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獲勝的關鍵
  於錦航語調沉沉:“家大業大矛盾多,如果江姑娘有時間,我想跟你講講我的家事,讓你對我有更深入的了解。”

  “我沒時間,我也不想了解你。”江月直接拒絕,她對別人家的事兒不感興趣,自己家的還忙不過來呢。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麽迫切地想買斷你的香皂配方嗎?我現在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於錦航難得正兒八經的樣子。

  “那就講吧,我權當聽書。”江月坐在桃花樹下的木樁上,望著天邊的晚霞,悠然道。

  於錦航坐在江月的斜對麵,和她用同樣的姿勢,仰望天空。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我長話短說,不耽誤江姑娘太多時間。我們家世代經商,到我是第五代,我爹是嫡長子,於氏家族的掌舵者。

  他仗著有幾個臭錢,三妻四妾地娶回家,生出一堆兒子,生出一堆麻煩。我娘雖是正妻,起初因沒有兒子傍身,常年遭受丈夫的冷眼和小妾的欺辱,一直鬱鬱寡歡。”

  聽到這裏,江月頗有同感,在這個社會,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她的母親正是因為沒生出個兒子,從而受到丈夫與婆婆的虐待。

  “我娘在不惑之年拚死生下我,難產,沒來得及看我一眼,就撒手人寰了。我是在祖母的悉心照料下長大的,祖母疼愛我,勝過她所有庶出的孫子。

  祖母時常告誡我,作為嫡子必須擔起振興家族的重任,必須從哥哥們當中脫穎而出,將來主持大局,為我自己,為我死去的母親爭口氣。”

  於錦航聲音中的悲涼,江月能聽得出來,沒有娘的孩子,從小要比別的孩子受更多的苦。即使他有祖母的嗬護,也難以彌補心靈上那份母愛的空缺。

  而一個沒有母親依靠的嫡子,頂著個空頭銜,孤零零地和一群庶子站一起,在父親麵前爭寵,無異於孤軍奮戰,會經曆更多磨難。

  “在別的孩子玩泥巴的時候,我就已經學著看賬本,接觸家族的生意了。這幾年我奔波在全國各地,風餐露宿。舉家團圓的除夕夜,我在外地的店裏打理生意,想祖母想得哭。

  我的努力終於換來了父親的認可,也為我招來了更多的嫉妒。那些圍在父親身邊,對他阿諛奉承的哥哥們,他們極力討好父親,並惡意中傷我,而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江月頷首,有錢人家的悲哀莫過於此,一群孩子從小就明爭暗鬥,在利益麵前,財富的誘惑之下,兄弟情一文不值。

  “我大哥之母是父親的寵妾,把父親迷得團團轉,我大哥本人又工於心計,最會討父親歡心,因此深得父親的偏愛。父親打算在我和大哥之間選擇一個當家人,全權管理家族的生意。

  我和大哥正在激烈競爭的當口,你做的香皂出現了。父親看到了新的商機,暗示我和大哥,誰先拿到香皂配方,誰就能從競爭中勝出。”

  江月明白了,怪不得於錦航這麽迫切地想得到香皂配方。

  “江姑娘,你的香皂配方是我獲勝的關鍵,說是關係到我的前途命運,一點也不誇張。所以我不惜重金買斷,還請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我,我不會虧待你的,價格好商量。”於錦航態度誠懇。

  江月沉思道:“如果你早就開誠布公地告訴我,而不是裝神弄鬼,又是美男計,又是求婚的,也許我會考慮幫你。

  但也僅僅是考慮而已,最終的結果應該是一樣的,我不會把配方賣給你。因為一旦賣給你,我的香皂生意就沒法做了。”

  於錦航充滿希冀的眼神瞬間黯淡,默了默,勸道:“江姑娘,我會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吃穿不愁。你有錢花,又不用幹活受累,不用風裏來雨裏去,何樂而不為呢?”

  “於我而言,製作香皂不僅能賺錢,還是我的興趣愛好,讓我每天過得充實快樂。拿著一堆錢坐吃山空,過著無聊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江月很認真地說。

  “興趣愛好”,“充實快樂”,於錦航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詞。

  江月漂亮的星眸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那是一種信念,充滿了堅韌的力量,似乎一下子照亮了於錦航霧蒙蒙的心田,他有所開悟。

  他咬了咬牙,毅然道:“既然江姑娘不願意,我就不勉強了。沒有香皂配方,以我的實力,也照樣能獲勝。”

  江月略感驚訝,於錦航糾纏了這麽久,為了此事特意跑來兩趟,沒想到今天聽了她的拒絕,輕易就放手了。

  不知道她說的哪句話觸動了他,還是他覺得她態度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遂識趣地放棄了?

  “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好了,此事作罷。我隻提醒江姑娘一句,小心我大哥,他陰謀詭計多,我尚有一絲君子風範,明著來找你買配方,他卻習慣於暗中行動。”於錦航眉梢一挑。

  江月心生警惕,是啊,於錦航的大哥為了競爭,也必然會打香皂配方的主意,明著來她能拒絕,暗著來就得小心提防了。

  她本本分分做個香皂,掙個小錢,真沒想到,竟還能卷入一場豪門家族鬥爭中。

  瞧於錦航比女人還妖嬈的容顏,江月怎麽都難以將他和大丈夫聯係起來。

  於錦航拍拍手,展顏一笑,百媚生,“江姑娘,剩下的時間,我們朋友式的聊聊天吧。”

  問題是,江月沒覺得她和於錦航是朋友,她珍視友誼,從不輕易認朋友,一旦認了就真心對待。

  江月細長的柳眉微微一皺,剛要說出反駁的話,於錦航搶先開口了,語調深沉低緩。

  “當不當朋友,你說了算,我們總歸相識一場,這是不可否認的。我要去外地一段時間,今天下午臨行之際,我心裏突然生出千絲萬縷的愁緒,腦子裏亂亂的。

  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我想我是病了,又不明原因。直到我一路趕過來,見到你的麵,我才明白,我為什麽如此傷感,因為我……舍不得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