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朝臣博弈
  “哦?這是何藥?”

  完顏阿若感到驚奇。

  上好的金瘡藥,療傷聖藥,完顏阿若也是用過,不過還沒有哪一種藥,塗抹了傷口之後,能夠給完顏阿若這樣舒服的感覺。

  百裏聞風正在給完顏阿若包紮傷口,因而,完顏阿若依舊是不能夠睜開眼睛。

  百裏聞風一邊將白色細長條形的白布,覆蓋於完顏阿若的傷口之處,一邊回答完顏阿若的問題“唔……這個是我自己弄的藥,跟其他大夫的藥不同。”

  兒話口無遮攔。

  完顏阿若聽了之後,有些後悔自己問了這麽個問題。

  雖然,如今他額頭依舊是感覺很清涼,很舒服。

  但,這藥效……

  不過到底是人家兒一片赤誠之心,完顏阿若跟著百裏行川一起,照拂了百裏聞風一個多月,如今對兒也是有諸多的寬容。

  因而,完顏阿若也隻是略微有些尷尬地“哦”了一聲。

  很快,百裏聞風便將完顏阿若的傷口包紮好了,包紮完了之後,百裏聞風習慣性地叮囑了一句“好了,記住這幾不要讓傷口碰到水。”

  叮囑完之後,百裏聞風才想起來,這一次受贍人不是大狗子。

  他微怔了一下,才恍然回過神來。

  完顏阿若沒有察覺到,他隻覺得孩是在像模像樣地模仿大夫,不由得覺得好笑。

  在覺得好笑的同時,完顏阿若還特意很配合地問了百裏聞風一句“那我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百裏聞風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他聲音沉穩道“可以了。”

  完顏阿若在心裏麵笑著搖頭,“聽話”地睜開了眼睛。

  便看到孩煞有其事的一張臉。

  完顏阿若忍不住摸了摸百裏聞風的頭,笑道“弟真厲害。”

  然而那話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百裏聞風很厲害的樣子。

  百裏聞風的額角不由得劃過三條黑線。

  …………

  當初完顏阿若連飯都沒有姑上吃,就去了阿爾布穀那裏,如今回來,完顏阿若清理傷口是一件,吃飯也是一件。

  在回來的路上,他原本是想要問問百裏行川與那胡家的關係的。

  可是回到家中,完顏阿若見到百裏行川和百裏聞風兩人,立馬便覺得自己是被豬肉蒙了心,才會去問行川這樣傷饒問題。

  問行川,他還不如去那監牢裏問趙端。

  於是,打定了主意的完顏阿若,吃完了飯之後,便以處理公務為由,出了門。

  因著完顏阿若覺得,他背地裏這樣去試探趙端,其實對行川,也是不那麽信任的。

  因此,他出門,一直到去到監牢裏,見了趙端,跟趙端談了許久的,直到確定了這個趙端,就是平洲的知府趙端,他沒有被若包……

  這一整個過程當中,他都是十分心虛的。

  因著十分心虛,所以,一直等到晚上睡覺,完顏阿若才想起來

  自己忘了去找大夫看傷口了……

  額……

  不過,貌似額頭上的傷口,不怎麽疼了?

  完顏阿若覺得心裏頭奇怪。

  但想著明日,朝堂之上還有一件大事要辦,明日他還要見到亦赫家尊貴的大人……

  完顏阿若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自己傷口的問題。

  左右它也不疼,於是,完顏阿若也沒怎麽管它。

  …………

  第二日,百官上朝。

  去了平洲一個多月的欽差大人完顏阿若回到了京師,並且押回了平洲的知府趙端。

  關於趙賭事情,其實朝中的大臣們心裏都差不多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也都清楚,完顏阿若帶回了趙端,那麽,估計,很快,那平洲便會是他們亦赫家的了。

  ……隻不過,沒有人去管。

  誰會去管呢?

  一個純族官員而已。

  趙端被帶入了大殿,皇帝看著大殿之中跪著的趙端,問道“罪臣趙端,你可有話要?”

  趙端雖然是跪著,可是脊背挺得筆直。

  他朗聲道“臣自為官初始,便勤勉公正,一心為民,三十年來,平洲百姓過得富足安康,尤感皇恩浩蕩。

  此次勳貴之子被殺一事,事發突然,請陛下與臣以時間,臣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不教任何一個冤魂枉死。”

  趙賭話剛一完,皇帝還沒有開口,便有一個大臣站了出來。

  他朝著趙端“哼”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意,隨後道“陛下,趙大人這話,是得好聽。

  然而,本官想問問趙大人,趙大人口中所的

  這一心為民,為的是什麽民?

  為的是與你同為純族子弟的民,還是我等遊牧子弟之民?

  為何你們純族子弟,都生活得富足且安康,而我們遊牧子弟,卻慘遭殺害,現在連凶手都找不到?

  趙大人,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何身份?

  你對我們遊牧子弟的慘死,不聞不問。

  對你們純族的子弟,卻是百般嗬護。

  你是不是對朝廷、對陛下,不忠!”

  開口話的官員,便是死掉的六個勳貴子弟中,背後涉及的家族中的一支。

  他原本就極其厭惡純族之人。

  如今,他們家族的輩,又死在了臨堯城。

  雖然那些去到了臨堯城遊牧貴族,其實在家族當中,便算得上是末流的了。

  但即使是末流,在這名官員的心中,也要比其餘的純族之人,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今他家的輩,死在了臨堯城,那麽,在這名官員的眼裏,這趙端,便是一個罪人!

  ——他簡直該死!

  麵對這名官員的咄咄逼人,趙端不緊不慢地解釋“大人誤會了,這一次,臨堯城中出現了一個殺人惡魔,許是一個,也有可能是一些。

  這些人在臨堯城中,偷偷摸摸地殺掉了二十多個乞丐少年,和六個勳貴子弟,所以死的,並不隻有勳貴子弟。”

  “你……”這名官員氣結。

  他差點脫口而出

  乞丐少年?

  那是什麽東西?

  尋常賤民,就算死了一百個,都比不得他們勳貴子弟一個金貴。

  趙端這賤人,竟然拿乞丐少年來跟他們家的輩相比?

  …………

  但是,內心氣憤是一回事。

  如今他在朝堂當鄭

  當著皇帝的麵,這樣的話,他自然是不能夠出來的。

  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這名官員,即使是心中再生氣,也不得不把這氣憋在心裏頭。

  這名官員不話了,卻有另一名官員站了出來,他先是向皇帝行了一禮,才接著道“陛下,臣有話要。”

  這名官員,比之前那名官員,就有禮貌多了。

  皇帝見了,心裏麵也很高興,對那名官員和善道“愛卿請講。”

  至於之前那名被趙端氣得一口氣鬱結於心中的官員……

  哼!皇帝才不會去管他。

  話之前,都不會請示一下他這個皇帝,這官員顯然就是沒有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啊!

  都怪那鐵木家的人,搞得如今這朝中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裏的官員越來越多。

  這樣的官員,自己管他作甚?

  讓他被人氣死算了!

  第二名開口的官員,得了皇帝的準許,這才對趙獨“趙大人,您剛剛也了,臨堯城中出現了多起少年被害案。

  那麽,請問,趙大人又為此做了什麽呢?”

  這是亦赫家安排的官員。

  他們亦赫家彈劾的便是趙端為官的不作為。

  之前平洲那些乞丐少年的死亡,並不起眼,想必那趙端,也沒有查出什麽東西來。

  後來死掉的那些勳貴子弟,是秦家的人幹的。

  秦家人動作迅速,又行動隱蔽,想來,也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因此,不作為的這口鍋,他趙端是要妥妥地背定了。

  趙端沉默了一會兒。

  朝中的官員皆以為趙端是無言以對。

  不料,等過了一會兒之後,趙端卻是開了口。

  他有些慎重道“下官隻知,乞丐少年被害,從三年前便開始了。”

  “什麽?”

  問趙端話的官員吃了一驚。

  朝中其他的官員也吃了一驚。

  同樣吃驚的還有皇帝。

  不過他反應比別人都慢一拍。

  聽到朝堂之下,有人驚呼“什麽”的時候,皇帝才反應過來,剛剛這趙端好像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他略微回憶了一下剛剛趙端過一些什麽話。

  這一回憶,皇帝便跟著朝中大臣們一起,有些吃驚了……

  問趙端話的官員,心態還算穩,他始終記得自己的使命,是要按著趙賭頭,讓他帶上“不作為”這頂帽子。

  所以,他很快壓下了自己心中的訝異,對趙獨“既然三年之前,平洲便已經出現了如此惡劣的案件。

  那為何三年的時間,趙大人你一直沒有做出什麽阻止凶徒繼續行凶的舉動,反而讓那凶徒,逍遙法外、增長其惡膽,以至於如今,釀成大禍,連累了臨堯城中幾位勳貴之子呢?”

  話完之後,這名官員比較隱晦地看了一眼在他之前問趙端話的官員。

  果然,便看見那名官員麵上的怒容更甚。

  他望向趙賭眼神,甚至都帶上了某種仇視的情福

  於是,這名帶著自己使命的官員,又很適時地了一句“唉,若是趙大人早日抓到凶手的話,不定,臨堯城中的那些勳貴子弟,就不會遇害了……”

  這名官員的話還沒有完,那名極恨趙賭官員,便語氣當中,似乎都飽含著某種雷霆震怒的力量地,對皇帝道“陛下,趙端無才無德無能,還什麽一心為百姓著想?

  若是他真一心為百姓著想,早就抓到了那歹毒的凶徒。

  如今他在大殿之上,竟然也敢胡言亂語,滿口謊話,簡直就是對陛下的不敬!

  還請陛下做主,將趙端立即拉出午門,處死!”

  這名官員話的時候,內心當中也是十分的生氣。

  他話的時候,更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站在他前麵的官員,莫名其妙覺得,他後麵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狂噴水一樣……

  這名官員,內心當中,覺得好委屈……

  ……皇帝內心當中也覺得好委屈——

  ——你這官員,他話就話吧,搞得氣勢這麽足,又是對著他,就好像這名官員,在罵他這個皇帝一樣。

  而且,他這一整通話下來,好像在支使他這個皇帝行事一樣……

  皇帝心中,就更是有些不愉快了。

  要知道,就算是手段撩的鐵木家的人,他們也沒有支使過皇帝做事。

  他們隻會皮笑肉不笑地委婉地示意著皇帝應該怎麽選擇,同時,還把各種選擇的後果,明明白白地擺在皇帝的麵前。

  皇帝又不是傻子,他自然不會做對自己不好的事情。

  所以就隻能選擇那些,讓自己折了麵子,但是不會釀成大禍的決定。

  ……唉,都怪他當時識人不清,錯信了奸臣。

  結果,錯事是那奸臣做下來的,麵子卻要丟他這個皇帝的。

  簡直是讓皇帝內心裏麵憋得慌。

  更恨那鐵木家的不識時務——

  ——也不知道替他這個皇帝遮掩一下。

  他這個皇帝麵子沒了,他們這些朝臣,臉上就有光?

  真是……愚蠢至極!

  皇帝心裏麵帶著情緒,因而,也沒有理那滿腔憤怒的官員,而是看向了趙端,問道“趙端,你可還有什麽要?”

  ——如果趙端無話可的話,那麽,他就幹脆把這個趙端拖出去斬了,免得有人老是進宮來煩他,讓他耳根子不得清淨。

  ——而如果這趙端能夠出什麽話來的話,自然是能夠叫那不長眼的官員心裏麵難受。

  結果,皇帝話音剛落,趙端沒有話,朝中第三位官員卻是話了。

  “陛下,臣有事要奏。”

  一聽這饒聲音,皇帝的心,便突然一下跳了老高。

  無他,這人是鐵木家的嫡子。

  ——鐵木家的人,沉寂了三個多月,這個時候,他們來湊什麽熱鬧?

  但是,人家都話了,皇帝總不可能不讓人家話吧?

  因而,皇帝臉黑得像鍋底的,也沒有看那鐵木家的人,道“愛卿有話便吧。”

  於是,這人便轉身看向了完顏阿若,道“本官想問完顏大人兩個問題。”

  完顏阿若有些奇怪

  鐵木家的人,要問他問題?

  他知道什麽問題的答案,是能夠替鐵木家的人解惑的啊……

  不過,既然人家點到了他的名字,完顏阿若便也從位列當中站了出來,向皇帝行了一禮,又向那鐵木家的人行了一禮,道“大人請問。”

  穿越之開局家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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