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在你身後躲避風雨
  阮青青覺得,她將會遇到穿越以來最大的難題,分不清自己的四個兒子!這才見了倆,就已經弄混了。

  “孩兒剛從凜州外祖家回來,特來給小娘請安。”說著蕭祁墨恭恭敬敬衝阮青青行了個禮。

  “回來就好,一路勞累了吧?”

  蕭祁墨起身,沒有接阮青青這話,而是道:“剛孩兒去給祖母請安時,才知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

  阮青青膽兒顫了一下,本能低下頭,一副做小伏低的樣子。

  原主好像很怕這位大公子!

  “是……是發生了很多事。”

  聽得一聲長歎,阮青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往日孩兒跟小娘說了很多道理,看來是白費口舌了。”

  “沒沒,聽進去了。”

  “哦?”

  這討厭的本能,阮青青就是提不起氣勢來,“聽進去……一點。”

  “小娘不怕死,倒也不用連累闔府上下百餘口。”

  “我錯了。”

  蕭祁墨一愣,倒沒想到阮青青居然會認錯,以往她總是無理攪三分的,再不行就撒潑上吊,最是讓他頭疼。

  阮青青抬頭,眼圈都紅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蕭祁墨沉默半晌,歎息道:“知錯就好,至於往後,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完,蕭祁墨衝阮青青頷首,而後舉步離開。

  這位大公子是個讀書人,正在準備科舉,不但是個學霸,還是位溫潤如玉的美公子!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可惜,這是她兒子!

  不能動歪心思,她可是立誌要做好寡婦的!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女子有七宗罪,還有條條框框壓著,不如做個寡婦,不靠男人隻靠自己。

  明月橋上,宣靖王仰頭灌了一口酒。

  她說:你若赴約,我知你心意,此生榮辱與共,生死相隨。你若不來,想是我往日裏自作多情了,從此你的生死與我無關,我的悲喜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夜靜月圓,隻是風吹得有點冷,蕭祈盛裹緊披風,見宣靖王隻顧喝酒,似乎心情不太好。

  “那些黑衣人是誰派來的,你心裏一點數也沒有?”

  “想殺本王的人太多了。”

  “我聽說了,皇上封了梁王為太子。”

  梁王是大皇子,朝中關於立長還是立賢一直爭議不斷,也就分成了梁王黨和宣靖王黨,不過他知道,他這位好兄弟其實並不想爭那皇位。

  宣靖王仰頭喝幹了壇中的酒,醉意卻不濃,不足以忘記心中的煩憂。於是他奪過蕭祈盛手中的酒,繼續灌自己。

  “你不知……”宣靖王突然指著蕭祈盛,臉上布滿怒氣,其中還夾雜著迷惘。

  “你喝多了。”蕭祈盛想奪過宣靖王手裏的酒壇,卻被他躲開了。

  “我對不起她!”

  “她?”

  “我曾與她誓言,待凱旋歸來,定十裏紅妝娶她。”

  蕭祈盛這一下聽明白了,“你說落雪啊,怎麽對不起她了,你便不是太子也能娶她做王妃啊!”

  “你傻不傻!”

  “嘿,我怎麽傻了,你才傻!”

  宣靖王看著一向少根弦的兄弟,沒好氣道:“還不是你小娘的錯!”

  “關我小娘什麽事,她是喜歡你,你不理她就是了,她能奈你何!”

  宣靖王一愣,看來蕭祈盛還不知道他和阮青青的事。

  “落雪喜歡的是你的人,而非你是不是太子。這樣吧,我幫你探一探她的心意,若她心裏認定你了,你就上我家提親去,這樣行了吧?”

  宣靖王看著那輪月,不知她那夜等他的時候,這月是不是也很圓。

  “好。”

  沈澤川回府,秦深看到他平安回來,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追蹤到那群黑衣人蹤跡了?”

  “他們到一處便散開了,我們活捉了一個,不過他舌下有毒,已經含毒自盡。”

  “倒是幹淨利落。”

  沈澤川神色陰沉,舉步往東側屋走去。這般訓練有素,像是他二哥手下的暗衛,他曾借來用過。

  他已經不跟他爭搶什麽了,他卻還不肯放過他!

  一顆心冰冷至極,突然看到他未完成的那幅畫,在風雨中孤單前行的人,身後卻多了一個小人,小人挺著肚子,似在他身後躲避風雨。

  見自家王爺突然呆住了,秦深往那幅畫看去,不由哎呀了一聲:“定是阮氏畫上去的,這畫的是什麽啊,缺胳膊少腿的小鬼?”

  這根本沒有畫技可言,白瞎了他家王爺這麽好一幅畫。

  沈澤川輕哼一聲,“她倒是求生欲很強!”

  “啊?”

  “派我們的人暗中保護她。”

  “她?”秦深覺得有必要問清楚,“可是阮氏?”

  “不然呢?哪個女人還懷了本王的子嗣!”

  是她就是她唄,至於發這麽大的火,秦深隻敢在心裏嘀咕。

  翌日一早,阮青青本來打算賴床的,老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沒有理由早起,隻是聽蓉進來,說顏太醫來了。

  阮青青梳妝好以後,顏太醫才進來。

  每次瞧見顏期這張臉,阮青青總免不了一番感歎,這地兒是不是養人啊,怎麽一個個都長得這般英俊不凡。

  “夫人?”

  “啊,怎怎麽了?”

  顏期淡淡一笑,“請夫人伸出手來。”

  阮青青發現自己光顧著花癡了,竟然忘了伸手。

  帕子蓋到皓腕上,顏期指尖探觸,不多一下收回。

  “夫人腹中胎氣穩定,不過也不可大意,注意多休息。”

  阮青青突然想到什麽,問:“你每次請完脈都要回宮給太後稟報嗎?”

  “是。”

  阮青青點頭,至少有一人在乎這個孩子,也就是在乎她的命。經曆了昨夜的事,她深刻體會到,在這個時代,她太渺小了。隻有上位者看她在眼裏,她才有可能平安生下這孩子,保住自己的命。

  “夫人已經過了三個月懷孕初期,可以適量活動一下筋骨,切忌暴飲暴食,以免胎兒過大,到時難產。”

  “我這幾日還真是挺有胃口的。”

  “七八分飽就好,可以多加一餐。”

  阮青青想,這年輕太醫還挺專業!

  “你在宮裏也給娘娘們保胎嗎?”

  “宮裏有資曆的太醫很多,在下還不夠格。”

  “資曆老不代表醫術就好,年輕也不代表不穩妥,我信你!”

  顏期微微一愣,而後淡淡笑道:“謝夫人信重!”

  說完,顏期收拾好藥箱,頷首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