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沒有資格管我
  柳茹蘭帶著阿寧和辛斯羽進了一個茶室。

  這個房間是純中式布置,麵積比較小,更適合兩個人談話。

  剛落座,就有傭人端著茶走了進來,辛斯羽看了一眼托盤,居然是三杯。

  難道柳茹蘭是打算在這裏陪著她們嗎?

  堂堂傅氏集團的副總裁,陪一個助理和司機喝茶?

  柳茹蘭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湯後,看著辛斯羽笑問道,“這位女士看著有些眼熟呢,方便問一下芳名嗎?”

  “您客氣了,我叫辛斯羽,是霖少的助理。”辛斯羽禮貌地回道。

  柳茹蘭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滯。

  不過轉瞬就恢複了微笑,她又問,“那辛小姐是什麽時候答應給繼霖做助理的?”

  辛斯羽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準備回答半個月前,不料阿寧卻搶先一步開了口,“辛小姐是三天前入的職。”

  阿寧的語氣很篤定,辛斯羽一陣詫異之後,選擇了默認。

  雖不知道阿寧為什麽要故意說錯,但她也沒打算戳穿。

  柳茹蘭臉上的笑容變得稀薄,她看著阿寧,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問的是辛小姐,不是你。”

  阿寧卻沒有絲毫悔意,還自若地喝了一口茶。

  柳茹蘭的臉色更加難看,一時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片刻之後,辛斯羽隻好開口,“確實是三天前。”

  雖說她是在半個月前答應下來的,但酒店員工係統錄入她信息的時間,確實是在三天前,這也不算撒謊。

  柳茹蘭深深地看了阿寧一眼,才將視線轉移回了辛斯羽身上。

  她又隨便閑聊了幾句,然後便站起身,推說還有事,就先走了出去。

  茶室的門關上之後,辛斯羽才小聲問阿寧,“你這麽頂撞柳茹蘭,不怕霖少怪你麽。”

  畢竟謝繼霖都對柳茹蘭客客氣氣,作為司機和保鏢,阿寧對柳茹蘭這個態度,總歸是有些奇怪。

  阿寧拿了一顆杏仁幹果放進嘴裏,吃完之後才說道,“我不是酒店的員工,傅家的人沒有資格管我。”

  這是辛斯羽第一次聽見阿寧說這麽硬氣的話,當下就忍不住給他豎了一下大拇指。

  柳茹蘭走了,辛斯羽也不用再時刻端著。

  稍稍放鬆下來之後,她又想起了剛才謝繼霖和‘楊叔’見麵的情景。

  “我問你哦”辛斯羽看向阿寧,“你們跟柳茹蘭的司機,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啊?”

  阿寧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後回答,“大概是一個多月以前。”

  謝繼霖第一次和柳茹蘭見麵,就是楊中開車來接的,當時阿寧就跟著一起去了。

  那股涼意再次兜頭襲來,辛斯羽強自穩定住心神,再次確認道,“你確定,是一個多月以前?”

  阿寧毫不猶豫點頭,“確定。準確地說,是四十六天前。”

  那一天,謝繼霖是帶著上戰場的決心去見的柳茹蘭,阿寧當然印象深刻。

  他如此篤定,辛斯羽的心也瞬間涼到了極點。

  四十六天前,她都還沒重生回來,丁哲韜也還沒有去辛家別墅找她,她也還沒見過‘楊叔’。

  可那時候,謝繼霖就已經認識他了。

  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就算謝繼霖是為了酒店聲譽而救她,那她安然無恙之後就應該分道揚鑣才對,可謝繼霖偏偏又是利誘又是威脅,就為了讓她給他做助理。

  現在她似乎理出一點頭緒了。

  因為她拒絕了丁哲韜的道歉和求婚,改變了前一世事情的發展軌跡,那麽相應的,丁哲韜和他背後的人也許也會跟著改變計劃。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這一世,丁哲韜隻是一個被放在前麵的煙霧彈,而真正站在後麵實施霸占工廠計劃的,很有可能就變成了謝繼霖。

  雖然沒有證據,但唯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解釋得通,謝繼霖為何這麽執著於她,不是嗎?

  辛斯羽越想越覺得後怕。

  “辛小姐?你沒事吧?”阿寧突然問道。

  剛才他回答完之後,辛斯羽就一直沒說話,阿寧原本沒在意,但沒多久,辛斯羽的臉色就變了,身體也跟著微微顫抖。

  辛斯羽沒有轉頭看他,隻是站起身,丟下一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就匆匆離開了茶室。

  她現在迫切需要冷靜一下。

  ……

  宴會廳樓上的客房內,柳茹蘭剛結束通話,正站在窗戶邊思考著什麽。

  她一離開茶室,就立刻上樓,找了一個空置的房間,關上門後,給丁哲韜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一接通,她就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把辛斯羽的照片發一張給我。”

  電話那頭的丁哲韜應了一聲。

  幾秒鍾後,柳茹蘭的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

  打開照片一看,果然就是樓下那個辛斯羽。

  捏了捏眉心,柳茹蘭又問,“你跟辛斯羽的關係修複得怎麽樣了?”

  “不太好”丁哲韜艱難開口,“她沒有拉黑我,但一直都不接我電話,也不回信息,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柳茹蘭氣得罵了一聲‘蠢貨’。

  “不接電話不回信息你就不管了?不回想別的辦法?你的腦子是用來裝飾的?”一通無情的申斥之後,柳茹蘭才恨恨地說道:“她三天前入職了晶豪,成了謝繼霖的助理!”

  “什麽?”丁哲韜的聲調立刻提高了八度,“她去給謝繼霖做助理?她什麽時候跟謝繼霖勾搭上了?”

  柳茹蘭冷哼了一聲,“你還有臉來問我?”

  丁哲韜立刻被噎得啞口無言。

  他本想辯解說自己都不認識謝繼霖,更沒想到辛斯羽會跟謝繼霖扯上關係,但最終還是把這些話都咽了下去。

  現在柳茹蘭正在氣頭上,越是辯解,她隻會越生氣。

  柳茹蘭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馬上就十一點了。

  她隻好對著話筒說道,“我再給你兩天時間,你給我一個解決方案,否則就別指望股份了。”

  話一說完,柳茹蘭就按下了掛機鍵。

  收起手機,她立刻轉身下了樓。

  ……

  會客廳內,傅天豪已經沒了最初的從容和不屑一顧,他緊咬著後槽牙,眼神從不屑一顧變成了憤怒。

  而坐在他對麵的謝繼霖,依舊是一臉淡定,不僅表情,就連他的坐姿都不曾變過。

  毫不意外,兩個人的談話並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