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胡思亂想
  <b></b>立春已經過了,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

  代容坐在走廊下,一邊給孩子做小衣服,一邊回想往事。

  托蘇清月的福,她現在生活的很好。

  衣食富足,有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肚子裏還懷著即將出世的寶寶。

  她隻是個被拋棄的農家棄女,目前所擁有的這些,過去連夢都不敢夢!

  蘇清月不僅給了她第二次生命,還帶著她去見識了大千世界,對代容來說,她是生命中無可替代的重要存在。

  她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蘇清月能夠盡快查清身世,終止顛沛流離的生活。

  雖說外麵的生活很新鮮刺激,但是對她那麽柔弱的女人來說,終歸還是太辛苦。

  想到這裏時,代容走神了,針尖兒紮在手指上,血珠登時冒了出來。

  她把手指含在嘴裏,突然見傭人匆忙走進來。

  “夫人,夢公館那邊來人了,說想請您過去問幾句話。”他說。

  “問什麽話?”代容有些驚訝。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人就在外麵等著呢,您現在方便麽?”

  “方便。”

  代容起身,把針線活兒都收了起來。

  夢公館的車子就在外麵,代容在傭人攙扶下坐進去。

  “少帥不是去燕京了嗎?是誰要找我?”她問。

  “回林夫人,正是少帥的電話。”司機回答。

  代容聽了這話,心裏頭咯噔一聲。

  少帥有事應該找林晉才對,好端端地尋自己做什麽?

  她本能的想下車,理智又提醒自己不能那麽做。

  代容硬著頭皮撐到夢公館,厲辰風的電話再度打過來。

  她手指顫抖的拿起電話,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顯露異常。

  “少帥,我是代容,請問您有什麽事?”她戰戰兢兢道。

  “去年在寧河,我記得你們收留了一條狗,它現在什麽地方?”厲辰風問。

  “它……它生病死啦!”代容飛快地編了個理由。

  “病死了?”

  “是的,姐姐走後,它就不吃不喝,沒幾天,就死啦……我親手把它埋了,少帥問這個做什麽?”

  代容忐忑的要死,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她很害怕厲辰風,那男人雖然年輕英俊,但卻有種與年紀不符的銳利和冷酷。

  當初他把蘇清月丟進焚化爐的一幕,始終印在代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每次看到他,她都心怕得要死!

  沉默了好一會兒,厲辰風方才幽幽出聲。

  “前兩天我看到了一條狗,跟它長得很像。”他說。

  “這種可能呢,一定是您看錯了!”代容身體都僵了。

  “或許吧。”厲辰風不置可否道。

  “少帥,請問你還有別的事嗎?”

  “清月她……”

  “人死不能複生,少帥一定要節哀順變,別再胡思亂想了!你還年輕,以後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呢?姐姐已經死了,您親眼看到的不是嗎?”代容急切道。

  她擔心對方猜到了什麽,迫不及待地切斷他的聯想。

  厲辰風沒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代容握著話筒,發現手心裏都是汗。

  她方才太著急了,說話很不客氣,也不知道少帥生氣了沒有!

  從夢公館出來後,剛好遇到林晉開車過來接人。

  “少帥找你什麽事?”他問。

  “他說好像看到了大王……而且話語中,似乎還在懷疑姐姐的死因。”代容不安道。

  “你說實話了嗎?”

  “怎麽可能說實話,他想殺了姐姐!而且已經這麽做了,我絕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你們這些男人好可惡,嘴上口口聲聲說著愛,翻起臉來卻毫不手軟!姐姐究竟做錯了什麽,她不過是想找回自己的過去而已。得不到就要毀滅掉,這種自私自利的感情,被粘上的才是倒黴蛋呢!”

  見她情緒激動,林副官連忙安撫。

  “別生氣,當心影響到我們的孩子。再說那是少帥做的,怎麽把我也罵進去了?”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林晉望著她笑笑,一幅無限容忍的樣子。

  代容無緣無故地發脾氣,反應過來後也覺得不好意思。

  “你來這裏做什麽?”她聲音溫和起來。

  “剛才路上遇到府上傭人,說你到這邊來了,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林晉說。

  “林晉,你說少帥是不是故意試探我?他其實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大王,對不對?”代容小聲問。

  “不,少帥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如果說是好像,那基本上已經確定了的。又或者說,大王此刻就在他身邊。”林晉篤定道。

  “不會吧?”代容震驚。

  “真的,你不了解他。”林晉道。

  “那我說的那些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天啊,那他要是怪罪起來怎麽辦?”代容擔心。

  “不用擔心,他要真想指責你,當場就發作了,不會選擇秋後算賬的。”林晉安慰她。

  “他找到了大王,那姐姐呢?去年這個時候,她還沒醒呢,大王怎麽可能扔下她,會不會是出事了?”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過幾天,我可能會去燕京,到時候就清楚了。”

  “你去燕京做什麽?”

  “當然是接少帥回來。”

  林晉用詞委婉,代容隻顧為蘇清月擔心,也沒往別的地方想。

  厲辰風掛了電話,來到院子裏。

  大王焉焉的趴在鐵籠子裏,旁邊的食盆裏,放著一堆肉骨頭,但它絲毫沒動。

  “我剛才打個電話回秦城……”厲辰風說。

  大王漫不經心的聽著,連眼皮也沒抬。

  “代容說你已經病死了。”

  “嗷嗚!”

  聽到‘代容’兩個字,它明顯精神一振,眼中也有了亮光。

  “我知道她在說謊,你就是清月的收留的那條狗。”厲辰風說。

  “嗷——”大王驀然站了起來。

  “你能聽懂我的話,是不是?”厲辰風問。

  “嗚嗚。”大王半蹲著點點頭。

  “那你告訴我,她還活著,是嗎?”

  大王點點頭,又甩了甩腦袋。

  厲辰風還來不及高興,便又迅速沉了下去。

  他苦笑起身,暗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麽,人明明是自己親手焚燒掉的啊。

  當時她的臉,她的身體,明明那麽清晰真實……

  這晚厲辰風喝了很多酒,醉倒後就坐倒在狗籠旁邊,誰也拉不動。

  夫人聞訊趕過來,看到兒子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都碎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好好的孩子,去了趟秦城,怎麽會變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