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昔神色微訝：“初初，你問這個做什麽。”

  顧初眼巴巴盯著顧曼昔，大眼睛濕漉漉的，閃爍著委屈：“班上其他同學都有爸爸，就初初沒有爸爸...班上其他同學都有外公外婆，初初沒有。”

  顧曼昔手指微顫。

  剛從廚房裏走出來的宋琛停住腳步。

  誰說初初沒有爸爸？

  我不就是！

  可宋琛又不太敢和顧初坦白。孩子的印象裏，爸爸早已經去世了。如果宋琛貿然坦白真相，顧初會不會生他的氣？怨他這五年來為什麽遲遲不出現，看著顧曼昔受苦。

  “這...”顧曼昔暗中攥緊袖子，強扯出一抹笑容，將顧初抱在懷裏，“初初的外公和外婆，很早就去世了。”

  顧初問：“那外公和外婆有沒有照片呀，初初想看看他們。”

  顧曼昔笑道：“當然有。初初，你的外婆叫明秋月，外公叫顧行書，他們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會在天堂過得很幸福。”

  顧曼昔取出手機，這是她以前用手機拍過的一張養母照片。

  照片裏的母親在醫院病床上，已經病得極重，形容枯槁麵容憔悴。但還是露出笑容麵向鏡頭，神色慈愛又溫柔。

  顧初湊過去仔仔細細敲，外婆和明氏集團的明冬梅夫人，眉宇間還是頗為相似。

  “你外公他...他走得早，那時候家裏清貧，連一張像樣的照片也沒留下。”顧曼昔歎氣，“我小時候和父母一起拍過全家福，不過照片沒保存好。家裏失火，家裏連一件像樣的東西也沒留下。”

  “失火？”顧初好奇。

  顧曼昔點點頭：“對，房子老舊電路失火。”

  大概是六年前，顧曼昔的養母明秋月病逝，顧曼昔將她和養父葬在一起，家裏的房子空置了下來。後來顧曼昔懷著孕離開宋琛，想要回老房子居住。

  哪裏料到，老房子早就在大火中成為廢墟，所有的東西——包括全家福照片，都在凶凶烈火中燒焦成烏炭。後來下了場瓢潑大雨，把廢墟衝得幹幹淨淨。

  顧曼昔萬念俱灰，萬般無奈之下隻能用僅存的積蓄，在相鄰的小鎮平安鎮租了一個農家小院子，生下顧初獨自撫養。

  “初初，以後媽媽帶你回鎮子看一看。”顧曼昔抱著孩子，“你外公他是鎮上的老師，桃李滿天下。”

  顧初眼睛微亮：“好呀。”

  心裏暗想，我會幫你把失去的東西一一拿回來的，媽媽。

  房子意外失火？

  怎麽可能是意外，分明是某些人害怕假麵具被揭開，暗中搞的鬼。

  大概被回憶起以前的事，顧曼昔今晚總是鬱鬱寡歡。哄睡了顧初後，顧曼昔怎麽都睡不著覺，幹脆到小花園裏被台詞讀劇本，狗狗大黃忠心耿耿蹲在顧曼昔腳下，偶爾甩甩尾巴。

  夜風微涼，顧曼昔回想起很多往事。

  “睡不著？”宋琛還沒走，端了一杯熱水過來：“多喝熱水。”

  顧曼昔：“...”

  大黃瞥見宋琛，尾巴象征性地搖了兩下，繼續趴在花園桌子下睡覺。宋琛在顧曼昔對麵的石板凳坐著，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