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紅粉伊人
  江月已經買齊了東西,回去一看,好家夥,賣香皂的攤前被擠得水泄不通,好多人啊。

  江月爬到一棵大樹上,向下望了望,趙嬸被圍在裏麵,正眉飛色舞地介紹著香皂的用途,直誇得天上少有地下難尋。

  趙嬸不知從誰家借了一桶水,拿著一件髒衣服,邊講邊洗著,讓人們看到香皂除垢去汙的效果。

  良好的效果,加上趙嬸賣力的演講,圍觀的人們,帶著對新事物的好奇和被鼓舞起來的購買欲,陸續掏出錢包。

  不管怎樣,先買一塊拿回去試試,香皂價格雖然不便宜,但隻要能把衣服洗得幹幹淨淨,清香好聞,也值了。

  大集上人多,江月估計六十塊香皂用不了多久就能賣完了,看來以後還得多做點。隻要今天打開了市場,以後就事半功倍了。

  楚家四虎站在旁邊,負責維持秩序,還嚇跑了來收保護費的那幾個地痞。

  江月沒看錯,趙嬸是個得力助手,賣東西可以充分發揮她的特長。

  江月悠閑地坐在樹杈上,思忖,十天才一個大集,剩下九天時間,她除了在家多做些香皂,也不能閑著,得走街串戶去賣香皂,多賺點錢。

  一來,快點把欠啞巴美男的錢還上,拖得越久利息越多。二來,家裏底子太薄了,必須趕緊賺錢改善生活。

  那個烏煙瘴氣的家,江月想想就不願意回去,她心裏已經有了個計劃,跟母親商量好之後,就能付諸行動了。

  摸著毛絨絨的白狐皮,江月考慮著,就這樣把一張狐狸皮送給教書先生,也不是件禮物啊。最好能做件衣服,比如狐皮坎肩,既好看又實用。

  江月從樹上下來,這就去找個裁縫鋪,把衣服做出來,明天給先生送過去,爭取能讓陽兒早點上學。

  江月沿著鎮上的中心大街,尋找裁縫鋪,在最好的地段,看到了一家令人眼前一亮的店鋪。

  兩間簇新簇新的大店鋪,牆壁是淺黃色的,門前掛著淡紫色的簾子,隨風飄逸,帶著夢幻般的色彩。

  雖然不是特別高檔的裝飾,但在鎮上絕對是首屈一指的,於周圍一溜灰蒙蒙的店鋪中,顯得鶴立雞群。

  店鋪的名字也很特別,叫“紅粉伊人”。江月不由得想起了一句描寫睡蓮的詩,“紅粉伊人枕波眠,風掀碧裙任纏綿”。

  不知道這家店鋪是賣什麽的,應該賣的是女人用的東西吧。

  江月駐足門口,風吹著簾子,從裏麵傳出一股濃重的脂粉味。

  江月打了個噴嚏,下意識覺得,莫非這裏是那種……男人來尋歡作樂的地方?瞧著裝飾風格和店鋪名字,倒挺像的。

  江月剛要離開,簾子突然掀開了,從裏麵走出兩個女孩,滿臉興奮地研究著手裏拿的胭脂水粉。

  她們低著頭光看東西不看路,直衝江月身上撞來。

  江月被兩個女孩夾在中間,往兩邊躲閃都不行,隻好後退了一步。

  “你眼睛瞎啊,差點撞著我們小姐!”一個頭發中分,在頭頂兩側各挽一個圓形發髻,穿著青色衣裙,做丫環打扮的女孩,尖聲嗬斥江月。

  好個無禮的丫環,江月怒道:“你罵誰,明明是你倆差點把我撞著,我沒說什麽,你倒嚷嚷開了。你還顛倒黑白,你不但眼睛瞎了,心也壞了。”

  青衣丫環以貌取人,沒料到村姑打扮的江月敢反駁她。

  她盛氣淩人:“大膽,你算什麽東西,鄉巴佬!你皮糙肉厚,我們小姐金枝玉葉,哪頂你撞。傷了我們小姐一根毫毛,殺了你都賠不起。”

  “桃紅,你瞧她的臉黑的呀,像剛從鍋底灰裏掏出來似的,這麽黑,難怪別人看不見她。”

  被稱為小姐的少女周金枝掩嘴嗤笑,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隨著她的笑聲震動,粉末直往下落。

  江月嘲諷:“嗬,金枝玉葉,我當是棵搖錢樹呢,原來是個麵袋子,一抖就撲簌簌往下落麵粉。臉塗得比城牆還厚,請問她的毫毛在哪裏?”

  屋裏一個身穿錦服的年輕男子忍俊不禁,唇角上揚,桃花眸中流淌著醉人的笑意。哈哈,這個黑臉村姑太逗了。

  “你!你……”周金枝氣得花枝亂顫,粉掉的更歡實了。

  江月冷冷盯著叫桃紅的丫環:“還有你,你不是東西,頂多算一條仗勢欺人的惡犬。好狗不擋道,滾開!”

  江月抬腳往店鋪裏麵走,被激怒的桃紅哪裏肯放過她,拉扯她的胳膊。

  江月反肘一搗,正搗在桃紅的肚子上,痛得桃紅當即撤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好一陣說不出話來。

  “站住!打人犯法,本小姐要把你關進大牢。”周金枝大喊大叫。

  “我是正當防衛。”江月懶得理睬她,邁過門檻,走進了店鋪中。

  江月已經看到外麵兩個女人手裏拿的胭脂水粉,知道這家店是賣什麽的了,與香料有關的東西,正是她感興趣的。

  櫃台上貨物很多,除了女人化妝用的東西,還有掛在身上的香包,淨化室內空氣的的熏香等。

  江月逐一欣賞著,讓小夥計幫她拿了幾樣東西,她仔細聞著,或輕輕點頭,或皺皺眉頭。

  “客官,你看中什麽了?我幫你包起來。”小夥計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江月的神思。

  “我先看看,有合適的再買。”江月禮貌地笑笑。

  一看就是窮酸樣,她能買得起才怪呢。小夥計不悅,傲然道:“你都看半天了,不買別亂摸,小心摸壞了,你賠不起。”

  江月不滿他的態度,她挑挑眉,點評:“脂粉的香味太濃了,並且少了一種成分,導致它容易浮粉脫落;香包裏麵的幾種香料調配不合理,味道起衝突,不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熏香的味道更誇張,刺鼻子。這些東西,白給我,我都不要。”

  敢情這女人是來砸場子的,小夥計火了,“去!去!你懂什麽,買不起就趕緊走,別裝大尾巴狼,影響我們做生意。”

  屋裏那個身穿錦服的年輕男子,桃花眸細細的眯起,從門縫裏打量著江月。

  他暗暗吃驚,這個黑臉小村姑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