出一陣哄笑聲。

   “黑老大,好樣的。”

   一旁衙差連忙上前幫忙,兩人合力不想依然拉不過一隻手臂,那隻手臂似乎有一種奇特的魔力,手臂一送,兩名衙差不提防身形倒在地上,那人哈哈大笑,“一群廢物。”

   李淼水低聲道,“這人是誰為何如此凶悍!”

   黃知府道:“原本是個江洋大盜,後來犯了幾件大案被錦衣衛抓住關在這裏。”

   李淼水目光落在巨漢身上,手上、腳上完全被鐵鏈鎖住,多半是擔心傷人或者逃走,身材高大,身上散發著力道,必然是一位好手。

   摔倒在地的衙差從地上爬起,心裏有氣,隻是知道這人厲害,隻得忍耐,眾人向前,呼喊聲將昏睡的華成弄醒,也許是太過疲倦,躺在爛草堆裏睡著,醒來時看到一雙閃著藍芒的眼睛盯著自己,確是一隻肥碩的大老鼠,嚇得尖叫一聲,老鼠快速逃離,華成從地上爬起,耳朵貼在杆子上,猛然聽見一陣喧鬧,其中夾雜著狗官之類的怒吼,必然是有官者前來,似乎想到什麽眼中露出神采,腦袋貼在上麵向外看著。

   李淼水身影慢慢出現,華成欣喜,用手比劃著,“姐夫,我在這裏,我是小成。”

   李淼水快步上前,隻見華成頭發散亂,雙手之上更是血跡斑斑,不由得咳嗽一聲,黃知府頓時臉色一變,回身問道:“這是誰幹的?”

   衙差搖頭,“也許是辦案的捕快,畢竟這是規矩。”

   黃知府冷哼一聲,“什麽規矩,本官為何不知。”黃知府眼見華成手上傷勢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是給自己找個台階推脫出去。

   衙差道:“這些都是捕快所定的詭計,但凡是犯人進來都要審問一番,然後讓這些人吃點苦頭,日後也好說實話。”

   李淼水道:“既然是辦案的規矩總不能有所更改,黃大人不必介懷。”

   華成見到李淼水頓時鼻涕眼淚一起流下,“姐夫,救我出去,在這一分鍾也呆不下去了。”

   李淼水低聲喝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別人麵前要叫我李大人。”

   華成道:“現在都弄成這個樣子哪有心情記得這些,我不管,一定得把我弄出去。”

   李淼水無奈,“我已委托大人好生照顧你,和我說實話,人是不是你殺的?”

   華成道:“當然不是,雞都沒殺過一隻,更何況殺人,那晚雖然喝多了,不過做過什麽事自然清楚。”

   李淼水道:“那你的刀如何會被人拿走?”

   華成哭喪著臉,“都怪我一時大意,光忙著吐,刀掉在地上都不知道,吐過之後直接離開回去睡覺,不想那個賊人確是撿了我的刀行凶,冤死我了。”

   李淼水道:“這麽說是你的刀無意間落在那裏,恰巧被凶手看到,於是索性嫁禍,這樣說不無道理,離開之後是否遇到過什麽人,一定要想清楚才行,這樣便可以為你洗脫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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