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能近親結婚
  表哥向表妹求婚!

  江月苦笑,她上次拒絕過陸岩了,說隻是把他當哥哥,並無男女之情。

  她說得已經夠明確了呀,他怎麽還跟她求婚?

  瞧這個純情少年忐忑期待的模樣,江月是真的不忍心傷害他。可她必須斷然拒絕,否則拖下去對他的傷害更大。

  “抱歉,我不能嫁給你。一來感情上,我並不喜歡你;二來我們是表兄妹,不能近親結婚。”

  江月的拒絕那麽直接,那麽清晰,陸岩沒有聽錯。

  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來,他唇角掛著的笑意瞬間凝結,在二月末的溫暖天氣中,感到周身寒冷無比。

  陸岩的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這兩句話:她不能嫁給他。不喜歡他!

  不!他不相信,以前兩人委婉的表達過對彼此的愛慕之情,月表妹明明是喜歡他的。

  他抬頭怯然問:“月表妹,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沒,我沒有難言之隱,沒有騙你。除卻表兄妹的這層身份,我也是不喜歡你的,我對你的感覺是妹妹對哥哥那般親切,而不是女人對男人那般心動。”

  江月靜水般的目光落在陸岩臉上,帶著輕柔的安撫,說出口的話,卻充滿理性的堅硬和冰冷。

  陸岩最後的希望破滅,眸光黯淡成了濃重的黑夜,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對不起,表哥。你別傷心啊,會有更優秀的女孩等著你……”

  江月於心不忍,垂眸艱澀地說著,此時所有的安慰都蒼白無力。

  陸岩失魂落魄的站著,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江月還擔心另一件事,江珍珍近幾天總往陸岩家跑,看陸岩母親的態度,是想促成兩人的姻緣。

  前天江珍珍還暗指已經和陸岩發生關係了,對此江月並不相信,但難保時間長了兩人不發生點什麽。

  江月覺得很有必要,跟陸岩講清楚近親結婚的危害。它不僅使後代中隱性遺傳病的發生率大大提高,而且使多基因遺傳病及先天畸形發生率增高。專業術語難懂,還是直白點說吧。

  “岩表哥,請聽我講。我和你是表兄妹,屬於三代以內血統關係比較近的親戚,簡稱近親。

  近親結婚生的孩子很可能不健康,比如弱智,殘疾,癲癇,心髒病等,所以從這方麵而言,我們也是不能結婚的。”

  陸岩睜大眼睛,不解地問:“月表妹,你從哪裏聽說的這些,我怎麽不知道。可是村裏有很多近親結婚的,生的孩子不也挺健康的嗎?”

  “近親結婚生下的孩子患病的幾率更大,並不是一定會患病。既然存在這麽大的風險,就應該避免,不能抱著僥幸心理,影響後代,影響整個家庭。

  你看我們村裏,一連夭折七個孩子的那戶人家,被稱為絕戶,就是表兄妹近親結婚。還有被稱為雙頭蛇的那個怪胎孩子,瞅著多嚇人呀,他的父母也是表兄妹。”江月歎息道。

  “你是因為這個,才不肯和我結婚的嗎?”陸岩眸光一亮,不死心地問道。

  江月低眉:“哥……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這一聲充滿親情意味的“哥”,徹徹底底的讓陸岩明白了,他心愛的女孩是真的真的隻把他當哥哥。

  巨大的打擊,使他臉色蒼白如紙。

  “恕我多言,江珍珍是你的舅家表姐,你們也不能結婚。還有你的姑家、姨家那些表姐妹都屬於你的近親,都不行。陸岩,你是個好男人,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江月隻能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再多說也無益,陸岩需要一段時間調節心情,自己慢慢接受這件事,慢慢從傷楚中走出來。

  江月先行離開了,陸岩脫力般坐在田埂上,雙手捂住臉,發出低悶壓抑的哭聲。

  不遠處,青青的麥苗襯著一抹水紅色的身影,江珍珍已經站在那裏很久了,她是跟在陸岩後麵跑過來的。

  她沒聽清江月和陸岩說了什麽,隻看到陸岩捂著臉痛苦的樣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她又心疼陸岩,又慶幸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江月一進家門,先聽到一陣接一陣的痛呼聲:“哎呦……哎呦娘來,痛死我了……”

  屋裏有個郎中低著頭,正在給傷者用燒酒清洗傷口,皺眉忍受著傷者震耳欲聾的叫聲。

  渣男江酒鬼運氣還不錯,在路上恰遇一個來鹿寨村的遊方郎中,於是不用去外村就診了,直接把郎中請回了家。

  江酒鬼用力吸吸鼻子,咽著口水,嘴裏叫喚著,眼睛瞥著郎中手裏的碗。

  眼看隻剩少半碗酒了,他再也按捺不住,突然坐起來,伸手就把碗奪了過去,仰頭咕咚一口幹了裏麵的酒。

  他還貪婪地把灑落手上的幾滴酒,用舌頭舔得幹幹淨淨,儼然一幅吸血鬼的模樣。

  郎中目瞪口呆,第一次見這麽貪酒之人。

  妘氏愣了愣,唉聲歎氣:“孩她爹,你咋就戒不了這口酒,你還傷著呢。”

  江月被江酒鬼的樣子惡心得直想吐,喝!讓他使勁喝!喝到傷口發炎化膿,肚子爛個大窟窿,腸子往外淌才好呢。

  江酒鬼躺下方覺得肚子鑽心痛,剛清理差不多的的傷口,又因用力撕扯而冒血了,痛得他呲牙咧嘴,滿頭冷汗。

  郎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抬頭認真叮囑傷者不可以飲酒。

  江月這才看清了郎中的臉,竟然是個少年,眉清目秀,目測比她大不了幾歲。這麽年輕的郎中並不多見,不知道醫術如何。

  為了防止傷者再有過激行為,小郎中快速把傷處清理完,撒上金瘡藥粉,包紮起來,動作非常嫻熟。

  他留下一小瓶金瘡藥,讓家眷給傷者每天換藥一次。

  “郎中,多少診金,讓我內人給你拿。”江酒鬼闊氣的擺擺手,似乎自己腰纏萬貫似的。

  “五文即可。”小郎中輕聲道。

  金瘡藥並不便宜,按說五文的診金不多,怎奈妘氏手中分文沒有,這可為難壞她了。

  妘氏急忙從房間裏出來,把倚在外麵門框上的江月拉到堂間。

  妘氏吞吞吐吐地說:“月兒,你能不能先拿出五文錢,給你爹付了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