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官字經,假嘴臉(2)
  獨狼死,他是狼,即便是失去利爪依然還有尖牙,在那個漆黑的夜晚,一片荒墳之地,獨狼聽到了死者在耳旁的竊竊私語,是那樣的真切,神情是那樣的落寞,昔日的榮耀不過是過眼雲煙,如今即便是一條幹淨的草席都是奢求,這難道就是人生,獨狼用盡最後的力氣咬斷舌根自盡而亡,刀疤臉離去,所有的一切似乎即將結束,或許隻是一個開始。

   他的死早已成為定局,曾經相互依附的兩個人因為彼此的權勢而反目,身邊最信任的刀疤臉恰恰是那個對他恨之入骨的人。

   “獨狼那個家夥死到哪裏去了!”知州來回走動,肥胖的臉上掛著怒意,更是忍不住怒罵連連,刑場之上,突然出現的青雲山眾人令這位知州大人慌了手腳,好在獨狼等人打退賊人,在衙差親兵護衛下回到知州府,隻是幾天一直不見獨狼身影,加上擺在廳堂的阿二、阿三等人的屍體,令這位見慣了風浪的知州大人感到不安。

   他甚至開始後悔,當初不應該與獨狼反目,畢竟這些年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替自己辦事賣命的隻有獨狼,如果沒有他,或許那一次已經死在途中,而那一次更是丟了官,正是因為獨狼,自己才可以坐穩現在的官位。

   知州道:“多派人馬出去,一定要找到總管!”

   “大人,卑職依稀記得,總管大人那天被賊人所傷,最後被刀疤臉!”

   知州道:“刀疤臉!哪個刀疤臉?”

   衙差道:“大人您忘了,就是臉上有那麽一條刀疤的那個家夥!”衙差用手在臉上比劃一下,知州點點頭,似乎有些印象,尤其是那張令人討厭的臉,就在自己回府的那一天,在府門出見過,應該是守門的衙差,為何會和獨狼扯上關係。

   知州道:“把他給我一同找出來。”

   衙差道:“大人,小的們確實不知道那家夥的來曆,人力有限更是不知從何找起!”

   知州罵道:“都是廢物,多派人出去給我搜!”

   “遵命!”衙差連忙跑出去,可是不想在這裏挨罵,這些日子也是倒黴,不斷的出事,看來衙差這樣的好差事也做到頭了,不如索性回家種地來的安定,打定主意,回去收拾東西,戴上貴重物品還有這些年弄來的金銀溜之大吉。

   十天過去,依然不見獨狼身影,知州府內的罵聲越來越大,衙差確是越來越少,刑場血戰死了不少人,僥幸活下來的早就不想幹了,如今獨狼總管更是下落不明,看著腦滿肥腸隻知道罵人的知州,誰願意跟著他幹,大多拿了東西走人,勢頭越來越嚴重,知州大院更是連續三天遭人偷竊,連三姨太的褻衣都被人盜走,知州得知消息臉氣得紫青,“要是知道誰幹的,看我不扒了他皮!”

   正好一名衙差背著包袱經過,知州怒喝一聲道:“站住!”

   衙差嚇了一跳,見是知州大人,平日裏見慣了大人的威嚴,連忙道:“卑職見過大人!”

   知州道:“你這是做什麽?”

   衙差道:“回鄉下!”

   知州道:“回鄉下,可有本知州的批準?”

   衙差一愣道:“批準!”衙差基本上都走光了,值錢的東西拿了一個精光,自己算是走得慢的一個,想想昨天瘦子張還偷了幾件女人的衣服回去送給媳婦,看看自己什麽也沒撈到,如今差都不當了,誰還怕你個破知州,想到這裏膽子頓時壯了。

   “看你平日裏作威作福,腦滿肥腸,這些年必然撈了不少,快點交出來,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知州怒道:“放肆!”

   衙差道:“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鄉間早就傳開了,隻有你一個人蒙在穀裏罷了!”說完回頭吐了一口吐沫轉身就走,隻留下氣得渾身發抖的知州一人。

   “我扒了你的皮,扒你的皮!”

   一隊隊士兵衝進知州府,將渾身發抖的知州圍住,知州眉頭一皺,這似乎不是自己的親兵,難道真的如衙差所說的那樣,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士兵分開,門外走進一人,這人知州認得,自己的頂頭上司,連忙跪地道:“大人,如此興師動眾,不知所謂何事?”

   官者道:“閻大人,有人將你告到京城,有理有據,本官也是愛莫能助,隻怪你做人太貪心。”

   知州聽聞抱住官者大腿道:“大人,念在卑職這麽多年鞍前馬後的份上留小人一條狗命。”

   官者道:“太晚了,這件事已經引起朝廷重視,即便是老夫也不好在裏麵周旋。”

   知州猛然站起身形目露凶光道:“不要忘了,這些年拿了我多少好處,到了京城大獄錦衣衛那裏,難免卑職嘴上說出一些對大人不利的話。”

   官者笑道:“這有何必,畢竟我們是多年的交情。”

   知州道:“隻要保住一條命,帶著我的金銀從此隱居山林,至於朝廷那邊大人自然有辦法交差。”

   官者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知州笑道:“不敢,不過是狗急了跳牆為自己謀一條活路罷了!”知州慢慢挺直腰板,多年官場沉浮早已將一切看破,那些所謂的交情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隻有絕對的利益才能將人捆綁在一起,白花花的銀子多半用來向上打點,這樣一旦出了事,自然會有人照應。

   官者道:“你很聰明,也確實這麽多年一直孝敬我,可惜現在出了事,朝廷一旦追究起來誰也逃不了幹係,隻能怪你命不好!”

   知州厲聲道:“你們同樣不會有好下場!”

   官者哈哈大笑道:“這天都要變了,下輩子記得做一個好官。”官者手一揮立刻進來兩名身強體壯的兵士,府尹肉球一樣的身體猛然從地上彈起,手中一把明晃晃彎刀直刺官者下腹,不想這看似無用的知州確是深藏不露,官者神色絲毫不變,手掌一翻,匕首被兩根手指夾住,兩人上前將知州架住。

   官者道:“這樣的伎倆又怎能夠騙得了我!”

   知州怒目相視,官者道:“我說過天就要變了,隻要成功榮華富貴任我享用,隻可惜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知州道:“變天,不可能,這個天絕對不會變!”

   官者笑道:“一切皆有可能,難道你忘了我是誰的人!”

   知州道:“王爺!你是說!”

   官者道:“這些對你已經不重要!”

   知州道:“大人能否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答應卑職一件事。”

   官者道:“保全你的家人?”

   知州苦笑道:“大人確是懂得卑職所想。”

   官者道:“這是人之常情,本官答應你就是。”

   知州道:“多謝大人成全!”

   官者從懷裏掏出一個十分精致的瓷瓶,府尹嘴巴張開,眼中濕潤,一滴晶瑩的液體滴入,時間不長府尹身體不停抽搐,兩人鬆開,身體慢慢僵硬不動。

   其中一人道:“大人他死了。”

   官者道:“把他的家人通通除掉一個不留!”

   身旁之人道:“大人剛才不是說!”

   官者怒道:“按照我說的去辦!”兩人隻得轉身下去,官者踢了一下知州屍體道:“居然還想殺我,本官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說完哈哈大笑,整個知州府伴隨得意的笑聲響起一陣淒慘的叫聲。

   官官相護自古由來已久,一半是因為情麵,一半是因為利益,一旦查究起來難免會牽連到自己,還不如索性斷絕,做一個清廉的官,隻是一個提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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