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虛寺,妖僧現(1)
  酌酒與君君自寬,人情翻覆似波瀾。

   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

   草色全經細雨濕,花枝欲動春風寒。

   世事浮雲何足問,不知高臥且加餐。

   他的一生充滿傳奇,若是真能如詩中所言一直隱匿,或許便不會朱棣後來的兵變,當然這或許隻是一個引子罷了,沒有諸葛亮三國亂世依然令人蕩氣回腸,沒有項羽便無法體現劉邦的豐功偉績,所有人不是過客,即便最終隻是陪襯,依然得到世人的敬重。

   酒在男人心中的地位有時候遠遠超過女子,曹孟德曾言:“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他的憂,乃是悟到自己人生百年,如白駒過隙,霸業在手,何人為繼,浩浩雄心確是淹沒在渺渺人生,男兒飲酒若真能解憂倒也罷了,若不能,這酒不飲也罷。

   隱士生活在平靜之中,隱藏與田野鄉間,一身才學恬靜優雅,不爭、不妒、不煩、不棄,熱鬧可以忘卻,清淨可以自適,飲隻為情確非醉。

   禦菜園內發生的一切盡數被寧王所知,更是連夜找到燕王將事實相告,不想燕王對此不溫不火,寧王甩袖離去,看著寧王離去的背影,朱棣終於發出心底的聲音,“朱棣不服,朱棣不服!”

   悠揚的鍾聲響起,虔誠的香客早早登上千層階梯,目的便是迎著初起的朝陽虔誠膜拜,扶老攜幼,漫長的天梯恰恰構成了這裏的繁華,幾道身影尤為引人注意,雖一身普通裝束,隻是散發出的氣質,加上頭發上零星的朱釵依然可以看出這些人非富即貴。

   走在最前便是前來進香的燕王朱棣,兩天前寧王來到府上所說的那番話並沒有給這位久經沙場的猛將帶來太多影響,他隻是暗自記在心裏,臉上依然洋溢著笑容。

   “好累,好累,不行了!”

   “都說了不讓你來,現在知道了吧,這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來的地方!”

   “不就是這些破石梯,有什麽了不起的,待本公……姑娘歇息一會必然能夠上去!”說話之人正是一身男子裝束的永陽公主,朱棣提議靈虛寺上香替皇上祈福,永陽死纏著不放,燕王無奈隻得帶著永陽出宮。

   一同隨行的當然少不了燕王親信總管馬三保,還有侍女倩兒,永陽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石梯一屁股坐在地上,倩兒同樣蹲在那裏用手敲擊大腿,不時的用袖子擦拭額頭的汗跡。

   歇息完畢,終於登上山頂,寺廟建在山頂之上,看著巍峨的廟堂,聽著嘹亮的鍾聲,頓時有一種令人膜拜的神聖感,燕王上前,寺廟主持從裏麵走出,“憑僧見過王爺!”

   燕王連忙道:“本王今日特意為父皇祈福,大師不必多禮!”

   主持道:“燕王請!”目光落在永陽公主身上,“這位是!”

   燕王道:“這是我的好友,今日特意結伴前來,還請大師行個方便!”

   主持道:“既然是燕王的朋友,老衲自然會行個方便!”說完帶著四人穿過石廊進入一間廟堂,高大的純金佛像前早已插著幾根高香,煙氣冉冉升起,透過廟堂向上飄去,應該就是進入人所期待的天宮,將人的願望傳達。

   燕王接過香燭跪在地上雙手伏地行跪拜之禮,永陽照葫蘆畫瓢,禮畢,寒暄幾句走出靈虛寺,依然有不少行人從千層梯登上山頂,汗跡掛在臉上確是洋溢著笑容。

   走下石梯,永陽公主算是鬆了口氣,生平還是第一次爬這麽高的石梯,腿更是酸得厲害,隻是如今好不容易出宮一次,可是要好好玩玩才行,當然還要辦一件大事。

   永陽公主伸開雙臂道:“皇四哥,今日豔陽高照,不能出城騎馬遊玩真是可惜!”

   燕王道:“皇妹,你身為公主私自離開皇宮如果父皇知道必然有所責備,如今更是拉上四皇兄,我看這出城遊玩便免了吧!”

   永陽公主道:“永陽當然知道四皇兄疼我,這次來靈虛寺上香不過是替父皇祈福,最近父皇身體不適,夜裏更是經常咳嗽,弄得永陽很是擔心!”

   朱棣深情一變道:“父皇身體不適?”朱元璋一生勤政愛民,更是很少生病,從永陽公主口中得知皇上身體不適頓時臉色一變,其中夾雜的情感極為複雜。

   永陽道:“四皇兄你身為皇子怎能不關心父皇身體!”

   朱棣道:“皇妹不要錯怪本王,須知沒有皇上召見,即便是本王也不得私自進宮,哪裏能比得上皇妹你可以天天守在父皇身邊!父皇身體不適,皇妹可是要多留在父皇身邊照料才是。”

   永陽道:“父皇身邊有寰妃照顧,再加上太醫,我可是幫不上忙,不添亂已經不錯!”

   朱棣道:“本王也有幾日未曾入宮向父皇請安,不知可有其他皇兄前去問安?”朱棣話中帶著其他含義,永陽自然無法聽出,“倒是見過十七皇兄來過幾次,至於其他皇兄倒是沒有見過!”

   朱棣道:“十七弟一直得到皇上疼愛,這樣也好,有十七弟照料,四皇兄也就放心了!”

   永陽道:“四皇兄放心就是,有永陽在父皇很快就可以好起來!”說完發出嘻嘻的笑聲,樣子是那樣的天真。

   朱棣笑道:“永陽這麽懂事,四皇兄當然放心!”

   永陽公主道:“那倒是,誰讓我是父皇最疼的乖乖女!”

   朱棣道:“好了,知道你乖巧!”

   永陽公主道:“皇四哥,為何前來靈虛寺上香之人如此之多!”

   朱棣道:“本王也是聽別人提起,這件事還是問三保的好!”

   馬三保施禮道:“王爺,公主,靈虛寺據稱十分靈驗,主持覺遠大師更是得道高僧,當然最主要的便是得皇上聖恩!”

   永陽公主道:“這與父皇何關?”

   馬三保道:“天下大亂之時,百姓隻圖能得溫飽遠離戰禍,其他別無所求,當時的寺廟更是受到戰火波及大多被毀去,如今天下升平百姓安居樂業,自然所求更多!皇上更是一心愛民弘揚佛法,這裏香火旺盛並不稀奇。”

   永陽公主一臉壞笑道:“好你個三保,想在本公主麵前拍父皇的馬屁是不是,不過放心看在我們從小相識的份上本公主自然不會告訴父皇!”

   馬三保施禮道:“三保多謝公主。”

   朱棣笑道:“你們兩個還是老樣子,不由得讓本王想起你們小時候的往事,仿佛就在昨日,隻可惜歲月匆匆,本王已經人到中年,而永陽已經長大成人!”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墮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田園。”聲音洪亮確是一身穿僧袍的老者從一旁慢慢走來,來到燕王麵前停下腳步。

   燕王朱棣看著來人不解問道:“大師認得本王?”

   老僧道:“阿彌陀佛,施主有禮,貧僧道衍乃世外之人,王爺確是生活在塵網之中。”

   總管馬三保暗運內力上前道:“大師,你想如何?”須知幾人穿的都是便裝,這老僧為何可以一眼看出王爺的身份,莫非是有所企圖不成,馬三保武藝出眾,更是燕王府家奴如今身為王府總管,保護王爺的重任自然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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