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接待
  (二十七)接待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

  這不,胡俊山和張文芳很快就從銅家灣鄉政府回到了張文芳的家。

  胡俊山拉開麵包車的車門,首先走了下去,然後轉過身來,用右手放在車門框的上邊,生怕碰著了張文芳的額頭,然後再用右手牽了張文芳的左手,把張文芳領下車來。這對新人,儼然是一對配合默契的生活好搭檔了。

  胡俊山一路上有張文芳陪著,一路非常高興,這個時候,全部的眼神正都放在張文芳的身上,唯恐有半點張文芳的言談舉止走出胡俊山的視線。這時他正傻乎乎地一麵眼張文芳,一麵情不自禁地笑著,笑得似傻乎乎,笑得熱乎乎,笑得人麵似桃花。

  張文芳從車子裏走出來的時候,臉麵紅紅的,襯著她抹了增白雪花膏的原因,還有她自身皮膚就白皙的底子,這時候的臉色好極了,可謂是:白裏透著紅,紅裏透著白,再加上她長長的辮子以及整齊的劉海,還有就是紅紅的嘴唇配上一排整整齊齊潔白的牙齒,那真是一副美麗動人的真人雕塑。

  這時,張文芳的爸爸,胡俊山的爸爸,以及張泰鬥專門找的三個陪客人的當家子的人,也一塊出了院子的大門,前來迎接兩個新人。

  大家看到兩個新人高高興興地、手牽手地從車子裏走出來,一猜就知道:事情辦得挺順利,結果挺好,兩個新人相處不錯。這時,大家也就放心了,尤其是對胡俊山的父親來說,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因為之前還有點擔心胡俊山這場婚姻會不會出問題呢。

  看到兩位新人從車子旁邊走了過來,大家都上前打招呼。

  “回來了,好。”張文芳的父親首先用最樸素的語言道出他最誠摯的賀喜之意。

  “孩子,謝謝你,我們全家歡迎你!”胡俊山的父親正對著張文芳賀喜,話說得最響亮,到後半句還聽出來他的賀喜聲中似乎有沙啞哽咽的聲音特點。人們回頭看了一下,胡俊山的爸爸已經是淚眼汪汪,要不是因為人多的原因,或許就潸然淚下了。

  是興奮?

  那當然是興奮。作為一個居住在貧窮的山套子裏的男人,平生總共有兩個奢望。

  第一個奢望,就是自己在成年的時候,能夠及時找個媳婦,避免自己加入龐大的“光棍大軍”。

  第二個奢望,就是自己的兒子在成年的時候,能夠娶上個媳婦,避免自己的兒子加入更加龐大的“光棍大大軍”。

  胡俊山的父親已經年過半百,此時已經到了關鍵時候,眼看著自己的全部奢望都已經實現,能不興奮嗎?

  是滿意嗎?

  那當然是滿意。

  以自己對兒子的了解,胡俊山其實就在能否娶上媳婦的模棱兩可的邊緣。

  自己家庭貧困,即使在自己貧困的村子裏也勉強是中等貧困的類型,這種貧困戶,在介紹對象方麵,沒有優勢有劣勢;

  兒子相貌不出眾,反而有點矮墩墩,黑乎乎的。泥瓦匠的活兒,學得也是“一瓶子不滿,兩瓶子咣當”的程度,不是什麽資本,更是不能拿出來炫耀的本領。

  要說胡俊山的小小有點嗎,那就是還比較機靈,嘴頭子利索,屬於能說會道類型的,而且不是完全玩嘴上功夫的,做事情還比較紮實,說了的一般會努力做好的。

  但是無論怎麽樣,張文芳配上胡俊山都綽綽有餘。

  所以,在這場博弈中,胡家絕對是勝者,絕對是贏家。

  您說,作為這場博弈活動的胡家最高指揮官,能不滿意與興奮嗎?

  說話間,大家噓寒問暖、說說笑笑,就進了屋子。大家照例形式般地問了問辦理結婚證的過程,不外乎就是順順利利、圓圓美美那些對結果的讚美和對新人的恭喜的那些話語。張文芳在堂屋稍微站了一會,就告別了客人,回到自己住宿和做縫紉活的單間屋子裏去了。胡俊山和張文學留在堂屋裏,輪流給各位長輩和陪客人的兩個堂哥倒茶水,和這些人喝喝茶,聊聊天。

  此刻,張文學的家裏麵可以說是熱火朝天。堂屋裏的男人們邊喝茶,邊聊天,不時傳出歡快的笑聲;廚房這邊,張文學得媽媽和張文學本家一個嬸子正在殺雞、燉魚、擇菜、洗菜和炒菜地忙活著。胡俊山的爸爸帶來的兩個大公雞,各被一根不長不短的繩子捆住了一根腿,繩子的另一端係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石頭上,這樣兩隻大公雞能在繩子周圍的狹小空間內自由活動,但是,不能跑遠,也不能跑快。

  按照習俗,因為這兩個大公雞是用來求婚用的,是兩個活物,是用來喘氣用的,代表著生機和活力,所以,暫時不能殺掉它,隻能養著,當兩個“活命雞”,胡俊山爸爸回去的時候要帶走一隻大公雞,留在張文芳婆家養著,另一隻嗎,就要留在張文芳家裏養著。

  所以,這兩隻大公雞,都是公雞當中的“戰鬥機”。這兩隻雞都是經過層層選拔和挑選才勝出擔任這一使命的。因此,這兩隻“戰鬥機”雄赳赳,氣昂昂,一點沒有把張文芳家裏的那些充滿嫉妒之心的公雞看在眼裏,當讓對於張文芳家裏那些走來走去,試圖接近和討好這兩隻大公雞的母雞們接連送出的“秋波”也置之不理。總而言之,張文芳這時候的家裏充滿了一片喜慶、祥和以及歡樂的氛圍。給平淡的生活增加了生機和活力!張文芳和胡俊山的喜結連理給兩個家庭帶來了喜慶和歡樂,也將會帶來兩個家庭的繁榮與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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