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衛礪你是不是有病
  <b></b>祝良宵在看他。

  目光交匯的那一刻,祝良宵扯了扯嘴角,漾起了一絲笑。

  衛礪也在看他。

  雖說她之前一直自認為與衛礪成婚隻為家族,隻為父親,按理來說是不該緊張的,可當眼前這個身著正紅色婚服的男人緩緩走向自己,心髒還是忍不住隨著腳步聲跳動。

  她嫁人了。

  衛礪屏退所有下人,轉眼間新房裏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祝良宵低著頭,不是不敢看他,主要是怕尷尬。

  直到衛礪開了口“你很緊張?”

  祝良宵“啊……我覺得,大部分人應該都會緊張吧。”她慢慢開始胡言亂語了,雖然沒喝酒,但她的臉卻不由自主的越來越紅。

  最後隻聽衛礪一聲輕笑,卻是放過了她,說道“剛才喜娘落下了一個步驟。”

  祝良宵茫然“什麽步驟?”

  “交杯酒。”

  “哦對,忘了。”祝良宵便起身去桌邊,端了兩杯酒過來,一杯給他一杯自己手裏端著,見衛礪一時沒動,就用自己的杯子去碰了下他的杯子,正打算一飲而盡,衛礪無奈的拉住了她。

  “不是這樣。”衛礪道,說著便將兩人的手臂交纏在一起,祝良宵這才想起來原來交杯酒是這樣喝的,遂一飲而盡。

  兩人目光相觸,下一刻酒杯“叮——”地一聲輕響墜落在地,又慢悠悠打個了圈。

  待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壓在了大紅色的榻上。

  “衛礪……”她輕聲喚道。

  兩人此刻的距離不過毫厘之間,她抬眼便能看見衛礪那長而卷翹的睫毛,可她不敢抬眼,二人皆是呼吸滾燙,他精壯的身軀壓著她,兩人逐漸越湊越近,再然後——

  衛礪啞聲道“別擔心,我不會碰你。”

  祝良宵“啊……?”

  衛礪勾唇笑道“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你知道的吧?”

  祝良宵連忙點頭,但不得不說,她完全沒有讀懂衛礪的腦回路,她現在一頭午會,你不喜歡我,不會碰我,那你挨這麽近幹什麽?

  衛礪說“我娶你,是憐惜你,卻不是可憐你,你想保全祝家,我理解你,但你我二人現在相敬如賓即可,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可以盡量和你培養感情。”

  祝良宵???

  衛礪你怕是有點那個大病!

  她用臂彎撐著稍微坐起來一點,與衛礪對視,哭笑不得的說“我覺得你好像誤會了什麽……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這個想法挺好的。”

  祝良宵本來下意識想說衛礪誤會了,但她很快又想到,衛礪誤不誤會的不重要,如果兩人的婚後生活按衛礪所說的,那很好啊,相敬如賓,他不喜歡她,但以為自己喜歡他,按照衛礪的性格,他既然把人娶回來了,那麽自然不會讓她的日子過得太難堪。

  兩人有了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實,不能琴瑟和鳴,卻能相敬如賓。

  多好。

  她簡直要樂開了花,但麵上還是勉強裝出委屈不舍的樣子,說“那既然如此,我可以等你,等你心悅我的那一天。”

  衛礪坐起來一天,和她拉開一點距離,狐疑道“我怎麽覺得你看上去有點高興?”

  祝良宵連忙調整好表情,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說“沒有啊。”

  衛礪便翻身坐到了床邊,積極自然的開始脫外衣,祝良宵頓了頓,又嚇住了,不是剛說的不會行夫妻之實嗎?

  衛礪感受到她的目光,挑挑眉道“你不洗澡?”

  祝良宵這才反應過來,愣愣的說“應該,應該是洗的……你先去吧,我坐會。”

  衛礪便轉身去了淨房,等再回來的時候,祝良宵已經睡著了。

  她卸了鳳冠,脫了外衣,但是中衣還沒脫,估計是想等他洗完之後自己去洗,但是衛礪這一次去的有點久了,她等得不耐煩就先將外衣脫了,沒曾想居然靠在床邊睡著了。

  衛礪啞然失笑,倒是溫柔的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又給她蓋好了被子,本來想自己去外間小榻上睡,但轉頭想了想,心安理得的也掀起被子躺在了她身邊。

  他覺得,既然要培養感情,那還得從同床共枕開始。

  從決定娶她開始,便要對她的一生負責,他沒有心動過的女子,便是要仔細說起來也隻有當年那個在千山寨模模糊糊的影子,可那個影子在他心裏也隻是個影子罷了,談不上多心動。

  祝良宵在他這裏是個特別的存在,這個人對他來說是充滿了好奇的,所以他現在對祝良宵沒有心動,卻已然有了憐惜,既然有了憐惜,便自覺有義務將她的日子照料好。

  能為她做的,自己也會盡量為她做——就比如培養夫妻感情。

  不管衛礪心裏是怎麽想的,總而言之第二天一大早,祝良宵就被嚇得心髒差點停拍。

  晨光熹微,窗外傳出了嘰嘰喳喳的鳥叫,祝良宵猛然坐起身子,眨了眨眼睛,滿腦子都是大哥你誰大哥你在幹嘛?

  衛礪被她的動作驚醒,眯眼看她“你要做什麽?”

  祝良宵花了不短的時間來平複心情,要不然的話,她甚至有點怕自己會不會條件反射一刀刺過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祝良宵扯出一個幹笑,十分溫柔道“我聽說成婚第二日是要給長輩見禮的。”

  衛礪心頭一軟,將她一把拽回來,“繼續睡,父親大清早就去北鎮撫司了,府中並無長輩需要你見。”

  祝良宵猝不及防被他拽到了身前,又是緩了好半晌。

  她心想,這進度有點快,能不能讓我緩緩?

  祝良宵心跳如擂鼓,衛礪便左右也睡不著了,他撐著臂彎倚在床頭,“你一向都起的這麽早?”

  祝良宵尬笑道“啊……對,對啊。”

  衛礪便又問“起床幹什麽?”

  總不可能說起床練劍吧?祝良宵瞎編了一個,“起床看書,嗯……看四書五經。”

  瞧瞧瞧瞧,多麽有文化!

  然而就在祝良宵自己都幾乎要沾沾自喜了的時候,衛礪挑了挑眉,說“既然你也睡不著,那不如把《大學》的釋背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