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7章 向我要回這個扳指
  “他要去辦一件要緊的事情,所以讓我先留在這裏,晚一些再跟他匯合。”

  “要緊的事?什麽要緊的事?”

  “這個,他沒有告訴我。”

  “哦……?”

  這一下,我們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我立刻回味過剛剛她說的話,劉漓剛剛問我是不是見到輕寒了,也就是說,輕寒應該已經回成都了,所以至少是已經上路了,她才會這麽問。

  可是——

  他不是為了尋找莫鐵衣他們才來到這裏的,我現在剛剛趕過來,他怎麽又走了?

  而且,床上的莫鐵衣受了這麽重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裏,發生了什麽?

  我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身後傳來那個老人家慢慢走進來的腳步聲,劉漓抬頭看到他,正要說什麽,那老人家已經說道:“我走到半路的時候遇到顏小姐他們了,聽說是來找劉公子的,所以把他們領過來了。”

  “哦。”

  “現在,你們先說話吧,我再去請大夫過來。”

  說完,他又轉身走了。

  我對這裏的一切還有些不太明白,看到他又轉身走了,而床上的莫鐵衣,顯然是傷得很厲害,一點響動都沒有,便抬頭看向劉漓,正要問她,就看見她緊皺著眉頭,突然對靈芝說道:“立刻把東西準備好,我們現在就走。”

  靈芝詫異的看著她:“現在?我們不是要留在這裏等——”

  “別問那麽多,快去!”

  “是。”

  她立刻匆匆的過去將那些包袱收起來,我看著劉漓這樣,心裏的疑惑更加深了,便說道:“你們——”

  話沒說完,她已經朝我伸出一隻手:“扳指給我。”

  我一時間愣住:“你說什麽?”

  “你身上有一個扳指的,對不對?把那個扳指給我。”

  “……”

  她怎麽會知道,這個扳指?

  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胸口那個劇烈跳動的地方,現在,微微的有些震動,我看著她:“你說什麽?”

  “扳指給我。”

  “……”

  “輕寒說你身上有一個扳指,馬上給我。”

  我的喉嚨都微微的哽了一下,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知道,輕寒趕回去,就是要問你拿回那個扳指!”

  “……”

  這一回,我的聲音都啞了,半晌才開口道:“他要問我拿?”

  “沒錯,他離開的時候很匆忙,我問他要去做什麽,他說,他要趕回成都,要去問你拿一個東西,但是他不肯說是什麽,我追問了半天,他才說,是一個扳指。”

  說完,劉漓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在你身上吧?”

  “……”

  她說完這些話,我還是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說,他要去問我要這個扳指?”

  “沒錯。”

  “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

  劉漓原本是淡淡的表情,這個時候突然看到我眼中泛著一點流光,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她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

  我喃喃的,不知道是跟她還是跟我說:“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知道這個扳指對我的意義,他為什麽要問我要回去?”

  這一回,劉漓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什麽意義?”

  “……”

  “難道,是承諾?”

  “……”

  我沒有說話,可是從我臉上的表情,劉漓似乎已經看到答案了。

  男女之間的事情有的時候很深,有的時候卻也是最容易明白的,雖然這裏的人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個扳指到底是什麽來由,但隻看著我現在蒼白的臉龐和失神的表情,似乎就都明白了過來。

  她也沉默了下來。

  我的喉嚨哽咽得連說話都有些困難,帶著一點難耐的沙啞,道:“他說,他要找我拿這個扳指?”

  “不錯。”

  “為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要這麽做?”

  劉漓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到這裏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一直都不讓我去管,說是怕我遇到危險。不過這件事,他是在遇到他們之後,才決定的。”

  說著,她指了一下床上的莫鐵衣。

  我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了起來。

  莫鐵衣……輕寒追到這個地方,就是為了找到莫鐵衣,找到當年刺殺他父兄的真相。

  而現在,他要拿回曾經送給我的扳指……?

  難道說——

  我有些控製不住的接連後退了好幾步,身後的素素急忙伸手扶住了我,急切的道:“大小姐,你怎麽了?”

  “……”

  我說不出話來。

  胸口陣陣的隱痛讓我呼吸都有些困難,緊接著,眼前都有些發黑。

  劉漓看了我一眼,對素素說道:“趕緊扶她過去坐下,她的臉色不好看。”

  不用她說,素素已經伸手環著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還湊過來給我靠著,一邊拿出手帕給我擦拭額角的冷汗,劉漓自己走過去給我倒了一杯水,遞到我麵前。

  我看著水中自己蒼白的臉龐和失神的眼睛,一時間也有些惘然。

  難道,我最不希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難道,下令刺殺劉世舟的人,真的是——我的父親?

  這個想法一旦從腦子裏冒出來,就是像是一團陰霾,瞬間將我吞沒,一時間我覺得眼前的光明都消失了,整個人都淪陷在了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連他們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耳朵裏來來回回聽到的,隻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那種感覺,令人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老人家從外麵回來,沒能請到大夫,但是帶回了傷藥,他叫來了幾個人過來幫忙,看來也是這個村子裏的村民,老實本分的樣子,我和劉漓便退出了這個房間。

  外麵已經天黑了,站在村頭,能夠看到天邊一輪明月,清冷的月光正好照在這個山窩前。

  那種感覺,像極了那個人。

  此刻,我的腦海裏滿滿的都是他,笑著的時候,平靜的時候,還有那雙眼睛,大多數時候都閃爍著這樣近乎涼薄的光。

  輕寒,他真的會因為這件事,而問我要回這個扳指嗎?

  他,會這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