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要你的可憐
  沉吟了片刻,許相思忽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現在,真的快樂嗎?”

   許安然被問的愣了一下,旋即臉色一沉,冷聲問,“你什麽意思?”

   猶豫了幾秒,許相思終究還是說了。“或許,在你這風光之下,還頂著很大的壓力吧?”

   “什麽壓力?你在胡說些什麽?”

   “季母她一直想讓你給季家添個男丁,你不知道嗎?”

   許相思話音剛落,許安然的臉色頃刻間就變了。

   很明顯,她早就知道。

   袖口中的手捏了又捏,一股憤怒湧上心頭,許安然冷著小臉說,“那又關你什麽事?莫非,你是在可憐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最好!”許安然冷哼了一聲,高傲的揚起了下巴。

   “許相思,你搞清楚,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尤其是你!現在我肚裏懷著孩子不論是男是女,生下來都是季維揚的骨肉,就算季母那死老太婆不待見我,季維揚也不會虧待了我!而你呢?”

   “我?”許相思茫然問,“我怎麽了?”

   “哼。”許安然冷笑了一聲,目光中滿是不屑。

   “你以前是冷墨的女人,那叫一個風光,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過來呢。可現在呢?他已經把你給甩了,離開了冷墨你什麽都不是,自己都這樣了,還有功夫來可憐我?可笑!”

   許相思臉色一沉,心中隱隱有些不悅。

   然而,許安然卻沒見到她神色的變化,接著冷言嘲諷。

   “說來也真是奇怪,圓圓這孩子一直在冷家呆著,怎麽如今來到你手上了?莫非,冷墨甩了你,現在連這孩子都不想要了嗎?”

   “許安然,你夠了!”

   許相思眉頭一皺,叱責出聲,這番嚴厲的氣勢,頓時把許安然嚇得愣了一下。

   許相思咬住蒼白的唇,更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憤怒的情緒,她努力不讓自己發作。

   什麽也沒說,她拉起女兒轉身就走。

   原本,她還想把方才在大廳裏聽到季母對的態度告訴她,好讓她認清季母是個怎樣的人,也好多留些心。

   現在看來,她根本就不該多管閑事!

   望著許相思那有些凜然的背影,許安然在那一瞬間竟感受到了些許畏懼。但很快,這畏懼便被她踏在腳下,踩了個稀巴爛。

   什麽嘛!不過就是一個被冷墨甩了的女人,還在她麵前裝什麽大姐的樣子?!

   她帶著一眾人氣呼呼的走,卻在一個拐角處撞見了一個她不願再撞見的人。

   五步開外,黑衣、黑帽、臉上裹著麵紗的女人映入她的眼簾。

   “你、你怎麽在這裏?”

   許安然不由心驚,很快,她反應了過來,屏退了左右,隻剩下了她們二人。

   黎漫雪緩步上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許安然,“嘖,看來,你現在過得不錯。”

   “黎……黎漫雪,警察到處在抓你,你還敢出現在這裏?”她明顯有些緊張。

   “怎麽,你怕我?”

   許安然不禁退後了一步,眼中流露著畏懼。

   黎漫雪忽然笑了,“當初,你利用我對付許相思,結果,你在陽光下活的瀟灑自在,而我,卻忍辱負重,苟且偷生至今,還落得一個喪家犬似的結局,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黎漫雪,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許安然聲音發著顫。

   “用不著急著和我撇清關係,我今天來,沒想找你麻煩。”她話裏帶著幾分自嘲。

   “那……那你找我做什麽?”許安然試探問。

   黎漫雪目光陰沉了幾分,亦如她的語氣,“我要你告訴我,許相思的住址。”

   許安然一怔,趕緊問,“你想幹什麽?”

   “哼,我落到如今這地步,全都是拜她所賜,我決不能這麽輕易放過她!”

   許安然清晰的看見了,她看見了黎漫雪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那眼底深處毫不掩飾的憎恨的光,那光芒如同毒蛇的凝視,令人畏懼,令人膽寒。

   想到這女人現如今的近況,許安然一心向和她撇清關係,自然不敢輕易應答。

   她指了指許相思離去的方向,“她就在前麵,你大可以跟蹤她。”

   黎漫雪皺眉,低聲咬牙說,“現在警察滿世界的抓我,堂而皇之的在街上跟蹤她,當我傻嗎?”

   許安然猶豫了。

   黎漫雪想要對付許相思,她求之不得呢,可她怕,怕這把火燒到她自己的身上。

   見她猶豫,黎漫雪正想再說什麽,卻忽然感應到什麽似的。

   她神色一凝,躲在窗邊向下望去。

   隻見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了三個男人,朝著上麵看了一眼,便大踏步進了醫院。

   許安然問,“他們是……”

   “你別管!告訴我,許相思的地址!”黎漫雪突然變得惡狠狠的,急不可耐。

   咬了咬牙,許安然終究還是說了。

   在她說出許相思的地址後,黎漫雪沒有久留,她沒有走電梯,很快消失在了樓梯口。

   很快,那三個男人找了過來,尋不見黎漫雪,便上前問許安然。

   “警察。”

   其中一個男人從便衣裏亮出了警官證,然後是一張照片,“見過這個女人嗎?”

   照片上的女人,是黑紗遮麵的陳春花,亦是黎漫雪。

   麵對警察的盤問,許安然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蒼白的臉龐之上,汗珠“簌簌”滾落。

   “有沒有見過?”

   “沒,沒有。”她搖頭,用力的搖頭。

   警察離去了。

   許安然鬆了口氣,就像渾身突然失去力量一般,癱軟的靠在了牆壁上,擦了擦冷汗。

   那女人現在已經走投無路,卻決意收拾許相思,對她來說,再好不過。

   可不知怎麽的,她竟然有些心虛,甚至有些害怕。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幾天前的一晚,季維揚醉酒晚歸,她全心全意的侍奉著,可卻從男人口中聽到含糊吐露出“思思”這樣刺耳的字眼!

   “許相思,你可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

   許安然捏緊了拳頭,全力壓下心裏的不安,就像在說服自己一般。

   許相思帶女兒見了醫生,情況並不是很嚴重,不過為了好的快些,即使那丫頭一百個抗拒,可還是在她小屁屁上打了一針。

   完事兒了,許相思從醫生手裏接過了藥,回來找到了那個坐在長椅上,正一臉委屈巴巴的小丫頭。

   許相思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歉然一笑,“寶貝,還好吧?”

   圓圓嘟著嘴巴,小臉上明顯寫滿了“我不高興。”

   “媽媽是個騙子。”

   “我是騙子?為什麽這麽說?”

   “你明明說不用打針針的,可護士阿姨還是給我打了,好痛痛。”

   許相思苦笑,“我可沒保證過絕對不用打針哦,再說,這樣才能好得快啊,護士阿姨不是還給了你糖豆嗎?”

   “她說吃了糖豆就不痛了,可我吃了還是痛,你們都是大騙子!”

   圓圓氣哼哼地將小臉側過一旁,一副小傲嬌的模樣。

   “這……”許相思頓時頭疼起來,這丫頭居然把她當做大騙子了,這可讓她怎麽辦?

   頭疼間,她忽然想起了冷墨。

   那個男人,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看上去和小孩無緣,可相反,他卻非常擅長哄孩子。

   不知,若是他在,會怎麽應對呢?

   對了!冷墨他最擅長給孩子將道理,循循善誘,這倒也是個辦法!

   於是,許相思決定按照冷墨的方法來。

   “圓圓,你要乖,雖然打針很痛,可不打針的話,你就會……”

   “我不聽我不聽!哼!”圓圓捂起了耳朵。

   許相思一臉的生無可戀,真沒想到,她連那麽大的一家公司都能開起來,卻唯獨對這個小不點束手無策!

   就在她無比頭疼間,那丫頭圓溜溜的眼睛轉了一轉,忽然說,“媽媽,如果你帶我去吃麥當勞,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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