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非死不可
  <b></b>代容就好像被人迎麵打了一記悶棍,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說啥?”她問。

  林副官隻當她難過,又原話複述一遍。

  代容嗷一聲慘叫,就撒腿往外跑。

  林副官嚇了一跳,連忙快步跟上。

  “你發什麽瘋呢?都這麽多天了,還沒接受現實?”他責備道。

  “姐姐在哪兒?快點帶我去!什麽時間開始?”代容急吼吼地叫。

  “九點,還有二十分鍾,本來沒你什麽事兒,但少帥還是想起來了,讓我跟你說一聲。你要是情緒上穩定,就過去看看,要是接受不了,就在家裏呆著吧!”林副官說。

  “誰讓你們葬了?”

  “當然是少帥的決定!”

  “他憑什麽?”

  “憑他是蘇小姐最親近的人,他不能決定,難道要你決定不成?”

  代容啞口無言,氣的抬手在林副官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噝……幹嘛你呢,好端端的發什麽瘋?”林副官快被她惹毛了。

  “唉呀!你們要是把姐姐給燒了,我、我跟你們沒完!”

  “你這丫頭心理上該不會有什麽毛病吧?不給葬也不給燒,那留著做什麽,修座廟供著嗎?”

  麵對林副官的質問,代容欲哭無淚。

  “你快點帶我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

  “姐姐沒死!”代容急道。

  “什麽?”林副官陡然提高了聲音。

  “她隻是昏睡而已,臨別的時候,她跟我說,最遲明年三月份就會醒過來!要是到時候醒不過來,再處理屍身不晚!”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

  林副官望著已經急哭的代容,又想到那具不會腐爛的屍體,慢慢地信了她的話。

  連忙拖著她來到門口,拉了匹馬便衝出門。

  “你既然知道真相,為什麽不早說?害我們少帥白白傷心了這麽多天!”林副官怒道。

  “我也不確定啊,萬一少帥知道了,強行把姐姐帶回秦城怎麽辦?她現在還不想回去啊!誰會想到你們居然用火葬,而且連個招呼也不打!”代容鬱悶。

  “是你說蘇小姐害怕底下陰暗潮濕,所以少帥才決定用火葬,完事後再帶著她上路,誰知道你還隱藏這麽一出!”林副官氣急敗壞道。

  代容心虛,也不敢跟他辯解,默默流淚承受著。

  林副官說了幾句後,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便將她攬緊了些。

  “罷了,現在過去應該還不晚,駕!”

  白馬穿過夜色,疾馳在大街之上。

  寧河因為天氣陰冷,所以普遍流行火葬。

  就在距鎮子十餘裏的地方,因為擔心在鎮上太招搖,所以就改到了晚上。

  厲辰風帶了七八個人,都守在外麵,沐懷瑾陪著在裏頭。

  那是一座類似磚窯的建築,下麵燃燒著熊熊的煤火。

  一個麵容漆黑的人,在角落奮力的拉著風箱。

  方才掌櫃已經過來叮囑了,說今天這單是個大活兒,要他必須把爐火燒得旺旺的,一點骨頭渣子都不能剩!

  在土堆上方,有個鋼板焊製的鐵匣子,那是用來存放屍體的。

  火光映照在厲辰風的臉上,讓他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沐懷瑾站在旁邊,不由想起代容之前說過的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他也不確定蘇清月究竟死了沒有,卻又不能說出內心的顧忌。

  “你出去吧!”厲辰風說。

  沐懷瑾用眼色餘光掃了眼旁邊擔架上的女子,心裏頭悄悄發出一聲歎息。

  等他掀開簾子出去後,厲辰風把人抱了起來。

  “客人,到時間了,放進去吧!”爐工提醒說。

  那丫頭還沒來呢,厲辰風想。

  不過轉念一想,不來也好,省得到時候哭哭啼啼,讓她走不安心。

  他來到鐵匣子前,卻怎麽也舍不得鬆開手。

  一旦把人放進去,就是永別。

  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張舊報紙,便是最後的念想了。

  可是不放,又怎麽將她帶回去呢?

  秦城不比寧河,萬一屍身在路上起了變化,又該如何處理?

  罷了,就這樣吧。

  他低頭吻住她的嘴唇,冰冷的唇仿佛有吸力一樣,讓他輾轉流連,舍不得分開。

  “客人,吉時快過了。”爐工再次提醒。

  眼前的畫麵固然感人,但他見多了生離死別的畫麵,感情早就麻木了。

  厲辰風將她抱起來,準備放進去時,簾子突然被掀開,一股冷風歸吹了進來。

  “少帥!蘇小姐很可能沒死!”林副官氣喘籲籲道。

  “你說什麽?”他僵在那裏,英俊的臉上寫滿了錯愕。

  “代容說,蘇小姐臨走前交代過,最遲農曆三月份就會醒來!”林副官說。

  厲辰風聽了這話,卻依然筆直的舉著蘇清月,沒動。

  林副官隻當他太高興了,於是連忙解釋。

  “雖說聽上去很荒謬,不過屍體存放了這麽久,卻沒有產生任何變化,這就證明很有可能是真的!”

  周圍依舊安靜,橘藍色的火焰靜靜地燃燒著。

  “少帥?”林副官忍不住喚他。

  “知道了,出去吧!”厲辰風聲音低沉道。

  他的手臂,依舊維持著最初的姿勢,沒有放下蘇清月,卻沒有收回來!

  那一瞬間,林副官突然明白了他的糾結和打算。

  “少帥,您不那麽做!”他失聲道。

  “為什麽不能?遇到了讓自己煩惱的東西,不是應該解決掉它麽?你剛才也說啊,隻是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到了春天,她依然無法醒來。林晉,你告訴我,到那個時候我該怎麽辦?”厲辰風幽幽道。

  他最近,過得很煎熬。

  確切的說,是從蘇清月離開後,他就覺得胸前就像破了個洞,總是空落落的,仿佛連心髒都跟著遺失了。

  拿不起,放不下!

  舍不得,割不掉……

  為了一個女人,他變成了最討厭的樣子!

  他很厭惡自己,卻又感到無可奈何!

  不管真假,讓她死,讓她徹底消失,自己就會自此解脫!

  在槐縣城外的懸崖邊,他就曾經這麽想過。

  最終心軟放了她,所以才導致現在這麽痛苦!

  她到時候沒醒,便會再給他胸口插上一刀!

  她若活過來,依著那倔強的性子,勢必還要離開!

  這女人不止是他的軟肋,還是他的痛苦之源……所以,她今日非死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