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_分節閱讀_44
  安慰,“沒關係,慢慢學嘛。

  我們飛流最聰明了,那麽難的武功都學的會,怎麽可能學不會撒謊。

  放心,如果藺晨哥哥嘲笑你的話,蘇哥哥幫你打他。”

  如果蕭景睿此刻在場,他一定會為江左盟這種教育小孩的方式而抗議的,可惜他不在,所以飛流絲毫不覺得自己接受的教育有什麽不對,隻是想起藺晨哥哥那副嘲笑的嘴臉,有些鬱悶地板起了臉。

  “快來吃飯了,”梅長蘇走過去將少年拉回了房中,“有專門給你買的三黃雞,來,先吃兩個雞腿。

  要不這樣吧,明天你也帶一件禮物送給庭生,不就扯平了嗎?”

  飛流嘴裏叼著雞腿,眼睛一亮:“西莫(什麽)?”

  “送什麽啊?我想想……”梅長蘇托著下巴,“應該是要送你最喜歡的給他吧……”

  “不行!”

  “為什麽不行?”

  “蘇哥哥!”

  “你最喜歡的是蘇哥哥啊?那當然不能送了……”梅長蘇一笑,“那送那件金絲背心好不好?”

  “不行!”

  “為什麽又不行?”

  “不喜歡。”

  “你不喜歡那件金絲背心啊?”梅長蘇抿住嘴角快掩不住的笑意,“可是飛流,你不喜歡那件背心是因為你武功高,不需要穿它來護體,所以才一直壓箱底。

  可是庭生不一樣啊,他年紀小,武功低,如果被人欺負,穿著那件背心人家打他就不痛了,他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飛流眨眨眼睛認真地想了一下,但對於梅長蘇的話他向來是隻信不疑的,所以很快就點了點頭。

  “那件背心就放在你床下麵中間那個箱子裏,晚上睡覺前把它翻出來,明天不要忘記帶哦。”

  “嗯!”

  解決了禮物問題,飛流的煩惱一下子就沒有了,生長期的少年胃口好,滿桌的飯菜他一個人就吃了十之七八,等他放下碗時,梅長蘇早已在一旁看了好幾頁書。

  屋裏的火盆燒得很旺,飛流臉色紅撲撲的,脫去了外衣,隻穿一件夾衫走過來,伏在梅長蘇的膝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他裘衣的軟毛玩。

  這是飛流很喜歡的一種休息方式。

  不過他沒有休息多久,就抬起了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梅長蘇。

  “去吧。”梅長蘇淡淡說了兩個字,並沒有在後麵加上“不要傷人”的叮囑。

  飛流纖秀而又結實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夜色中,房頂上隨即響起了異動,但並不激烈,而且持續時間很短。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少年就重新回到了房內,全身上下仍然十分潔淨,隻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為了將來的寧靜,必須有一個嚴厲的開頭。

  無論來者是誰,都必須用血來記住,蘇哲的居處是比寧國侯府更加難闖的地方,要來,就要有留命的準備。

  “再過幾天,院子裏的機關就設好了,黎大叔他們也會搬過來住,”梅長蘇剝開一個柑桔,喂了一瓣進飛流的嘴裏,“到時候就不太有人敢來了,那樣好不好?”

  聽說以後沒人來了,飛流嚼著嘴裏的桔瓣,眸中有些失望的神色。

  “沒人來也很好啊,飛流可以安安靜靜地畫畫了,你不是很愛畫畫的嗎?”

  “愛,也愛。”

  “這樣啊,即愛畫畫,也愛熱鬧的話,那蘇哥哥想辦法,給你找機會跟蒙大叔交手,你想不想啊?”

  “想!”飛流的眼睛又亮了,張開嘴等著下一瓣桔子。

  “好了,吃完水果,準備回去睡覺啦。”梅長蘇笑著推飛流起身,“去吧去吧,順路告訴張嫂,也送些熱水過來給我。”

  飛流聽話地站了起來,展臂抱了梅長蘇一下,到側院叫張嫂送水,自己也端了滿滿一盆回房,洗完臉腳,剛跳上床,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床下拖出一隻大藤箱來,翻了幾下,翻出一件金絲背心,手指同時還觸到一件硬物,好奇地掏出來一看,竟然正是庭生所送的那隻木雕小鷹。

  一手抓著背心,一手拿著小鷹倒在床上,飛流有些困惑的睜著眼睛,可能是有些想不通這小鷹怎麽會跑到箱子底下去,在枕頭輾轉了兩下。

  不過他也真的隻輾轉了兩下而已。

  第三下還沒翻過去,人就已經香甜地睡著了。

  次日早起,梅長蘇並沒有立即出門,而是在室內焚香調琴,耽擱了一陣,約摸估計靖王已經出完早操,處理過例行軍務後,才吩咐門外備轎,向飛流招呼了一聲“走了。”

  雖然現在的蘇宅與靖王府的後牆之間隻不過一箭之遙,但要從前門走的話,必須出門左轉,走上一大段路,再左轉,再走上一大段路,再左轉,再走上一大段路,方能看見靖王府簡樸而又不失威嚴的大門。

  門前落轎,遞了拜帖,靜侯了片刻,一個軍尉模樣的人出來引他進去,靖王並未親自出迎,而是在虎影堂前等候。

  因為拜帖上有寫探望庭生的話語,所以那孩子也被叫來站在了一旁。

  這些時日不見,庭生長胖長高了不少,神情早不似當初的陰鬱畏縮,穿了一身潔淨合身的棉衣,雖不華貴,但看著就很柔軟保暖。

  他的眉眼並不是很象他父親祁王,隻有抿嘴輕笑的樣子,會在人心裏激起一點熟悉的感覺。

  梅長蘇和飛流的身影剛出現的時候,庭生就已經露出了笑意,不過他一向沉靜,近來又接受了相當嚴格係統的教習,不象一般孩子那樣跳脫,所以一直安靜地站著,等靖王與梅長蘇相互客套見禮完畢後,才邁前一步拜倒:“庭生見過先生,飛流哥哥。”

  靖王皺了皺眉,似乎很不願看到庭生向蘇哲跪拜,但一想人家畢竟是庭生的恩人,便也沒說什麽。

  飛流在江左盟一直是最小的,所以被人喊哥哥的時候總是很高興,立即從懷裏拿出了那件金絲背心,朝庭生手中一塞:“給你!”

  庭生隻覺得滿手柔滑,抖開來看時,隻認得是件背心,不認得是什麽料子織成的。

  但因為是飛流所贈,他仍然十分高興,展顏笑著道謝。

  不過他雖然認不得,靖王畢竟是很有閱曆見識的人,隻瞟了一眼,便認出那是件水火不浸、可防兵刃砍刺的江湖至寶金絲衣,眉頭立時擰了起來,對梅長蘇道:“金絲衣是何等寶物,這份禮太貴重了,庭生不能收。”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梅長蘇回了他一記表示奇怪的眼神,“那是飛流送他的,殿下跟飛流說去。”

  靖王一怔,轉頭看了看飛流陰冷著臉的樣子,想來也不可能跟他說得清楚,也隻得悶聲不語,揮手請梅長蘇進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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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稍為輕鬆的一章,可能感覺有些口水,但總玩陰謀太累了,容俺喘口氣……看到這裏的讀者們,不要忘記出門左轉去投票……

  第四十九章 推心置腹

  今天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哀歎自己的文筆竟差到這種地步……為什麽到現在還有讀者認為小梅是明顯的女扮男裝呢……雖然他身體弱點,沒有左擁右抱,沒有成天被美女壓著,但他確實是男人來的……如果還有指望他最終變身的讀者們,早點退出的好,否則會爆地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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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長蘇出門時,是算定了靖王差不多已處理完軍中事務才來的,可此時一走進虎影堂,竟看到裏麵還齊齊整整地站著靖王手中最得用的班底,一大半是熟人,少有幾個不認識的,也俱是目光堅毅、身形挺拔的軍中豪士。

  見靖王進來,眾人立即一齊抱拳行禮。

  “這位是蘇哲蘇先生。”靖王簡單地介紹道,想了想又勉強補充一句,“是本王的朋友……日後大家互相關照……”

  “是!”眾將齊聲應道。

  梅長蘇淡淡一笑,點頭為禮。

  朋友麽?也隻能說是朋友了,總不能現在就跟手下宣布他是我的謀士吧?

  “戰英,餘下的事情你主持商議吧。”靖王對離他最近的一名將軍下了指令,徐徐轉身麵向梅長蘇,“這裏正在議事,我陪蘇先生到書房敘話好了。”

  梅長蘇微微頷首,兩人並肩從堂後穿出,踏上青磚主道。

  不知為什麽,他們一路上都是默默無語,誰也沒有找些話來活躍氣氛的意思。

  其實去書房,根本不需要從虎影堂上穿過去,梅長蘇知道還有另外的路。

  但看這情形,顯然是大家議事議到一半時門外遞貼請見,堂上眾將好奇,想要看一看最近名聲大震的蘇哲是個什麽模樣,靖王這才特意帶自己去亮了個相的。

  隻是不知道那一群猛將見到自己這副病怏怏的樣子會是什麽觀感,因為軍中的風尚,一直看不大起不耐勞苦的嬌弱之人,想起當年聶叔叔剛入赤焰軍時,不也很受了自己和景琰一些排擠,直到他一連指揮打勝了幾場硬仗後方才好些麽?

  運幬帷幄,摧敵肝膽。

  這位赤焰軍中的智魂,用兵一向奇策百出,但他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卻又異常的簡單。

  “小殊,你要活下去……”焦黑的火柱壓在那單薄的背上,他拚盡全力將自己推入雪坑時說了這麽一句話。

  那雙清亮的眼睛裏隻有期盼,沒有仇恨。

  因為他隻想要林殊活下去,而活下去之後能做什麽,聶真並不強求。

  可是逝者不強求,生者卻不能遺忘。

  “蘇先生不舒服麽?”靖王的聲音從側邊傳來,“臉色這麽白。”

  “沒什麽,隻是覺得今日,似乎要比昨天更冷了幾分。”

  “那是當然,今天是冬至嘛。”靖王象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招手從遠處叫來了一個值守的兵士,吩咐道:“去搬個火盆,送到書房。”

  兵士領命而去,梅長蘇微笑道:“多謝。”

  “我的書房一向不生火,忘了先生怕冷,所以疏忽了。”靖王的聲音平靜無波,“聽說先生最近有喬遷之喜,沒有上門恭賀,請見諒。”

  “是霓凰郡主跟殿下說的?”

  “不,是景寧。”

  “哦,”梅長蘇恍然地點點頭,“難怪我剛才在虎影堂看見他。”

  靖王霍然轉頭看他:“你說什麽?”

  “我指的是關震啊,他現在到你麾下了?”

  靖王雙目炯炯,鎖著梅長蘇的麵容看了好一陣,才吐出一口氣:“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景寧公主把關震薦到你的麾下,真是聰明之極。

  因為太子譽王勢不能全存,她不敢冒這個險。

  何況關震不是長袖善舞之人,到那兩邊去都無可用之處。

  隻有殿下您這裏的軍功,是可以憑實力掙的。

  隻不過……就算殿下你再關照,關震與公主之間的距離還是太遠,景寧已經十七歲,拖不了多少年了……”

  “過兩天,我就會派關震去山北剿滅巨盜,一點點開始掙吧,”靖王的目光穩穩地平視著前方,“關震也是個癡情的拗性子,不到最後關頭決不放棄。

  景寧遇上他,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靖王此語,隻是感慨,並非問話,所以梅長蘇沒有回應。

  轉了一個彎,書房已在眼前,火盆倒是提前送來了,隻不過沒搬進來多久,室內的清寒尚未完全驅散,所以梅長蘇找了個離火盆最近的靠椅坐了,抬頭無意中瞟見靖王的目光從南窗下的那張舊椅上掠過,心裏突然一酸。

  那才是以前習慣性要坐的位置,隻是現在物是人非,縱然自己想要去坐,隻怕景琰也不肯。

  安坐奉茶,一應禮數盡到後,對話便立即轉到了正題上。

  “譽王暗示我想辦法向你致意。

  侵地一案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