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野炊
  (十三)野炊

  中午時分,學生都已經回家了,田老師和張文學稍事休息了一下,喝了點水,兩個人不一會就感覺不再那麽累了。於是,他兩個決定開始準備他們兩個的精致午餐。

  可是,張文學就納悶了,心裏想:

  “哪有做飯的材料和工具呀?”

  於是,張文學就主動問:

  “田老師,我去買點東西吧。”

  “不用,我幾乎天天在學校裏吃午餐,啥都有,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忙乎。”田老師胸有成竹地說。

  田老師一邊說,一邊就提了個暖瓶,很堅決很自信的樣子走出了辦公室。

  張文學作為一個青年教師,哪能讓田老師忙乎?

  於是,張文學快速跟隨者田老師大踏步走出去。看看能幫什麽忙。

  隻見田老師提著暖瓶往學校最東北角的一個閑置空地上走去。

  別看田老師都五十歲的年紀了,但是精神矍鑠,心態良好,身體健朗。作為一名老資格的民辦老師,工資不多,但是從不抱怨,而且極其任勞任怨,性格開朗,愛開玩笑,是那種人見人愛,和誰都合得來的樂天派。

  張文學畢竟年輕,這不一會,就趕上了田老師。他們兩人已經到達了學校最北教室屋山最東邊,這時,田老師還有點不好意思,說:

  “你怎麽不在辦公室休息下,我一會就給你端上麵條。”

  張文學趕緊接過話來,“哪能讓前輩做飯,我在家學過的,我會煮麵。”

  張文學看了看這個自己上班都一個月了,還從來沒到過的這個角落。隻見北邊和東邊都是近兩米高的圍牆,南邊是學校教室的北牆,西邊是是三顆高大的法桐樹,這個地方確實比較封閉,相當隱蔽。

  可是,張文學就是不明白,尋思道:

  “田老師,怎麽把我領到這麽個偏僻的地方了呢?”

  正當張文學“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田老師對著一個角落的雜草感興趣起來,說:

  “這裏,有我們的寶貝。”田老師一邊微笑著,一邊用雙手撥開了一些雜草木料。

  這時,“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隻見,隨著田老師不斷把更多的雜草用雙手撥向兩邊的同時,一個用碎磚頭和泥巴壘成的簡易灶台就“水落石出”地展現在眼前。

  張文學目不轉睛地看著田老師謹慎地撥開雜草之後的這個奇特的物品。張文學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近乎圓形的一個奇怪東西。最上麵蓋著一個比較寬大的塑料布,塑料布下麵就是黑乎乎的像一口鍋形狀的東西。

  張文學對田老師的這個寶貝簡直充滿了無限好奇。他感覺像個做飯的東西,但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複雜結構呢?

  這時,田老師一邊微笑著,一邊說:

  “小張,看看吧,這個東西簡直就是個藝術品。”

  田老師話音未落,就伸手握住覆蓋這個灶台的塑料布的一角,然後慢慢把這一塊塑料布小心翼翼地掀起來。等到田老師把熟料布放在一邊,張文學看見了一口蓋著蓋子的一口小鍋。小鍋的蓋子正被扣在鍋裏麵,嚴絲合縫,因為鍋蓋上麵有塑料布的原因,用白色鋁合金製成的鍋蓋子一塵不染,非常幹淨。

  田老師對於這個精美灶台的包裝的確是用苦良心,而且效果良好。

  一是灶台的位置很隱蔽,兼顧了學校環境美觀和個人實用的雙項目的;

  二是灶台的包裝很講究,即便是有人進來看看,也隻是以為它隻是小個雜草堆;

  三是灶台很小,即便是不包裝也不會輕易看到它的真實樣子。不顯山不露水。

  四是田老師真是太偉大了。明明自己的身份很卑微,明明自己的生活很清苦,但是師道尊嚴的道理讓自己很小心。知識和學問要高調傳道,思想和道德要高調授業,但是對於卑微和清貧甚至苦難,就要深深藏起,藏而不漏,心照不宣。

  多麽高尚的老師,多麽淳樸的心靈,多麽講究師德情操的偉大人物,多麽善解人意,民意和國家意誌的芸芸眾生中精英!

  張文學這時候若有所思,心裏麵感覺不是個滋味,有種酸楚的感覺,又有點想哭的衝動,卻又說不出話來,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這種酸楚感是什麽原因來的。

  “嘩嘩,嘩嘩”

  一聲聲倒水的聲音突然闖進張文學的耳朵。張文學這才開始觀望田老師的舉動。

  隻見:田老師正把水倒進鍋裏,然後正拿著個刷子,彎著腰,正忙於刷鍋呢。

  “嘻唰唰”,“嘻唰唰”。

  田老師真是樂天派,把令人酸楚的艱難日子,過得快快樂樂。這不,田老師刷鍋的時候,還得哼哼兩句歌詞。

  田老師刷完了鍋。就直接把暖瓶裏剩下的水,倒進了鍋裏,然後,蓋上了蓋子。

  張文學傻乎乎地看著,因為也不知道田老師下一步做什麽。再說呢,田老師的這個煮麵的方法,和媽媽教的方法也大相徑庭。

  張文學也跟著媽媽學過煮麵條的方法。無非就是:燒火,熗鍋,加水,下麵四個主要環節。可是,田老師的煮麵方法是先放水,這樣沒有滋味的麵能好吃嗎?

  正當張文學納悶時,田老師已經蹲下身子,掏出了火柴,隻聽“吱”地一聲,火柴頭上的小小火苗竄起來。田老師,右手拿火。左手抄起一把軟草,放到火柴頭的火苗上,幹草遇到火苗,隻聽“噌”地一聲燃起了大火。田老師立即把火放進泥巴鍋灶爐膛裏,隻聽火在鍋底下的爐膛裏“劈劈啪啪”地激烈燃燒著,田老師接著把一些樹棍等的硬柴火用手捋了捋,打成鬆散的一小團,然後放進灶膛,接著,木棍等的柴火就均勻地散落在正在燃燒的草上麵,緊接著,木材來硬柴火就燃燒起來,火勢就大旺起來。

  張文學禁不住好奇,調轉了一下身子,順勢往爐膛裏麵看了看。這真是一個神奇的爐灶啊。

  這個灶台不大,其實是很小。張文學從正麵目不轉睛地看這個灶台,才看到它的“廬山真麵目”。

  這灶台門臉不大,有點呈“國”字型的形狀,這個門臉就是柴火進入的爐膛的必經之地。門臉就像房屋真真正正的的大門。做工很講究,門臉工整,就是一個很正規的立起來的長方形,長方形的門臉的牆壁上用泥巴糊起來的,但是並不粗糙,顯然獨具匠心的創造者,專門把這個牆壁抹的格外平整些。

  從灶台的門臉看進去,就是一團冉冉燃燒的的火苗。這火苗不是很大,但是燃燒的很旺盛。火苗麵積很大,布滿整個爐膛,在爐膛邊上的爐火顯得很浪漫,隻見火苗麵積大,火力小,火苗就像是一個個大腹便便的老板,提這個大哥大,在寬闊的街道上,東瞧瞧,西望望,看看有沒有好玩的東西,坐看看男火苗有沒有偷懶的,看看那個女火苗身材更苗條些,這些散落在爐膛邊上的火苗,與起說是在燒鍋,不如說是在遊玩,在賞景。

  但是,爐膛中心的火呈現的是一種讓人震驚的燃燒景象。

  那一堆火,才是真真正正的滔滔大火,那才是切切實實的熊熊大火。那一個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火苗,一個一個木棍首先靜靜地在爐膛裏,隱藏在用紅紅的幹草燒成的灰燼裏,然後潛伏著,孕育著。這些可愛的木棍,等到溫度上升,渾身燒起來,這才司機行動。隻見,這些在木棍上生成的火苗,先抬起眼睛望了望,看準了鍋底,看清了需求,這才蹲下身子,動了動身子,蓄積著力量,孕育著激情,一切準備完畢,馬上進行這最後的衝刺行動。很快,火苗從各個木棍上“噌”“噌”“噌”突然幾乎同時串起,火苗充滿了激情,火苗充滿了鬥誌,火苗充滿了希望,各個火苗此起彼伏,火苗相伴而行,火苗合力圍攻,一個個火苗閃耀著紅色的火焰和同樣紅紅的鍋底深情相擁,親密接吻。一束束火苗,就像一個一個即將告別母親即將遠行的遊子,充滿著不舍之情,飽含著依戀之情;更像一個個熱戀的女子,或許因為法海的原因,被迫離開自己熱戀的愛人,此時此刻正在悱惻蠶眠,戀戀不舍。一簇簇火苗,開始的時候是青春年少的少女,她們亭亭玉立,身材曼妙,她們紅唇白牙,充滿朝氣。但是當他們站起來的時候,身軀如參天的大樹,苗條如纖細的柳枝,氣勢如虹,氣魄如山,她們硬如鋼,她們溫柔似水。當這些火苗跳起了多情的舞,那就成了人世間最美,最真,最熱烈,最悲情的複雜多情的藝術精品。

  火苗跳出的舞是多情的舞,是激情的舞,是悲傷的舞,更是壯烈的舞。

  第一幕,當爐膛的帷幕徐徐拉開,在大小火焰的“劈劈啪啪”交響樂中,身著一襲紅衣的火苗姑娘閃亮登場,隻見她多姿多彩,紅袖曼舞,楚楚動人,留給人們人世間最美麗的舞蹈;隻見她輕啟朱唇,鶯歌吟唱,蕩氣回腸,成為全人類最真情的傳唱。

  第二幕,當爐膛的篝火盛會走向高潮,在火焰“噌噌噌”的激情雄壯的打擊樂交匯中,身著一身大紅婚紗的已經成熟的火苗跳躍登場,隻見她風韻尤佳,身影婆娑,舞步詭秘,充滿力量,充滿希望;隻見她放聲歌唱,歌唱理想,送來希望,成為人世間最最溫暖的絕唱。

  第三幕,當爐膛的煙火表演即將謝幕的時候,在爐膛上麵的盛滿水的鐵鍋冒出的“嗤嗤”的輕音樂中,這些火苗姑娘已經換上便裝,走向黑頂紅毯的舞台,隻見他們一襲黑衣,步態輕盈,婀娜多姿,他們笑著,說著,向人們作揖問好,清水芙蓉,落落大方。隻見她們輕吟低唱,說出理想,唱出祝福,唱出讓人們豐衣足食的美好願望,成為人間最美的精神食糧!

  火是可愛的,火是美麗的。難怪生活中有美麗的“飛蛾撲火”故事,那是因為火中有真情,火中有溫暖,火有千姿百態,火有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