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妾身掙脫不過
  程安染當然不想這麽嫻熟,嫻熟到心酸,但昨天晚上睡下之前,她的確是想起了被清晨的唐亦堔支配的恐懼。

  那受傷的腳踝,那差點摔斷的腰,在想到這些的時候都在隱隱發疼,還有對方忍著反胃,衝到衛生間等等精神類攻擊,提醒著她:嗨,姐妹,同他睡嗎?殘疾的那種。被嫌棄的那種。

  程安染不想,覺得多來幾次也不能免疫,隻會造成更深重的心裏陰影,但叫她馬上離開唐亦堔那深林薄霧一般浸人心脾有暖的不行的懷抱,她也是不樂意的。

  兩相權衡取其輕,她決定先苟著對方的懷抱,第二天一早主動從對方懷裏滾出去。

  ‘滾’——字麵上的意思,真的就是滾。

  於是就有了早晨的一幕。

  唐亦堔被對方先下手為強,的確是沒有再衝到洗手間,卡殼了一下,他坐起來:“你怎麽……”

  這話也不知道該怎麽問。

  想知道她怎麽在自己懷裏,又怕是唐亦理搗的鬼。

  程安染揉揉眼睛坐起來,稍微清醒一下對他甜甜一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你不記得了吧?你醉的挺厲害的。”

  唐亦堔點頭,沒有否認。

  的確是醉的挺厲害的,上車後的事都不記得了。

  程安染下床伸了一個懶腰,並沒覺得昨天的事他不記得有什麽遺憾的。

  那是他內心的真心話,兩個人現在還處在一個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裏,不清不楚,一句‘喜歡’都沒說過。

  彼此真正的心意也從未表露過,就要記住昨天晚上那有些曖昧的話,想來也有些尷尬。

  她自己知道就好,犯不上讓唐亦堔跟著一起記著,還尷尬。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扶你上來,結果你太重了,我就被扯下躺在床上。”程安染故意輕鬆調笑:“妾身掙紮過,但皇上你臂力太強,妾身掙脫不過。”

  唐亦堔挑眉,本身內心裏有點綺麗的猜想,頃刻間化為烏有。

  他低頭看了看道:“衣服你給我脫的?”

  程安染搖頭:“不是,你不舒服自己脫的。”

  她沒法說自己給脫的,畢竟褲子都給脫了,怎麽想都顯得自己像個女流氓,偏偏又不能說是他撒嬌非叫自己給他脫掉的。

  人家堂堂一個大總裁,一個一家之主不要麵子的?

  唐亦堔不疑有他,點點頭道:“昨天晚上辛苦你了,今天還能去工作室嗎?”

  程安染:“沒什麽問題,畢竟我很年輕。你先去洗涮吧,我也回自己房間洗涮了。”

  她一臉的從容淡定,讓人看不出端倪來,好像昨天晚上真就是平靜的照顧了一下醉鬼一樣。

  隻有程安染這個撒謊的當事人知道自己心跳的有多快,回房間之後她也是平複了好一會兒才降下了耳根上的紅。

  守著一個小秘密,程安染一早上心情都很好。

  唐亦堔覺得她心情好的有點過頭了,莫名有些不安:“我昨天晚上……真的沒怎麽樣?”

  程安染嗤笑:“你不會看我這麽高興,害怕我從你賬戶轉錢了吧。”

  唐亦堔幽幽道:“如果真有什麽,我倒是巴不得你隻轉了錢,就怕你拍了什麽不雅視頻、不雅照,那我可是有個大把柄放在你這裏。”

  程安染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照顧你還要被你懷疑,還有沒有天理了。”

  唐亦堔也隻是隨便調侃,淡淡一笑:“逗你的。”

  程安染沒好說,其實如果想要你的不雅照,我可以找唐亦理。

  他可能會非常願意配合,而且大概會主動提供各種尺度。

  當然了,這話不能說,就算唐亦堔知道程安染知道唐亦理的存在那也是不能說的,否則唐亦堔極有可能喝一個月的咖啡,熬死唐亦理。

  吃完早餐,程安染拿著咖啡去了工作室。

  她的工作室在傳足了噱頭之後,終於迎來了第一對真正的客人,新郎姓李,新娘姓王,然而這才是難點的開始。

  九點一刻,新人夫婦在婚紗工作室外站了一會兒,妻子迷醉的看著那件漸變的婚紗。

  在見到程安染第一麵的時候,她就道:“唐太太,我不求別的,您照著您穿的那件婚紗給我做一件吧。。”

  程安染:“……”

  來了,真正難的工作來了。

  程安染看著這對新人,淺笑道:“王小姐,我在這裏的身份是設計師,而且我姓程,我在這裏工作的時候是和我丈夫完全沒關係的,接下來你可以叫我程設計。其次呢,我那件婚紗,實在不適合你。”

  王小姐顯然不太接受:“為什麽?”

  程安染微笑:“我那件婚紗當時不僅僅是為了結婚所設計的,而是我多年來癡想的一個夢,那種開花的效果,隻有緙絲這種層次感分明,繡法飽滿的刺繡手法才能顯出來,這需要諸多人的努力,我請了一百個緙絲師傅,這裏麵人力物力齊上陣,花銷大的不可估量。”

  王小姐聽聞,有些遺憾道:“原來如此。”

  她本就是衝著這個漸變開花的效果來的,她想象著陽光下婚紗綻放出美麗花朵,那該是多麽夢幻的畫麵,既然無法複刻,那她頓時失去了大半個興趣。

  程安染看出來了,她就衝著那件婚紗來的,不過——

  聰明的設計師,不會讓客人失望而歸。

  程安染笑一笑道:“王小姐今天擦的眼影裏,擦了桃紅色的閃粉吧,我看著非常漂亮,您是不是非常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呢?”

  王小姐淺淺一笑:“嗯,我比較喜歡亮眼的東西。”

  所以雖然知道純白色的婚紗很高雅,但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麽一般。

  她知道是自己癖好如此,但女人一生一次的婚姻,她自然是想要更完美的,

  李先生見妻子這樣,伸出手握住了她,用眼神示意不行就去看看別的,不非要在這裏設計婚紗,反正他們有錢。

  程安染卻是笑了起來:“那讓婚紗閃閃發亮,有沒有興趣?”

  王小姐眨巴眨巴眼睛:“什麽意思?”

  程安染道:“你皮膚白皙,用柔亮的淺粉色閃粉混在婚紗上,在陽光下散發著淺淡的光,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