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無頭案,往昔情(7)
  一場暴雨襲來,陷入絕望的水幫漢子終於看到希望,猶如天上散去的烏雲,嚴幫船隻接連出事,一名商人終於按捺不住,多半是看到水幫船隻在水上自由通行,想到交貨的日期臨近,若是再不出船所有的貨物就會積壓,到時候貨主不買賬,一年的心血就要白搭,於是一咬牙找到水幫。

   “一船的貨,三天之內送到這裏。”

   水幫幫主笑道:“若是送不到,我們水幫賠你兩倍損失。”

   商家道:“此話當真。”

   水幫幫主哈哈大笑,“我水幫最講信義,口空無憑,這便寫下字據。”立刻有人拿來筆墨紙硯進來,簡單寫了字據算是成交,立刻命人將貨物抬到船上,連夜啟程,夜裏行船視為大忌,如今更是水勢凶猛,嚴幫的船幾次三番撞上暗礁損失不少,這幾日更是一直沒有出船,多半是在等水勢回落,不想水幫確是要連夜啟程,商家臉上盡是疑慮,隻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楚,如果出了事自己同樣不會有損失。

   三天過去,貨物準時送到,貨船返回,碼頭上頓時歡聲雷動,水幫弟子相互慶祝,水幫碼頭頓時忙碌起來,嚴幫大船無法出行,心急的商家隻得找到水幫。

   隻見茫茫霧氣之中,水幫十幾條船裝滿貨物同時出發,看著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在水中不停顛簸穿行,所有人捏了一把汗,船上的貨物價值不菲,其中更是承載著水幫人的命運,一道大浪襲來,小船高高拋在空中,一陣陣驚呼隨著小船安穩落下變成持久不息的掌聲,水幫好樣的,看著順利通過的船隻,所有人忍不住叫好。

   嚴成臉色發青,更是幾天沒有睡好,每天所聽到的都是水幫,所有人都在傳水幫如何了得,而自己的大船確是無法出行,水上混了大半輩子,這種窩囊氣還是第一次遇到。

   弟子道:“幫主,讓那些窮棒子高興幾天,不過是一些小生意,隻要水退去,所有的買賣還是我們嚴幫的。”

   嚴成冷哼一聲,“你懂什麽,斬草不除根,春風春又生,如果你們有本事何苦將生意白白讓給水幫,害得本幫主丟麵子,沒了一點生意少賺點銀子不要緊,最主要不能讓水幫那些人活得太自在。”

   弟子道:“弟子今夜帶些人把他們船給燒了,沒有了船,看他們怎麽辦。”

   嚴成道:“你也不動動腦子,那些窮棒子視船如命,又怎會那麽容易讓你們得手,弄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算了,立刻訓練弟子招募船工,運送秋糧才是大事,這些不過是蠅頭小利罷了。”

   弟子答應一聲轉身下去,嚴成鼻子一哼,“水幫,等著瞧,早晚要給你好看。”

   同樣苦惱的還有李淼水,麵前擺著兩個大字,一個為嚴,一個為水,心裏好笑,鹽與水原本就是互不相容,如今在自己管轄的地方確是出了一個走鹽為生的嚴幫,加上一個新興起的水幫,這些江湖門派朝廷更是無權幹涉,隻要不惹麻煩,隻能任由其發展。

   李淼水目光落在嚴上,嚴幫信得過,裏麵更是有交情,最近確是惹了麻煩,自己的船連番出事,嚴成必然暴跳如雷,那又能怪誰,平日裏太過苛刻更是對船工百般刁難,所以才會形成今天這樣的局麵,完全是自食惡果,隻是嚴幫確是要用,而且要好好的用,必要時可以成為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視線轉移,那是一個水字,水所有人不會陌生,任何人都無法離開水,地麵與地麵之間更是由寬闊的水域連接,為了利用征服浩瀚無邊的水上世界,古人發明了可以在水上行駛的船,一個經驗豐富的船工變得極為重要,不然很容易被水浪掀翻,或者在水上迷失方向。

   水幫恰恰是由船工組成,這些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漢子對這一帶水域十分了解,水幫的船遠遠比不上嚴幫,大小、規模基本不在一個檔次,隻是有了船工,這些看似破爛的小船確是可以發揮作用,水幫發生的事李淼水已然清楚,連日來更是接連得到消息,水上同行的都是水幫的船。

   李淼水歎口氣道:“看來是時候應該會一會這位水幫幫主冷紅山。”

   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名兵丁邁步進入,“大人,有個姑娘自稱是府裏的丫環,說有要緊事找大人。”

   李淼水啪的一聲將毛筆摔在桌案之上,“能有什麽要緊事,帶她進來。”李淼水心裏清楚必然是夫人身邊的丫環,至於家裏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早已煩透,所以完全交給夫人處理,當然李淼水同樣懼怕夫人,怕老婆這一點絕非空穴來風。

   兵士連忙出去,時間不長一名丫環進入,“大人,夫人請大人立刻回府,有要事商議。”

   李淼水道:“沒看見我在處理公事?回去告訴夫人晚些回去。”

   丫環道:“那可不行,夫人交待隻要見到大人,大人必須立刻回去。”

   站在門口的兵士忍不住偷笑,擔心被人聽到用手捂住嘴,即便如此依然樂出聲來,李淼水臉色一沉,“我是大人,還是你是大人,夫人的話能聽,難道本大人的話就不聽了!”李淼水眼珠一瞪,丫環同樣嚇了一跳,平日裏可是沒見過大人這樣凶過。

   丫環道:“這些都是夫人讓奴婢說的,既然大人不願意,奴婢回去轉告就是。”說完轉身要走,李淼水連忙拉住,“我說你這個人怎麽一條筋,本大人隻是有公務在身,何時說過不回去,也罷,回去看看也好。”說完簡單收拾一下邁步出去,丫環跟在身後,心裏嘀咕,“明明就是怕夫人,還在這裏擺什麽架子。”

   李夫人廳堂之中來回走動,想到自己唯一的弟弟身陷牢獄之中遭受苦難,不免心中焦急,不時的向外觀望,一頂轎子出現,李夫人邁步走出,轎子停下,李淼水從轎子下來正好看到夫人奔著自己而來,不由得歎了口氣,想我李淼水何等人物,混跡官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更是見過不少風浪,唯一怕的就是家中這位夫人,不知為何隻要一見到夫人雙腿不由自主發軟,對於夫人更是言聽計從,好在李夫人懂得規矩,除了家裏事之外很少幹涉。

   李淼水道:“夫人,究竟發生何事,為何如此著急!”

   李夫人道:“進去再說。”說完拉住李淼水寬大的袖子向裏走去,從後麵看十分滑稽,李淼水身上穿著官服,官靴擦在地上身體忍不住搖晃十分滑稽,加上李夫人用手牽著袖口,令人忍俊不止。

   進入內堂,李夫人急得來回踱步,李淼水道:“夫人,你倒是說啊,究竟怎麽了,真是讓人著急。”

   李夫人頓時鼻子一酸,手帕掏出掩住眼角發出一陣低低的泣聲,李淼水頓時慌了神,上前道:“夫人,天大的事有我在。”

   低泣聲頓時止住,“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弟弟,不知為了何事被人冤枉殺人關入大牢。”

   李淼水驚道:“華成他殺了人!”

   李夫人道:“小點聲,都說了是被人冤枉,我那個弟弟你還不清楚,若是說和哪個女子有不倫之事或許還能信,現在是殺人,他哪有那個膽子。”

   李淼水道:“知府黃大人與我交情非淺,更加不是一個糊塗官,我想這樣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李夫人道:“按你的意思就是華成他殺人了!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活了!”說完就要撞牆,李淼水如何能容,雙手緊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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