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千裏馬
  翌日清晨,江月起來收拾東西,準備趕集賣貨。

  她往東邊竹屋望了望,不見韓亦宸,他很可能是去樹林裏練功了。

  江月打算去瞧瞧,偷學幾招,冰山男說她是練武廢材,她才不信呢,資質差更要努力。

  江月剛走進樹林中,迎麵遇上韓亦宸往外走。

  估計是練功的緣故,他額頭略施一層薄汗,臉頰輕抹一痕霞光,肌膚如同被水洗過的羊脂玉,泛著白裏透紅,晶瑩水潤的光澤。

  簡直是好看得不要不要的,江月表示非常羨慕,特別想保養出他這樣的肌膚。

  他身上有運動後蓬勃火熱的朝氣,配上清冷孤傲的氣質,產生了一種相互衝突又***的異樣美,令人挪不開眼睛。

  江月不錯眼珠的看著他,一顆芳心亂跳,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韓亦宸鄙夷瞅了江月一眼,花癡。

  江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此男絕對不是人畜無害的帥哥,而是心狠手辣的惡魔。

  那幅可怕的畫麵又冒出來,江月冷生生打了個寒顫,臉上添了恐慌之色。

  她怯怯地說:“師父,徒兒給您請安了。”

  剛剛確定了師徒關係,還處於不穩定時期,江月需要好好經營,把關係維持得更牢固些。

  她低眉斂目,神色中有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惶恐,令韓亦宸心生憐惜。

  這丫頭是真的嚇壞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何曾見過那樣血腥的場麵。想到她不顧生命危險的跑去看他,那晚她有多勇敢,足以說明她有多關心他。

  韓亦宸臉色和緩了許多,輕輕與江月擦肩而過。

  江月轉身跟上他,“師父,你今天去趕集嗎,要不我們一起去吧。”

  韓亦宸點點頭,又搖搖頭。

  江月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去趕集,但不願和她一起。

  江月暗中撇撇嘴:“好吧,師父,你慢走,明早我再給你請安。還有,希望師父能盡快教我練柳葉飛刀。”

  韓亦宸未置可否,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早飯後,楚大郎和楚三郎準時來到,幫江月挑扁擔,趙大嘴也過來集合。

  他們幾個人出發時,江月往竹屋前看了看,正望見韓亦宸牽著黑馬出來。

  他敏捷地躍到馬背上,動作瀟灑極了。

  江月眼前一花,下一秒,馬兒像一道閃電似的疾馳而去,他的黑色披風隨風飛揚,獵獵作響如同耀眼的旗幟。

  江月目瞪口呆,哇噻,這速度也太快了,風馳電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名駒千裏馬?

  江月又一次表示深深的羨慕,她要跋山涉水,辛苦半天才能一步步走到集上,人家騎著馬兒嘚嘚很快就到了,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在古代交通不便利的情況下,騎馬是一種很好的出行方式,江月萌生了學習騎馬的念頭。

  柳葉飛刀防身,騎馬代步,若能掌握這兩樣技能,她就不犯愁了。

  當江月累得氣喘籲籲,終於走到大集上時,一看韓亦宸早已坐在攤位前,看著書賣著貨,悠閑自得的樣子。

  她心理更不平衡,想學騎馬的念頭更強烈了。

  江月本想和冰山師父打個招呼,怎奈人家的眼睛盯在書上,理都不理她。

  江月來到上次擺攤的地方,那個賣菜的大爺老蔡頭已經來了,特意鋪開一張粗布,給江月占了個地方。

  趙大嘴難得沒有損老蔡頭,還說等會兒幫他免費洗髒衣服。

  老蔡頭嚇得雙手抓緊了衣服,一個勁搖頭,真怕了這個硬扒他衣服的粗魯老娘們。

  趙大嘴白了老蔡頭一眼,跳著高,把他的帽子摘下來,拿頂髒帽子演示也成。

  老蔡頭捂著光禿禿的腦瓜,哭笑不得:“俺的帽子三年沒洗了,上麵滿是虱子,你可得給俺好好洗洗。”

  “娘唻!埋汰死了,你個髒老頭。”趙大嘴嫌棄地直咧嘴,立刻把帽子扔給了老蔡頭。

  “笨唻!俺沒頭發,哪來的虱子。”老蔡頭把帽子扣上,語氣詼諧。

  趙大嘴方知上當受騙了,叉腰叫道:“原本以為你是個老實人,不料你狡猾得很。”

  “這是俺家老婆子教俺說的,俺上次回家,老婆子聽說別的女人扒了俺的衣服,氣得差點揪掉俺的耳朵。都怪你,今天你又動手動腳,俺家老婆子知道又得生氣。”老蔡頭對趙大嘴表示不滿。

  江月捂嘴偷笑,蔡大娘吃醋了,女人啊不管到了多大年紀都喜歡吃醋。

  趙大嘴愣了愣,回道:“你才笨呢,你不和她說,她就不知道了。一把年紀了還吃什麽飛醋,她揪你耳朵,你不會跑嗎?”

  “俺才不騙俺家老婆子呢,啥事都告訴她,她揪完左耳朵還不解氣,俺就歪頭讓她揪右耳朵。”老蔡頭自然而然地說出這句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江月聽了心裏暖暖的,蔡大爺和妻子的感情真好,這才是正常的夫妻關係啊,你疼我愛。

  這說明,在男尊女卑的古代,並非所有女人都比丈夫地位低,像蔡大娘就被丈夫捧著。

  江月聯想到母親和江酒鬼,母親整天被江酒鬼虐待,受盡折磨。盡快遠離渣男,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江月這邊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全部落到韓亦宸的耳朵中。

  他不是有意探聽江月的動靜,隻是剛才她路過他身邊時,他的神思不知不覺中被她吸引,遊走到了她身上。

  韓亦宸無意中聽到一個賣菜老頭的話,感覺像聽天書似的。在他的認知中,丈夫是妻子的天,丈夫說一不二,妻子隻有服從的份。

  妻子別說是揪丈夫耳朵,就算對丈夫抬高嗓門,也是不被允許的。

  他以前從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今天才有了新的認識,原來平凡夫妻的煙火生活,別有動人之處。

  江月剛把香皂擺好,就見上次來收保護費的小混混們,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了。這次人更多,足足有十幾個。

  江月急忙把香皂包起來,塞進桶裏。

  可是已經晚了,混混們撇開其它攤位,徑直向江月而來,瞧架勢好像是專門衝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