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蟲
  “哦,她是先生!”

  秀麗姐忙道,“三大娘!她就是我說過的小沈先生!年初還給三大爺測過字的!”

  三大娘已經沒什麽注意,“隨便吧,咽了吐了都行,別讓他難受了!”

  “沒問題。”

  許是我回饋出的底氣壓住了場,周遭瞬間安靜。

  斂著情緒,我順手拿過一個空碗,倒入半碗水,同時將筷子十字交叉搭到杯口上方,摸出縫製在外套內部的符紙,中指咬破後朝著符紙上麵一抹點化,同時大拇指食指一擦,火光躍起,周圍還在紛紛獻計的群眾嚇得連聲驚呼,整齊劃一的後退!

  我麵上淡定,符紙燃起騰空後就左手掐三山訣托住茶杯底部,接住下落的符紙灰,“請龍!!”

  音落,右手掐著劍訣對著碗口默念點化,:“吞骨山,化骨丹,九街化你下深潭,一水化作汪洋海,喉嚨化如萬丈深潭,無縫太上老君急急如令!”

  劍訣指尖灼灼發燙,像是被什麽東西纏繞,耳畔傳出吼叫,我咬著牙用劍訣對著碗口一指,“敕!”

  沾滿符灰的碗口發出啪嗒聲響,仿有水滴而入。

  心裏暗喜,來了!

  放下瓷碗,我拿下上麵十字擺放的筷子,攪合著碗裏的符紙灰混合,鬧海!

  請完龍必須要鬧一下,有勁!

  周圍人表情統一的繃這口氣看我,下一瞬,我就端著那碗符灰水對著三大爺張大的嘴巴灌了進去,他全身還是僵硬,像是像是不會吞咽,我單手順著他捋了喉嚨一下,“化!!”

  “咕嚕~~”

  水被三大爺吞了下去。

  “三合!!”

  三大娘緊張兮兮的出聲,“沒事兒吧三合!!”

  “三大爺!”

  正氣正義哥倆以及一眾親戚也是緊張的很。

  要知道,這三大爺可是熊家的能人,家族裏正兒八經的扛把子呀!

  “咳咳咳!”

  三大爺嗆咳出聲,五官隨即抽起來,“什麽東西給我喝了,味道好怪……”

  “好啦好啦!能順氣就好啦!”

  圍觀的親友撫著心口開腔,“咽下去了!小姑娘,你真神啦!”

  “必須神!”

  錢大哥不忘給我加鏡頭,“你們別看小沈先生年紀小,七年前就很神啦!!”

  秀麗姐也是驚魂未定的朝我道謝,結個婚差點成噩夢了。

  “栩栩,你這是什麽水?這麽厲害?”

  “九籠化骨水。”

  我見圍觀親友都豎起耳朵好奇,簡單解釋,“這是祝由術法的一種,我們叫請龍,對魚刺卡喉嚨有起效的,不過千萬不要自己在家試驗,這個得先生去做,否則沒用的。”

  書上記載,這個化骨水最牛的不是化魚刺,這隻是入門級,而是能化筷子。

  就是你要吞個筷子,先生都能讓它在你喉嚨化掉。

  更絕的是吞個大長鐵釘子,喝完化骨水就在體內沒了。

  當然,有請龍就有倒龍,請龍就是咽下去,化了,倒龍就是吐出來。

  相較之下,請龍更簡單快捷些,吐得話也難受。

  咱得多說一句,化骨水萬萬不可自己輕易嚐試。

  你吞了個什麽,自己龍沒請來,化不了,輕了就醫院走起,嚴重了就是給火化工上活了。

  眾人唏噓了一陣,便在安排下各自回到座位,我這才發現廖慶哥也在看我。

  視線隔空相對,凶煞大哥直接朝我豎了豎大拇指,無聲表明佩服!

  我擰成麻花的心情可算是拯救了幾分。

  “小沈先生是吧,真是太謝謝你了。”

  有錢人道謝的方式很簡單粗暴,三大娘錢包一拿,直接給我數出一千,剛要遞給我,便瞄到秀麗姐欲言又止的模樣,旋後就又從包裏翻出個帶喜字的紅包,裝到裏麵就雙手遞給我,“今天出門急,隻有帶字的紅包了,大吉大利!”

  “栩栩,收下吧!”

  秀麗姐向著我,唯恐我推辭。

  我道謝後收下,隨禮給了一千,直接回來了!

  三大爺還泱泱的坐在那,年初還生龍活虎的人現在似虛弱至極。

  魚刺咽下去了還不斷喘著粗氣,“脖子疼,我脖子疼……”

  “咽下去怎麽還會疼呢?”

  三大娘很貼心的給他順了順喉嚨,“三合呀,要不咱回家吧,你躺著休息會兒。”

  “等等。”

  我直接出口,看了看三大爺的脖子,他一動,靠後頸的位置有個很大的痦子。

  油光鋥亮的!

  鼻息敏銳的捕捉到一絲血腥氣~

  我探過頭,仔細一瞅,媽呀那痦子還有觸角!

  腿兒還動呢!

  好像是個黑蟲子,把頭紮到三大爺脖子肉皮裏了,肚子圓滾滾的在外麵!

  猛一看我還以為是虱子!

  不,虱子不是這形狀……

  這像個花椒粒啊!

  那是……

  草爬子?

  蜱蟲?

  “三大娘,這是……”

  我手一指,“草爬子嗎?”

  常年住在山上,我看過很多蟲子,但我沒抓起來仔細研究過。

  再者我除了出入這種正式場合,鮮少會穿露腿的裙子短褲,沒被叮咬過,不太敢確定。

  說話間,三大爺的頭稍稍一歪,他脖子上的圓蟲肚子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裏。

  “對,這就是草爬子!我在部隊訓練時被這玩意兒咬過吸血!!”

  正義哥一眼就看出來,“三大爺脖子上怎麽能有這個,快,三大爺,它得拿煙頭烤!”

  “沒事兒。”

  三大娘意料之外的淡定,從包裏拿出個鑷子,酒精擦了擦,利落的對著蟲肚子一夾。

  夾出那個小花椒粒就在桌麵上用紙巾一撚,血噗~的就噴了出來。

  我看過去,蟲子肚子就像個麵口袋似的扁了。

  見大家表情有些發麻,三大娘白著臉笑笑,“咱這山多,這玩意兒常見,正義,秀麗,我先帶你們三大爺回家休息了,正氣呀,你幫著招待,繼續啊。”

  說著,她招呼著人就攙扶起三大爺,速度很快的就離開了。

  我在原地沒動,總覺得這蟲子哪不對,視力下降後讓我看’陰物’會極其清晰,按說這花椒粒大小的蟲子被按死了我應該看不清細節,但當下,它像個放大版的甲殼蟲一樣呈現在我視線裏,抿了抿唇,我找了根牙簽給它一翻麵,蟲子的另一側肚皮露出,上麵居然有一層白色的絨毛。

  草爬子有毛嗎?

  我趕忙拿出手機查了查,看了看放大版的蜱蟲,得出結論,它沒毛。

  那這個蟲……

  陰物!

  從墳堆子裏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