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一五) 和解
  冤家宜解不宜結,夫妻宜和不宜分;

  姐姐忍氣表大度,夫妻和解為大局.

  雖然老話常說“夫妻沒有隔夜的仇”,但是,夫妻之間恩恩愛愛的感情一旦有了裂痕,也不是非常容易愈和的。

  所以,張文芳雖然表麵上接受了胡俊山的道歉和懺悔,但是,張文芳也做不到冰釋前嫌,當然也永遠不可能再恩愛如初。

  張文芳的內心就像被塞進一團亂糟糟的麻團,捋不清,扯不斷,理不好,一團糟。

  張文芳的憤怒之情更像是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火藥桶,巨大的能量在小小的腦袋裏麵儲藏著,活動著,蠢蠢欲動的力量積蓄著、醞釀著並且活躍著,隨時迸發出翻江倒海的巨大力量。

  這個力量具有世界上最為強烈的原子彈的威力,能夠把世界上最高的高山夷為平地,能夠把世界上麵積最大的海洋攪動得大浪滔天,能夠把最凶殘的敵人燒得片甲不留,能夠把一切邪惡勢力一把火燒成灰燼,然後把它吹灑在浩瀚的天空,最後讓它再銷聲匿跡。

  如此看來,外表文靜,沉默寡言的張文芳,其實是外柔內剛的角兒,也不是八麵玲瓏的主兒,更不是輕易認輸的乖乖女兒。

  甚至有人說,女人越是桀驁不馴,越是伶牙俐齒,越是言直口快,越是“氣來得快,走得也快”。

  反過來,越是“生氣在心口不開”的女士反而經常記仇,不容易緩過氣來,越是容易生悶氣,發起脾氣來越是容易“一發而不可收拾”。

  而張文芳就是這樣一個生悶氣、易爆發類型的人。

  因為不知道如何能夠讓她解氣,因為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突然釋放原子彈一般威力的怨氣,所以,不僅是胡俊山,而且是全家人都要陪著笑臉,低三下四並且小心翼翼。

  要說,同是女人總能相互理解。

  作為張文芳的婆婆,雖然也是胡俊山的媽媽,但是這一次,俊山媽媽絕對是毅然決然地站在張文芳的立場上的。

  同是女人,張文芳的婆婆是非常了解胡俊山這次風流事件的嚴重性的。這樣齷齪的事情是見不得天日的,是有損家風門麵的,是被人笑話永久的,即使家人在人前人後也是沒有麵子的。

  可以說,胡俊山犯渾到了被鄰裏笑掉大牙,被家族動用家法的地步了,他這一不齒行徑觸及了道德的底線,掃盡了家人的臉麵。

  所以,胡俊山的媽媽自從從鄰居口裏聽來風言風語的時候起,就從沒有正眼瞧過胡俊山,就是有事給他說,也總是先甩給他一個臉子看,而且動不動就衝他吼上幾嗓子。

  即使胡俊山吃不上早飯,當媽媽的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親切地喊他起床吃飯,而是等到除了胡俊山以外其他人都吃完飯以後,直接刷鍋刷碗,即使涮鍋水也不留下。

  胡俊山的爸爸更是這樣,見一次胡俊山就數落他一次,使得胡俊山就像一隻夾在風箱裏的老鼠一樣,處處受氣,沒有一個人給他溫暖,沒有一個人給他好臉色。

  要說,這個胡俊山倒是真的咎由自取,自討苦吃,自討無趣,自甘墮落。

  想想,胡俊山娶張文芳的情景,張文芳家裏的人都不願意,就是當時上初中的張文學都覺得胡俊山的骨子裏有股子野勁,這種野勁必須看管嚴格,也才能做好點正事,看不準,就會往邪路上跑。

  而當時的張文芳可能也是因為談戀愛的男女智商低一點的原因,就是看上胡俊山這一點不服輸的個性了。不料,張文芳因為太顧家的原因沒有看管好胡俊山,以至於讓這種人鑽了空子,走上了邪路。

  但是,俗話說得好“好人不用管,管死沒好人。”

  又說:“命該河裏死,井裏淹不住。”

  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不作不死”。

  隻要一作死,任誰都擋不住。

  所以,即使是胡俊山本人,也是非常恨自己,恨自己的無知,恨自己的膨脹,恨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恨自己對來自不易的幸福不珍惜,恨自己成為了“陳世美”那樣被世人詬罵的人,很自辱沒了家人的名聲,恨自己在孩子成長的關鍵時段影響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和學習水平。

  想當初,張文芳駕到家裏來,自己的家人是多麽有麵子,爸媽整天因為孩子娶了個漂亮媳婦而笑得合不攏嘴,胡俊山自己心裏也樂開了花,張文芳那麽漂亮,卻嫁到最為貧困的山溝裏,給其貌不揚的胡俊山當了老婆,全村人都認為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胡俊山現在想起來都十分驕傲和自豪,甚至臉上蕩漾起來久違的笑容。

  但是,自從胡俊山風流事件以後,這種笑容也就是曇花一現。

  因為,在虎視眈眈的背景下,在橫眉冷對的氛圍中,即使借給胡俊山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肆無忌憚地笑,那樣就會遭到全家人的群毆的,甚至結果都不敢預料。

  想想,胡俊山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於是,胡俊山平常規規矩矩,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又引來一陣子狂風暴雨般的襲擊。

  即便是公司有事情,下屬打來電話詢問情況的時候,胡俊山也總是能不接電話就不接,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反正決不能像以前一樣自豪狂妄地大聲接聽電話,擺出一副目中無人和唯我獨尊的高高在上的樣子。

  現在,胡俊山也想開了,錢這個東西,沒有不行,多了也沒有什麽用處,最好的標準應該是,比剛需多一點就行。錢多了,反而不該花的地方花了,不需要花錢的地方浪費錢了,或者本可以用少點的錢辦的事情卻冤枉地多花了錢。

  總之,用在刀刃上的錢才是真正的好錢,一點不多餘,一點不浪費。

  作為人呢,花該花的錢,做該做的事情,就是最好。

  想到這裏,胡俊山就覺得釋然了。

  什麽錢不錢的,多賺還是虧損,公司經營好與壞,都去一邊吧,我守住我的道德靈魂,守住我美麗的妻子和孩子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不料,過了幾天,胡俊山的助手竟然風塵仆仆地來到了胡俊山的家裏。

  助手說,好多文件等胡總簽字,新承包的大樓也要胡俊山親自洽談,現在胡總再不回去工作,公司就堅持不下去了。

  於是,助手向張文芳求助,並保證看管好胡總,否則就讓嫂子親手修理他這個胡總的助手。

  聽到這話,張文芳就情不自禁“噗呲”笑了,說:

  “自己不爭氣,任誰也管不住他。好,我也沒有不讓他上班,該上班就去吧。反正有約法三章,隻要他還不把自己當人,那就讓他當一個自由的畜生。”

  胡俊山一聽這話,張文芳的意思是讓他要經受住考驗,就“噗通”跪在妻子麵前,說:

  “媳婦,再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了。我也想好了,等再幹幾個活,掙點錢,還是把公司安排在鄉裏,在你眼皮底下幹活,讓你放心。也不用掙很多錢,今後咱們一家常在一起,就是幸福的。今後,看我的行動,絕不會再丟人現眼的。”

  張文芳一聽這話,感覺胡俊山還是比較真誠的,就說:

  “你的好話,我也聽膩了,就看行動吧。既然工作需要,你就去上班吧。眼不見,我也不太煩。”

  聽到這裏,胡俊山就趕緊隨著助手,驅車回到了山前縣自己的“曉河”建築公司去了。

  自此,張文芳就暫時原諒了胡俊山,夫妻二人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