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鼻青臉腫
  江月咬牙,貪婪的老太婆,為了得到更多香皂,要從兒媳婦頭上薅一大把頭發,她以為是薅草啊,根本就沒把兒媳婦當人看。

  江月不動聲色道:“大娘別急,我不是收頭發的貨郎,要那麽多幹嘛。我圖的是個吉利,必須選取新娘頭頂最中間最長的那一小縷頭發,由我親自剪下來,別人動手會破了我的財運。”

  自己家的醜事可不能讓外人瞧了去,馮母眼珠一瞪:“真麻煩,算了算了!香皂我不要了,你們走吧。”

  “我說這位老姐,白送的好東西你都不要,你咋想的?一塊香皂五文錢呐,我們老板大方,見了新媳婦就送,可心疼死俺了。

  你們村的人都在河邊搶著買香皂,你知為啥?香皂香噴噴的,不僅能去除汙垢,還能消除晦氣呢。你不要拉倒,我們走。”趙大嘴欲擒故縱。

  馮母本就貪財,隻是有所顧慮,若是香皂真能去晦氣,把兒子身上的病祟給除了,可就太好了。

  馮母當即出聲挽留,換了熱情的嘴臉:“請留步,你們稍等,我先讓兒媳婦梳理梳理頭發。”

  “快點啊,我們趕時間。”趙大嘴催促。

  馮母極力討好,讓江月千萬別走,她快去快回,說著她小跑進了院子。

  江月把籬笆門的縫隙扒大一些,向裏張望。

  隻見馮母跑回裏屋,把丈夫叫出來,兩人從豬圈裏拖出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人。

  從這個角度,江月看不清此人的臉,估計是江珍珍。

  馮父把江珍珍按坐在院子裏的一張破椅子上,馮母手腳麻利地抱出來一條被子,把江珍珍裹得嚴嚴實實,並給她蒙上一條麵紗,頭發大體擦了擦,梳了梳。

  整個過程江珍珍一聲不吭,任其擺弄,估計嘴巴被堵住了。

  馮母跑過來開門,江月從桶裏拿出一把防身用的黑亮剪刀,隨之進了院子。

  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的新媳婦,看到江月之後,一雙渾濁呆滯的眼睛,頓時充滿了震驚的光芒。

  她眼珠亂轉,從嘴巴裏擠出嗚嗚的叫聲,身體在蠶繭似的被子裏扭來扭去,企圖掙脫馮父的鉗製。

  堂姐妹在一起生活多年,隻憑露在外麵這雙眼睛,江月也能斷定她就是江珍珍。

  馮母用力按著江珍珍的肩膀,背對著江月和趙大嘴,用凶狠的眼神警告江珍珍不許亂動。

  馮母回頭,換上笑臉解釋,“我家兒媳婦偶感風寒,包著被子捂捂汗,姑娘你快剪,剪完我送她回屋休息。”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樣奇怪的打扮,嚇了我一跳。”江月故作不知,在江珍珍眼前揮舞了一下剪刀。

  江珍珍嚇得發抖,眼裏露出極度驚恐之色,不知道江月要剪她哪裏。

  “這位小嫂子莫怕,隻是剪頭發。”江月知她昨晚被打嚇破了膽,不忍再嚇唬她。

  不,她不要剪掉頭發,變成尼姑的樣子,江珍珍掙紮。

  公公婆婆一左一右使勁按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掙紮間,江月發現江珍珍的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勒痕,猶如戴了個項圈,應該是昨晚上吊時被繩子勒的。

  江月歎口氣,摸摸江珍珍的頭,發現她的頭發裏麵藏著未擦幹淨的泥巴和血跡。頭上尚且如此,身上被打的地方肯定更慘。

  馮母為了掩飾,幹脆用被子把江珍珍包起來,企圖包住他們犯下的罪行。

  江月動作輕柔,江珍珍的恐懼減輕了一些。

  江月腦海裏浮現出小時候的一幅畫麵,她被耍酒瘋的渣父打破頭,血流了滿臉。

  堂姐江珍珍嚇得大哭,抖著手給她擦血,往她頭上吹氣,嘴裏念著,“月兒妹妹乖,不痛了啊……”

  記憶的閘門打開,童年往事湧上來,許多都與江珍珍有關。

  一起長大還算親密的堂姐妹,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疏遠的。大約是從江珍珍暗戀陸岩之後,她因嫉妒而生恨,處處欺負江月。

  “喂,你幹嘛呢,還不快剪!”

  馮母冷不丁冒出一聲,打斷了江月的回憶。

  “大娘別急,我這不在找最好的那縷頭發嘛。”江月哢嚓一剪刀下去,一小縷頭發掉下來。

  她裝作不小心,手一滑,鋒利的剪刀尖“呲啦”劃破了麵紗。

  馮母急了,想用手按住麵紗破裂的一麵,結果一用力反而整個拽下來了。

  江珍珍的臉露出來,江月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

  江珍珍鼻青臉腫,有的地方還破了皮,足見她昨晚遭了多少罪。

  江珍珍有些尷尬,她落魄的樣子偏偏被江月看見了。當務之急,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脫離火坑要緊。

  她的嘴巴被布堵著,口不能言,隻能發出悶哼聲,用眼神向江月求救。

  江月看懂了,示意江珍珍稍安勿躁。

  馮母反應過來,趕緊解釋:“我兒媳婦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可憐的孩子,臉都磕腫了。剛才嘴巴上的傷口滲血,我找了塊布給塞著。”

  老太婆還挺會狡辯的,馮父看起來也不是個善茬,江月估了估自己的戰鬥值,肯定打不過這對強悍的老夫妻。

  再說了,在他們村的地盤上,就算能打過他們,也帶不走江珍珍。

  不能直接對抗,必須想別的辦法,找援軍前來。

  江月隨口編了套說辭:“可要當心啊,摔個跤看似小事,有時卻能摔出毛病來,特別是女人。我們村一個婦人起夜時摔暈在泥地上,第二天才醒來。

  她在外麵趴著睡了一晚,身上著了涼,落下了肚子痛的毛病,直接影響到了生養,成親好幾年了還沒有身孕,把她婆婆急壞了。”

  馮母心驚,昨晚把兒媳婦扔到冰涼的豬圈裏,可別涼壞了她的肚子,影響生養子嗣。好不容易討了個兒媳婦,她不聽話已經教訓過了,不能把她折騰出毛病來。

  趙大嘴拿出一塊香皂,給了馮母。

  江月告辭,臨走不露痕跡地看了江珍珍一眼。

  江珍珍急得嗚嗚叫,生氣地想,大丫就這麽走了,完全不管自己的死活,白指望她一頓。

  她難道看不出來,自己臉上的傷不是磕的,是被打的?

  什麽送香皂,也許大丫過來就是看自己笑話的,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