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惱人的輩分
  阮青青回到後院,正見大公子從她那院出來。

  “去哪兒了?”他語氣有些沉。

  阮青青忙小跑到跟前,道:“逛園子了。”

  “哦?”

  “園子裏的花開的真好,我本來想摘一些的,可不小心被花刺紮了一下,流了不少血呢!”說著,阮青青還有模有樣的吹了吹手指頭。

  “我看看。”蕭祁墨拉過阮青青的手。

  阮青青沒想到大公子要看,不由心虛了一下,但隨即鎮定道:“諾,就是這裏,不過口子很小,我嗦了半天,此刻都看不出來了。”

  蕭祁墨看著阮青青白玉一般的手指頭,哪有什麽口子。

  “有嗎?”

  “大公子,你可能眼神不太好。”

  蕭祁墨抬頭看阮青青,她竟是一臉真誠的樣子。

  “大公子日日讀書,肯定把眼睛看壞了。哎,還是要勞逸結合,不能太辛苦!”阮青青胡謅了一句,又道:“我給你熬一碗明目枸杞豬肝粥,可好?”

  蕭祁墨淡淡一笑:“好。”

  廚房裏,阮青青親自燒火熬粥,順嬤嬤想幫她,但被她趕出去了。她看到了,大公子滿臉疲憊之態,定是為蕭二爺的案子著急上火,可還要顧著她,生怕她闖禍。

  她是真心疼大公子,所以盡心在熬粥。

  熬好了粥,阮青青盛了一碗,親自端到廳堂,卻不見大公子。轉去西屋,見他站在床前,正看著躺在床上吃腳丫子的寶兒。

  “大公子?”

  蕭祁墨回頭看了一眼,繼而又轉頭看寶兒。

  阮青青上前,看著寶貝閨女,神色不由更加溫柔。

  “她像你。”蕭祈墨道。

  阮青青麵上一喜,“她自然像我,長大以後也是小美人。”

  蕭祁墨笑,“別是撒謊精就好。”

  阮青青心裏頭一虛,怕大公子多問,忙招呼寶兒,“寶兒啊,這是大哥哥哦,最是儒雅最是俊美最是溫柔,他從來都不會生娘的氣的。”

  蕭祁墨臉有點發青,倒不是某人變相為自己開脫的話,而是一句‘大哥哥’。以前倒沒覺得,可最近總覺得這輩分有點惱人。

  “大公子,快吃粥吧,我親手熬的。”

  蕭祁墨吃粥的時候,蕭祈熵來了。

  “咦,大哥,你不是不喜歡吃豬肝?”

  蕭祁墨淡淡回了一句:“還好。”

  阮青青睜大眼睛,“大公子不喜歡吃豬肝?”

  蕭祈熵一臉困惑:“他不喜歡內髒一類的東西,吃了都要吐的,難道最近口味變了?”

  蕭祁墨把那碗粥吃完了,看向蕭祈熵:“你明日啟程嗎?”

  “嗯!”

  蕭祈熵應了一聲,也就想起來這裏的正事了。

  “小娘,我明日就要離府了,今兒來給您辭行。”

  “你要去哪兒?”

  “北疆。”

  蕭祁墨接話道:“自年初,四弟便沒了音訊。雖給北疆的一位老將軍去了信,可這麽久都沒有得到回信,還是我們的人去找找為好。”

  原是為了四公子!

  她從未見過這位,但知他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也是蕭家留在北疆的重要人物。這個時候,蕭二爺入獄,四公子音訊全無,雖蕭祁墨輕描淡寫一般,但她知道事情是很嚴重的。

  蕭祈熵從懷裏掏出一個金鎖,走到床前給寶兒掛上了。

  “早就打好了,可最近事情多,便一直沒給寶兒。”

  “那我們謝謝哥哥了。”

  阮青青抱起寶兒,逗得她衝蕭祈熵咯咯笑了兩聲。

  “二兒,路上小心。家裏不用擔心,小娘定會幫著大公子,不會讓我們蕭家垮了的。”

  蕭祈熵退開一步,衝阮青青恭敬的行了個禮。

  接下來幾日,阮青青日日跟著那老頭學算卦。

  雖然他廢話多,但阮青青還是學到了一點有用的。隻是她給聽蓉看手相的時候,卻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這才幾日,你便想出師了?”老頭斜了她一眼。

  阮青青眯眼,“你不會留了一手吧?”

  “這手相學乃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非是幾句話就能講清楚的,也非是愚笨之人能學會的。”

  阮青青嗬嗬兩聲,那若是她總學不會,便不是他教的不好,而是她自個愚笨了?這老頭,每日得她一兩,日子倒是過得滋潤,臉上都長肉了。

  “那今日,老先生別教我卦象了,改而給我算一卦吧!”

  “哦?”

  “仍是一兩銀子。”她從袖袋掏出一顆碎銀子放到老頭麵前。

  “你要算什麽?”

  “我能從您這兒學會算卦嗎?”

  老頭抬眸睨了阮青青一眼,而後捋著胡子,裝模作樣的看著阮青青的手。

  “您這上麵可寫著,若是算不準,願賠百金呢!”

  老頭眸子轉了轉,心想若是說她能學會,便不能用愚笨做借口,需要教她一些真本事。可若說她學不會,她定不肯善罷甘休,要把之前給他的銀子都討回來。

  這小女子,太機靈了。

  “自是能學會。”他道。

  “哦,可我覺得自己學不會。”

  “一定能!”

  “一定不能!”

  老頭咬牙,他算的是她能學會,她便說自己學不會,便是他算的不準,如此他豈不是要賠她百金!這小丫頭,胃口真大。

  阮青青正要逼老頭拿出點真才實學,這時候從遠處往這邊過來了送靈的隊伍。這家送靈倒是與其他家不同,隻馬車拉著一口棺材,扶靈的,打栓的,哭喪的都沒有,實在淒慘的很。

  不過看那棺槨,又是上好的楠木,應該是大戶人家才是。

  “這誰家啊?”阮青青問了一句。

  她隨口一問,倒也沒期望老頭知道。

  “蘇學政家。”

  阮青青回頭,看向老頭,“你知道?”

  “我日日在此,聽了不少耳朵。”

  蘇學政?阮青青恍然想到,這蕭二爺的案子中,那個收藏詩集的官員不正是蘇學政。她聽蕭祈盛提過,便也就記下了。

  “這死的是?”

  “他夫人。”

  阮青青點頭,“蘇學政入獄,她定是日夜擔心,熬壞了身子。”

  “非也。”

  “難道不是?”

  老頭捋了捋胡子道:“這蘇夫人素來身子就弱,也因此沒有為蘇學政添上一兒半女。你看這光景就知道,連哭喪的都沒有。聽說早年蘇夫人雖然身子弱,但也沒有大礙,還是年前蘇學政在外麵養了個女人,聽說還是娼婦出身,這才氣得蘇夫人大病了一場,自此身體每況愈下,終於油盡燈枯。”

  “這你都知道?”這耳朵也太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