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她因為想依賴所以會委...
  程安染開車把唐亦堔帶回了他住的別墅。

  唐亦堔一路上沒喊疼,但當身上的西裝脫下來的時候,他的白襯衣上都是斑駁的血跡,顯然是傷的不輕。

  程安染手抖了下,唐亦堔忍著把襯衣脫掉以後就趴在床上:“我看來是沒辦法自己上藥了,勞煩你上藥。”

  程安染心疼,疼得生起氣來,故意道:“你不是就想受這個罪,那幹脆這樣疼著,不要上藥。”

  唐亦堔沉默幾秒,忽然就要翻身:“也行。”

  程安染趕緊拉住他,惱道:“我就這麽說說,你幹什麽還當真了!你這傷口現在不處理,感染了會留疤,我可不想要個渾身是疤的男人,醜。”

  唐亦堔一怔,目光望向她,欲言又止。

  所以現在,她是在承認自己是她男人嗎?

  程安染對上他的目光,雙眸眨了下,急忙起身:“我去拿藥。”

  唐亦堔沒再追問。

  來日方長,有些事不急在這一時。

  他現在……也需要慢慢去整理一些事。

  程安染回來之後給他上了藥。

  唐亦堔全程忍著疼,如果不是擦完藥身上起了一層薄汗,程安染都不會發現他在忍疼。

  程安染:“這麽能忍疼,忽略皮膚的顏色來看,你也屬於硬漢了。”

  唐亦堔這冷白皮怎麽看怎麽細嫩,程安染有時候就覺得這男人的皮肉比自己還好。

  唐亦堔回眸看她,虛弱一笑:“你是靠皮膚來區分硬漢的?硬漢是什麽膚色?”

  程安染:“怎麽也要小麥色,古銅色吧。”

  程安染說完就要起身,唐亦堔卻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皮膚白也能做硬漢,別用皮膚判斷,用別的判斷吧。”

  程安染挑眉:“用忍疼判斷?”

  唐亦堔閉上了眼睛:“現在我抓住你了,你掙不了,不知道能不能證明我硬漢。”

  程安染蹙眉,不信邪的掙了幾下,甚至於用另外一隻手的手指去掰,愣是沒有掙開。

  程安染放棄了:“行,你硬漢行了吧,鬆手。”

  唐亦堔:“不想鬆手,安染,就這樣陪我五分鍾吧。”

  程安染蹙眉,看著他整個後背的傷,終是不言不語的坐下來,就這麽任由他抓著,呐呐的輕聲說:“今晚你得趴著睡了。”

  肯定很疼,她知道。

  唐亦堔卻沒有接這個話茬,比起身上的疼,真切的感受到她在身邊,程安染想了想幹脆躺了下來。

  她今晚也是慌亂緊張了一夜,這會兒覺得有點累,躺下來才舒服一點。

  兩個人臉離的很緊,唐亦堔睜開眼睛看她,程安染沒看對方,仰頭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夜色濃,很安靜,這個空間裏能聽到的聲音,好像隻有彼此的心跳聲。

  唐亦堔開口:“芽芽……有保姆照顧嗎?”

  程安染:“嗯。”

  唐亦堔:“是靠譜的人嗎?”

  程安染:“方明徽那邊的人,照顧了方明徽幾十年的一位阿姨和她的女兒一起照顧芽芽,之前也照顧過我,倒是叫人放心。”

  唐亦堔抿了下薄唇,繼而道:“那就好,信得過就好。那等下你要回去嗎?”

  其實唐亦堔也在猶豫要不要留程安染,實在是這個時間太晚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兩點多,程安染再自己開車回去他無法安心,如果她執意回去,唐亦堔也隻會讓司機送她,不會讓她自己走。

  程安染被他的手握的很緊很熱,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想的。

  她當然該回去,但——

  “你還疼嗎?”程安染又問。

  今晚她問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

  唐亦堔搖頭,還是沒說實話:“擦上藥好多了,不疼了,別擔心。”

  程安染失笑:“今晚我走了之後,你肯定一晚上都睡不著吧。”

  唐亦堔眨了下墨眸,什麽也沒說,就那麽癡癡的看著她。

  然後程安染偏頭來,近在咫尺的看著他:“唐亦堔,我今晚不走。”

  唐亦堔一怔:“你……”

  程安染:“芽芽是個很乖的孩子,我一晚上不在沒什麽,她不是非要我陪睡。明天早晨六點左右走,可以趕在八點她醒來之前回家。”

  唐亦堔握著她的手募地攥緊了。

  程安染認真的看著他:“你別誤會,我留下來的目的不是意味著我已經接受了和你複合,也不意味著我替孩子做了決定認回你這個父親,這一切我還是要看你表現,我留下來隻有一個原因,我知道你今晚需要我。”

  唐亦堔目光怔怔的。

  程安染輕聲說:“我不會在明知道你需要我的情況下離開,因為我知道被拋下是什麽滋味。”

  唐亦堔的心猛的揪起來,他一下子側身將程安染緊緊的摟入懷裏。

  程安染驚呼一聲:“喂!傷口!”

  唐亦堔:“安染,對不起,我再也不會拋下你了,從今往後,你和孩子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會在。”

  程安染悶在他懷裏:“其實你也沒做錯什麽,我也知道我的話,一定會紮你的你心窩疼,或許我也挺卑鄙的,一邊說著給你機會,一邊又不能好好的把這兩年翻過去。我忽然覺得,我沒有我想象地那麽灑脫和幹脆。”

  她也不知怎麽了。

  她麵對其他任何人,都不覺得自己日子苦,不覺得痛,她是女強人,她什麽也不缺。

  她有美貌有才華有錢,她以為她日子過的很好。

  可見了這個男人,她就開始各種委屈了。

  她矯情,心思多,總是忍不住訴委屈。

  麵對唐亦堔,她好像就不是外界評價的那個颯爽的獨立女性了,她就想要讓他心疼自己,就想讓他知自己委屈,甚至於有些想要泄憤一般的傷一傷他,也叫他知道知道自己當初有多痛。

  唐亦堔:“你該說,我的心讓你紮,你要一直說,說到你釋懷,說到你的心不痛了才行。安染,我能承受,所以別憋著,你給我多少刀我都心甘情願的承受,我就怕你連委屈都不肯向我訴說。”

  是因為在意,在乎,想要依賴,所以才會說。

  如果程安染不屑說這些了,那就是對自己死心了。

  唐亦堔隻怕她不愛自己,不屑說給自己聽,其他的再痛再難受,都可以承受。

  而且他也想知道,想知道她的痛她的苦楚。

  那時不能感同身受,此時隻想試著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