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百裏行川將信將疑。

  百裏聞風點頭。

  眼神十分誠懇。

  百裏行川看了一眼百裏聞風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堆柿子。

  最後，他一咬牙，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柿子，遞給了百裏聞風道：

  “那小弟……你吃吧。”

  百裏聞風挑了挑眉。

  接過了百裏行川手上的柿子。

  他的柿子剛剛被百裏行川打掉了。

  所以百裏行川又給他撿了一個。

  見百裏聞風接過柿子之後，百裏行川則又從地上撿起來一個柿子，吃了起來。

  ——也罷，這一次，就信小弟的吧。

  ……如果……

  如果這果子真的有毒……

  他們一家本來有十口人，如今被父母賣掉的已經不知蹤跡。

  這年節，被賣掉的孩子大多沒有好下場。

  因此，百裏行川就當這些兄弟姐妹們都死了。

  若是如今僅剩的小弟也死了的話。

  那他們家，就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而時世紛亂，他一個人，又能夠在這世間活多久？

  晚死，倒不如如今就跟著小弟一起去。

  說不定，還能追上父母與大哥……

  想著想著，百裏行川又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他使勁眨了眨眼睛，感覺眼前更模糊了。

  在這不知不覺當中，連他又吃掉了兩個柿子，百裏行川也沒有發覺。

  等到百裏行川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看到眼前伸過來一雙瘦弱的小手。

  那小手將他臉上的淚都抹去。

  於是百裏行川便見到眼前一張蠟黃枯瘦的小臉，苦巴巴地皺著眉頭，道：

  “二哥，你放心，爹娘和大哥會在天上保佑我們的。”

  百裏行川有些不好意思。

  ——他可是兄長，竟然讓自家小弟給哄了。

  看到小弟這懂事的模樣，百裏行川當即收起了心中的感傷。

  抓著百裏聞風的小手鄭重道：

  “小弟說的是，老是吃果子也不是辦法，所以小弟，我們還是去狀元街乞討吧。”

  …………

  百裏聞風：……

  頓了頓，隨後說道：

  “不，二哥，你可知這附近哪裏有水源？”

  “水源？”

  百裏行川一時不知道自家小弟為啥要問這個問題。

  “要水源做什麽？”

  百裏聞風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麵前身上一片髒亂的少年，這一看，不得了了，氣味好像更重了。

  百裏聞風憋了一口氣，問道：

  “二哥，我們多久沒有洗澡了？你……就不覺得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

  百裏行川撓了撓頭想了一下：

  有嗎？

  百裏聞風見百裏行川真的在想，瞬間有點無語。

  趕緊打斷，也防止自家二哥費多餘的腦筋，道：

  “二哥，就算你覺得還好，可是弟弟我之前昏迷了一場，總感覺身體不太幹淨，所以想洗一個澡。”

  一說到小弟的身體，百裏行川當即沒有多想，立即道：

  “行，那二哥去給你挑水。”

  百裏聞風見百裏行川答應。

  當即便準備走。

  百裏聞風拉住他，要一起去。

  百裏行川笑道：

  “小弟你跟著去做什麽，在這裏等二哥回來就好了。”

  百裏聞風以不敢自己一個人待在破廟裏為由，也要跟著一起去。

  百裏行川聽了，也依了百裏聞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