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都是你的人了
  唐亦堔沒料到程安染敢這麽和自己說話,但更讓唐亦堔動怒的是他捕捉到的程安染話裏的訊息。

  很好,又是這種情況。

  所以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唐亦堔心疼錢嗎?

  不,唐亦堔最不缺的就是錢,但程安染這些單子裏,明晃晃寫著一行字:一百個會織緙絲的師傅。

  “你是覺得我不知道什麽是緙絲是嗎?”唐亦堔沉著臉,聲音陰翳透著壓抑的怒意:“世界上有沒有一百個做這門工藝的人都不好說,程安染,你在存心為難我嗎。”

  唐亦堔最後一句用的是肯定句,又沉又冷。

  程安染頓時有點心虛。

  其實這個想法她自己也知道太大膽了。

  緙絲是一種刺繡手法,不同於傳統刺繡與蘇繡,這種刺繡手法很複雜,因此不能機械化隻能手工。

  一個最好的緙絲師一天也隻能織兩厘米。

  而她要的這件驚世婚紗,就打算用緙絲。

  如果沒有唐亦堔,她或許十年以後,甚至於二十年以後,才敢這麽大膽。

  但現在她既然把自己賣入了豪門,就要利益最大化,於是這個大膽的想法就冒出來了。

  她要以這件婚紗進入頂級殿堂,那個她認為需要奮鬥十年二十年才能成功進入的殿堂。

  程安染很誠實的承認,她的確把唐亦堔和唐家當成了一個大跳板。

  咬了咬牙,程安染梗著脖子道:“你昨天晚上答應了,你要失信於我嗎?”

  這話說出來,程安染不禁覺得有點幼稚。

  這隻是口頭答應,他大可以反悔。

  自己當時沒有說出來這一百個緙絲師傅的事,確算得上獅子大開口了。

  咬著唇,程安染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她知道該審視自己的立場。她本來也沒覺得唐亦堔能輕易答應,昨晚是個錯覺。

  要不然換第二個設計方案,沒有緙絲的確會失了靈氣和些許驚豔,但自己的設計依然沒有問題。

  就在程安染以為唐亦堔肯定要拒絕的時候,唐亦堔卻開了口,聲音聽起來依然帶著十足的不悅與怒意:“好,我不失信於你,但是程安染,我的便宜不好占。你要的我給你,但我要的,你也要給。”

  程安染眨了下眼睛,忽然覺得溫暖的光透過窗一下子照亮了一屋子陰霾。

  不管他是多麽的惱怒不悅,可是他沒有失信於自己。

  他答應了!

  耳朵嗡嗡的,她一激動就嘴都瓢了,特別皮道:“唐總裁您這是什麽話呀,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要我當然給。”

  唐亦堔那邊沉默幾秒,忽然嫌惡至極道:“我不要你的人,髒。”

  程安染:“……”

  請你說人話。

  唐亦堔:“明天領證,晚上跟我回老宅,爺爺要見你。”

  電話說到這就掛斷了。

  唐亦堔掛了電話就把單子甩給白夜讓他去安排了。

  坐回椅子,他冷峻迷人的麵容真的非常非常難看,氣壓極低。

  他終於明白什麽叫:我殺我自己了。

  自己做的孽,就要自己來收拾。

  咬牙他打開鋼筆寫了一張字條:你給我老實點,別再輕易許諾。

  寫完之後,他把這張紙放在了自己西裝的口袋裏。

  程安染掛斷電話之後興奮的簡直要飛起來了,她高興的不行,哼著小曲去臥室換了衣服,之後又跑去浴室,打算想洗個澡再睡個懶覺,昨天晚上那麽折騰她是完全沒有睡好的。

  她心裏激動的不行,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十年後的計劃真的能提前!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程安染忽然覺得,潔癖唐亦堔也很不錯。

  一個人重承諾,在程安染看來是特別難能可貴的品質。

  她曾經聽到過太多諾言。

  ‘安染,媽媽向你保證,即使回到你親生父母那裏,你還是我的女兒。’

  ‘安染,你回來之後就把這裏當自己家,爸媽以後一定好好彌補你。’

  ‘姐姐,我發誓,我在這裏絕對不會搶你的寵愛,我隻是和爸爸媽媽生活這麽久,舍不得他們,我會做一個乖巧的妹妹,我向你承諾。’

  ‘安染,我要愛你一生一世,全世界都孤立你,我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那些人最後都違背了那些承諾。

  隻有唐亦堔,被自己隨便一逼迫,他就履行了承諾。

  以後……自己也要這樣。

  她向唐亦堔許下的承諾,一定要絕對的百分之百的做到。

  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程安染想把之前存在髒衣籃裏的幾件衣服一起洗了,然而翻看髒衣簍的時候,卻發現好像少了一件衣服。

  程安染蹙眉。

  她明明記得昨天扔進來一件黑色的吊帶內搭,怎麽隻有外襯了?

  一種難以言說的怪異感讓程安染覺得毛毛的,她急忙轉身在房子裏轉了一圈。

  這裏沒少什麽,也沒什麽東西動過,但她就是覺得那裏不對勁。

  是她太敏感了嗎?

  怎麽總覺得家裏好像有人進來過?

  程安染眼皮一直跳,一種不安穩的感覺湧上心頭。

  吃了個飯,程安染在睡覺之前,鬼使神差的多了個心眼,把臥室的門給鎖上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獨居,總還是要有點防範意識,多鎖一道門也不麻煩。

  夜裏,程安染迷迷糊糊中聽到自己的臥室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遲鈍的恍惚了幾秒後,懵的睜開眼睡夢一下子清醒了。

  她豁然從床上起來,冒了一身的冷汗。

  剛剛是不是有人試圖開她臥室的門?

  有、有人進來了?

  程安染心髒狂跳,緊張的盯著門,然而門外卻靜悄悄的。

  她咬著唇遲疑了起來。

  她想要開門看看,卻又害怕外麵的人很狡猾,故意不發出聲音等自己出去。

  總之亂七八糟的想法堆了一腦子,程安染心裏又慌又怕,她連忙掏出手機想報警。

  可又一下子卡住了,萬一外麵沒有人,那不就是報假警?

  程安染思來想去,最終在一個名字上定格,咬咬牙她蒙著被子打了出去。

  現在才晚上十點多,唐亦堔應該還沒睡。

  接電話,拜托了大佬,我的命現在就在你手裏。

  漫長的十幾秒之後,唐亦堔接了電話,聲音十分又冷又不耐:“程安染,你又做什麽?”

  程安染壓低聲音,極其壓抑的小聲道:“唐亦堔,我現在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唐亦堔:“是,再惹我,你的確會有生命危險。”

  什麽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