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榴蓮
  陸川跟條金毛似的, 將屁股撅到她麵前。

  沒曾想楚楚一巴掌拍他翹臀上, 沒好氣地起身, 對他伸出了手:“起來吧, 別像個...小孩子似的。”

  陸川騷笑了聲, 二話不說, 抓住她那雙白皙又軟糯的小手。

  然而沒等她發力拉他, 他反倒是順勢用力一扯,直接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發了狠,緊緊抱住她,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都覺得不夠,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楚楚也伸出手, 輕輕抱著陸川的腰, 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貪婪地呼吸著他身體的味道。

  兩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栗......

  這一個擁抱, 持續了好久, 都舍不得鬆開。

  陸川按住她的後腦勺, 一個灼熱的親吻落下來, 他用力撬開她的唇齒, 貪婪地汲取著她口中的津液,咬著她, 啃著她,恨不得將她吃進肚子裏。

  “你還疼我...”他呼吸紊亂, 壓低了聲音, 激動地說道:“我就知道,你還疼我。”

  楚楚的手軟嗒嗒地搭在他的胸膛,主動親吻他的唇角,她不像他那麽狂躁又沉不住氣,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情緒,她一點一點輕啄著他的唇,細水長流地全部還給他。

  陸川抓著她的手摸到自己的臉頰,側過臉親吻她柔軟的掌心,輕聲低語說:“別不理我。”

  她將額頭埋在陸川的胸膛上,隔著衣服也就能聽到他強壯有力的心跳,那樣鮮活,那樣熱烈。

  楚楚突然就委屈了,她紅著眼圈,然後咬住了他的肩頭。

  “明明是你...不理我。”

  楚楚蜷縮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栗,貪婪地呼吸著他的味道,她也想他,時時刻刻,每分每秒,想他想的要死。

  “不要以為,就你會吃醋。”陸川在她耳畔低聲說:“將心比心,你自己好好想。”

  楚楚身將臉埋進他的脖頸。

  “你說我自私也好,我就是不樂意,不高興。”陸川將手從她柔順的長發中伸出來來,五指張開,掌著她的小腦袋,柔聲說:“誰要從我這裏把你搶走,我打死他!”

  他呼吸熾熱,目光灼灼。

  “喬喬是我一個人的。”

  教室門口突然發出一聲“哎喲”的揶揄,楚楚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似的,連忙鬆開他,陸川也站了起來。

  教室門邊,程宇澤他們幾個男生抱著籃球,笑得意味深長。

  “川哥,川嫂,你們繼續,繼續...我們都沒看到沒聽到哦!”

  幾個人邪惡地笑著,推推搡搡地出了教室門,楚楚回頭看了陸川一眼,陸川嬉皮笑臉地拉了一下她的手。

  楚楚還有些不大好意思,甩開他,低聲問:“你剛剛摔痛沒?”

  陸川連忙捂住自己的屁股,皺著眉頭,裝模作樣地“嗷嗷”大叫:“痛死了!”

  楚楚看著他罵了聲:“蠢。”

  陸川牽起她的手往自己屁股上摸:“不管,你給我揉揉。”

  “...流氓。”

  -

  兩天後,一中迎來了熱熱鬧鬧的校慶日,作為高三這一屆的學生代表,陸川要上台演講發言,鼓舞高三的士氣。

  那是楚楚第二次見到陸川穿西服的模樣,第一次是國慶節那天,他從宴會上開溜,跑出來陪她。

  一米八五的身高,衣架子的身材,一身黑色的西服內襯白襯衣,修飾著他身長玉立的線條,他的站姿尤其挺拔,正中間的舞台,聚光燈照耀在他的身上,端正,帥氣。

  開口說話之前,他嘴角微揚,清淺一笑,兩個酒窩動人,眼角淚痣更是勾魂奪魄。

  全校女生都瘋狂了,沸騰了!

  大帥比!超級大帥比!

  楚楚身邊,梁芊嘖嘖搖頭,不禁感歎:“楚楚,我心疼你。”

  楚楚凝望著陸川,不解地“嗯?”了一聲。

  “跟陸川這種騷包談戀愛,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把持住不撲上去咬死他啊!”

  “......”

  楚楚臉頰悄悄泛起了緋紅。

  雖然兩個人都已經成年,但是因為還在讀書,所以倆人雖然時常有親熱的舉動,但陸川總在關鍵時候刹住車。

  這個男人的自製力簡直強大到令人咋舌,堪比陽|痿。

  楚楚並不是特別保守,她願意把全部的自己都交給他,並不覺得做這事是自己虧,哪裏虧,陸川那麽好,她賺了才是。

  不過陸川總說她小,舍不得,要再養養。

  她明明都比他大。

  “哎!演講開始了!”梁芊激動的聲音打斷了楚楚香豔的腦補,她紅著臉抬起頭望向陸川。

  陸川走到舞台正中間,目光灼灼地望了楚楚一眼,人群中,他總是能一眼鎖定她。

  楚楚衝他微笑,陸川心領神會,從包裏摸出之前她給他寫的演講稿打開。

  楚楚注意到他臉上略有沉色,隨即,他將演講稿重新疊好放回到口袋裏,然後走到話筒前,脫稿演講!

  “尊敬的校領導,老師,同學們,我是來自高三2班的陸川,很榮幸作為這一屆的學生代表在此發言...”

  梁芊湊近了楚楚,低聲在她耳畔問道:“你不是給他寫了稿子嗎?”

  “他好像...已經背下來了。”

  梁芊難以置信地驚呼:“牛啊!”

  那稿子足有好幾千字啊!楚楚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她仔細地聽著他所講的每一句話,跟她寫的演講稿幾乎隻字不差。

  十分鍾的演講,他抑揚頓挫,一氣嗬成。

  走下舞台,全場掌聲如雷。

  陸川徑直走到楚楚身邊坐下來,掌聲都沒有停止。

  楚楚湊過頭低聲問他:“你怎麽...背下來了?”

  “你一筆一畫給我寫的,我就這樣拿著念,未免抵不過你的良苦用心。”

  楚楚低頭抿嘴笑:“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多看書,高三,每個同學都在爭分奪秒。”

  “小結巴還嘮叨。”

  楚楚轉過頭才不理他,這就開始嫌她了,換別人,她還懶得嘮叨!

  過了會兒,陸川的手摸了過來,偷偷地牽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川哥,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那...也不能驕傲自滿。”

  陸川嘴角揚了揚:“嗯,都聽喬喬的,不驕傲不自滿,腳踏實地,一心一意。”

  -

  後麵又是一波領導講話發言,同學們興致奄奄,捱滿了兩個小時,終於回了教室。

  陸川剛坐下來,程宇澤就忍不住說道:“大帥比,今天這個逼裝得有格調!難為你竟然還能脫稿!”

  陸川坐下來,喝了口水,從包裏摸出那張演講稿紙用力拍桌上。

  程宇澤好奇地接過來,打開,卻發現上麵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什麽情況?”程宇澤不明白。

  陸川放下水杯,淡定地說道:“有人在跟我玩捉迷藏咯。”

  程宇澤拿起那張稿紙翻來覆去地看著,皺起眉頭:“我記得早讀課的時候,你還在看稿子,怎麽...”

  怎麽上台之後,就變成一張白紙了?

  陸川記得,當時看過了稿紙之後,他直接將稿紙揣進了包裏,後來...

  後來他嫌西服束手束腳,索性脫掉了扔桌上,中途他和程宇澤他們上天台吹了會兒冷風,直到廣播響起來,他進教室直接穿好衣服去了大禮堂,中途沒有再看過一眼稿子。

  直到上台演講,摸出來,發現那張疊得規整的稿紙,變成了一紙空白!

  有人換了他的演講稿,要故意看他出醜。

  不過那人肯定沒有想到,那張演講稿陸川每天晚上都會摸出來舔一遍,是抱著睡覺的。

  說過目不忘肯定誇張,但是以他聰明靈活的腦子,這樣翻來覆去地看,也早就記得滾瓜爛熟了。

  程宇澤將白紙重重地拍在桌上,憤懣不平地說:“必須把這家夥揪出來,背後放冷箭太他媽惡心了!”

  陸川冷笑道:“不用查,我知道是誰?”

  放學,秦之南走到自行車棚,俯身開鎖,哢嚓一聲,他突然感覺,有溫熱的手掌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秦之南回頭,看到程宇澤他們幾個男生麵含冷意地盯著他。

  “想怎樣?”

  “川哥請你喝茶。”

  “......”

  幾分鍾後,秦之南被幾個男生拖拽到了學校後山邊空寂無人的小花園。花園荒蕪的鵝卵小徑邊,陸川手指尖拎著那張白紙,遠遠地等著他。

  秦之南被幾個男生推搡到陸川麵前,他有點緊張抱著書包,防備地看著陸川。

  陸川走過來,臉上含笑,聲音卻很冷:“小南,搞我啊?”

  秦之南的心凜了凜,沉著聲:“陸川,你什麽意思?”

  陸川單手直接將他衣領拎起來,推了一把,秦之南退後兩步,站穩身子。他又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衣襟,說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坦白,或者...我揍到你說實話為止。”

  陸川很少威脅別人,但是秦之南三番四次惹他,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他也實在忍不了。

  秦之南定定地看著他,五秒,十秒...跟陸川對視的壓力,一般人很難承受,尤其,是在他行將發火的時候。

  終於,他移開了目光,咬著下唇,很不甘地說:“沒錯!是我換了你的演講稿!”

  “王八蛋!”

  幾個男生上前就要揍他,卻被陸川一個眼神止住。

  他走到秦之南麵前,伸出了手。秦之南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從包裏摸出了楚楚寫的那份稿紙。

  陸川接過,檢查了一遍,確定她的筆記,然後放在唇邊吻了吻,然後揣進自己的上衣口袋。

  程宇澤翻白眼:“大敵當前還不忘秀一波。”

  陸川將稿紙放回口袋,抬眸看向秦之南:“上次許非梵的事,我沒計較,這次又偷我稿紙,小南,這麽討厭我啊?”

  “是,我討厭你!”秦之南退後了幾步,惡狠狠地瞪著陸川:“我從小就討厭你,恨不得你去死!”

  陸川回憶道:“記得小時候,某些人總是跟在我身後,追著我跑。”

  秦之南滿臉通紅,情緒激動:“陸川,憑什麽你可以不用努力,就什麽都有!不用認真不用刻苦,就可以輕而易舉否定掉我所有的努力!”

  他咬著牙,發狠用力地說:“從小,我父母就要我以你為榜樣,張口陸川閉口陸川,沒錯,我是在追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睡幾個小時,天還沒亮就要起來學習!可是你呢?在我努力的時候,你卻在玩遊戲,談戀愛。”

  陸川沒有作聲。

  “你輕而易舉就否定掉了我所有的努力,憑什麽?”秦之南突然狼狽地冷笑:“陸川,你說,這個世界多不公平?”

  多不公平!

  宋景走過來一把拽住了秦之南的衣領:“你他媽還有理了是不是!”

  “放開他。”

  就在宋景的拳頭即將落到秦之南臉上的瞬間,陸川說,放開他。

  “川哥!”

  “我說,放開他。”陸川不耐煩地吼了聲。

  宋景憤懣地鬆開了秦之南,但還是將他往後推了推,秦之南趔趄著,穩住了身子,拔腿就跑。

  陸川單手揣在兜裏,沒有追,在原地站了站,轉身離開。

  宋景難以置信地問身邊的程宇澤:“這就...放過那小子了?”

  程宇澤凝視著陸川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天際,大片火燒的殘雲似血。

  宿舍樓邊,楚楚穿著棉拖鞋,提著開水壺下樓來接水,看到陸川站在宿舍大門邊的青草坪邊,低頭抽著煙。

  楚楚不明所以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他是一個人,才走過去,輕聲問:“你怎麽還沒回...”

  她話音未落,陸川突然伸手她的腋下環住了她,一個大熊抱。

  嘩啦一聲,空水壺落地。

  楚楚被迫踮起腳接受他的大熊抱,茫然地伸手,拍了拍陸川的背。

  “...你怎麽了?”

  陸川抱她更緊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仿佛是要將她錮進身體裏似的。

  “沒什麽。”

  沒什麽,就是心疼你。

  秦之南質問他,憑什麽?

  憑什麽我花那麽多時間和精力,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你陸川卻能夠輕而易舉做到。

  憑什麽你都不用努力,就可以輕易否定掉我的努力。

  不公平嗎?

  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說這三個字的人,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命運的不公。

  她隻是一個人而已。

  “喬喬,從現在開始,我陪你一起努力。”

  楚楚訝然抬起頭,在他的眼眸中,她看到了日落西沉的最後一抹餘暉。

  從現在開始,我陪你一起努力,再也不讓你孤零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