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他嘶啞的聲音響起。“我想要——誰？”

  “我想要”三個字似乎充滿著曖昧的氣息，然而“誰？”卻突然變得肅殺，兩者之間的轉換令魏瑜有些應接不暇。

  隻覺李元睿渾身一僵，一股強硬殺氣自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她被一股大力往後一帶，然後書房的門“啪！”地一聲被他的掌風拍開。

  “啪！”地又一聲，很清脆。

  隻見如平妃呆呆地站在門口，地上打破了一隻碗，水漬撒了一地。

  “你來幹什麽？”李元睿皺眉。

  書房裏的李元睿赤*裸著上身，剛剛兩人明明抱在一起，一看就是在做著什麽！

  不過，如平妃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很快恢複了鎮定，行了一禮說：“妾身見過殿下、王妃！”

  “我問你來做什麽？”他的心情明顯不大好。

  “妾身讓人從下午就鎮了綠豆湯，想給王爺送來，沒曾想……驚擾了殿下和王妃，還望恕罪！”

  “有勞了！”李元睿臉色稍稍好些。“以後如平妃不用親自做這些，飲食上，自有下人張羅著。”

  如平妃低下頭去：“是！妾身找人來清理一下，這就告退！”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不多時，有跟著張九福的小太監小欣子前來，將那一地的碗渣子給掃走了。

  這邊魏瑜還在想著剛剛那句“我想要——”

  他想要什麽？不會是……那個那個吧？

  魏瑜有些緊張地咬著自己的食指彎兒，問道：“爺，剛才您說您想要什麽？”

  李元睿看了她一眼，恢複了平時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說：“藥留下吧，我會用的。”

  “……”

  “出去吧！每寫好一遍《女誡》，就拿來給我檢查，休想偷懶！”

  “……”

  魏瑜轉身出去了。

  李元睿深吸了一口氣，這丫頭，怎麽總喜歡給他敷藥？

  無論在她三歲那年還是現在，都癢到了他心裏。

  那年，他十三歲，傷痕累累地躺在栗井宮外的石板地上，深秋的風淩厲入骨，吹起地上的落葉和塵埃，撲向他的口鼻，他幾乎要窒息。

  “呀！大哥哥，你怎麽躺在地上啊？”一個軟糯糯的聲音響起。

  他睜開眼，看到正上方有個毛絨絨的小腦袋，梳著很可愛的發髻，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圓圓的臉上最醒目的就是那對眼睛，清澈透亮，不含一絲雜質。

  他莫名其妙地回答了一句：“我在看天。”

  小女孩仰起頭來看向天空，看到了一棵高大的菩提樹，還有滿天的烏雲。

  “快要下雨了！”她說。“大哥哥，你看見我哥哥了嗎？我找不到他了！”

  “沒有。”

  “呀！你受傷了！”她整個人幾乎趴在了他身上，伸出小手，在他脖子上摸了一把，小手指上便沾了血。“你流了好多血！”

  不待元睿回答，她竟站起身來，邁著小腳丫往回跑了。

  元睿露出個嘲諷的笑意……連三歲孩子也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又閉上了眼睛。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快要死了！

  然而沒過多久，竟有一堆太監來，將他抬到了勤政殿的偏殿。

  太醫令魏衡親自幫他診斷，說他受傷極重不說，還氣血兩虛，營養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