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影子
  我一愣,仔細的看了一下我的腳下,影子在漆黑在地麵晃來晃去。

  而那個老和尚的腳底下,光禿禿的,居然連半個影子都沒有。

  我心裏麵一涼,攙著他的手下意識的就鬆了下來。

  但是先前我明明摸到了他的呼吸,為什麽會沒有影子?

  難怪就連小鬼也說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

  我心裏麵對這個老人家有一點恐懼,所以走路的時候故意落在了後麵。

  沒多久他和我之間竟然拉開了兩三米遠的距離了。

  小鬼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趴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我怎麽樣用手去戳它,他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走了一會兒之後,我們便離開了那一片空曠的地方,來到了一條小路旁。

  這條小路裏麵黑幽幽的,壓根就看不清楚任何的東西。

  我有些害怕,於是便加快了步子,拉進了和老頭子的距離。

  這個老和尚也不說話,一路上就是默默的走著,我沒有見他特意的去分辨方向,好像他知道要去哪裏一樣。

  那條小路好像很久都沒有人走,好幾次我都被旁邊的樹杈子給勾到了衣服,手上的皮膚也被刺拉了好幾道口子。

  不過好在都是一些皮外的輕傷,並沒有見血。

  我就這樣跟著這個老頭子的後麵,走了一夜的路,等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山裏麵。

  而且這裏離茯苓的那處小屋我並不是很遠。

  這個老頭子好像不會覺得累,走了一夜的路,他的步伐始終都保持在一定的頻率,也沒有見他休息。

  為了跟上他,這次我都不得不小跑了起來,這才勉強的沒有落下。

  就在我跑的實在跑不動的時候,我忽然瞥見在前方的樹林深處,有一個小孩子的影子一晃而過。

  肖淩天的小鬼!

  看到他,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走起路來都帶風。

  既然他在這裏的話,那媽媽他們應該也會在附近的,因為小鬼不能離開人太遠,不然中途沒有養鬼的人滋養的話,小鬼是熬不過天亮的。

  肖淩天的小鬼應該已經養了很多年,所以行動起起來才會那麽敏捷迅速。

  老和尚根本就沒有搭理剛才的那一幕,一直朝著一條小路往前走。

  昨天晚上因為天黑,月光又照不進來,所以根本就看不清路上的東西。

  現在天一亮,我這才看清這條小路上麵鋪的石頭,竟全部都是白色的。

  而且那些石頭有的並不是圓形,而是多角形。

  有的甚至是參差不齊,一塊一塊的堆在地上,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樣。

  我越看越不對勁,撿起一塊放在手上,仔細的摸了摸,竟然發現這些根本就不是石頭,全部都是骨頭。

  裏麵除了有人的骨頭以外,還有一些動物的骨頭,都被砍成了細細的小塊,被鋪到的這條路上。

  先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隻覺得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

  總覺得踩在這些東西上麵,就會被什麽纏上。

  可是這個老和尚一直都沒有說話,我也的確想知道媽媽的下落,所以就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忐忑不安的走著。

  突然間有一個什麽東西砸到了我身上,掉到了我懷裏。

  我低頭一看,結果看到剛剛掉下來的是一個小紙團。

  這個小紙團的紙看上去有些熟悉,我疑惑的打開,裏麵隻有一行娟秀小字。

  “不要相信這個和尚!他不是人!”這張紙條沒有署名,但是我從字跡可以看得出,這是茯苓的字。

  “怎麽了?”老和尚突然回過頭來,嚇了我一跳,趕緊將手裏的紙條塞到了嘴巴裏,一陣嚼。

  “沒什麽?剛剛肚子有點餓,就拿了點吃的,要不要也來一點。”我從兜裏麵摸出了一塊餅幹,遞了過去。

  老和尚搖了搖頭說不餓,然後,就回過來頭繼續往前走。

  他的這一身袍子非常寬大,兩條枯瘦的腿就像是兩個木杆子一樣在裏麵晃來晃去。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麽繼續跟著走。

  如果剛剛扔紙條給我的,真的是茯苓。

  那她怎麽會突然找到我?而且她說的話我也不一定能信。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小鬼卻悠悠的醒了過來,揉揉惺忪的睡眼。

  “是到了哪兒呀?我怎麽一不留神就睡著了呢?”小鬼頭四處的東張西望,低頭看到地上的那些白骨的時候,渾身嚇得一顫。

  “怎麽會到這種地方來了!這裏的路麵上竟然到處都是骨頭!”我一看它這個樣子,就知道連他也沒有去過這種地方。

  “那怎麽辦?他都已經把我們帶到這裏來了,現在他如果想要撤退的話,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說我們之間的實力對比懸殊嘛?”小男孩搖了搖頭,一臉的沮喪。“你不知道,就算是兩三個我們也可能敵不過他一個人。”

  “那你當時還要救他,現在救的可好?”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覺得他這句話說的太晚了一些。

  要是早知道這個老人家這麽厲害,我可能也不會這麽冒冒失失的跟過來了。

  現在好了,如果這個老人家真的對我有什麽二心的話,我就是插上一雙翅膀,也肯定跑不過他的。

  就在這個時候,前麵的這個老人忽然停止了腳步。

  我心一驚,朝前看去,結果那個老人的前麵竟然沒有路了。

  那我們前麵的那條路忽然之間全部斷掉了,斷口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豁口,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而且這條路這裏是唯一能通得過去的,其他的地方不是長滿了刺就是大片大片的荊棘,根本就沒有辦法過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剛剛端口的路麵底下那個洞居然發出了一點聲音。

  雖然那聲音很小,但是我還是聽得真切。

  “清兒……”竟然有人在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