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042你別不識抬舉
  烏金踏雪側頭看著寧不器,粗大的鼻孔噴了噴,一串串的沫子噴了出來,熱汽騰騰,還泛著一股子草香味。

   寧不器看著它,伸出手,想要拍拍它的脖子,泛著一臉微笑:“有本事的人都是有個性的,這一點我認!

   隻不過在更有本事的人麵前,你也得學著妥協,這才是生存之道,就比如說是我,你要是不肯聽我的,那我完全可以把你烤著吃了!”

   手就要落到烏金踏雪身上時,它四蹄一踢,身形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對著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大牙。

   寧不器一怔,收回手,一臉平靜,盯著馬道:“我給你個讓我騎的機會,你別不識抬舉!”

   烏金踏雪噴了一股鼻沫出來,四蹄動了動,寧不器深深吸了口氣,趙學爾在他的身後勾了勾嘴角。

   這匹馬真是極高,比一般的馬至少高了半個頭,身強力壯,所以站在那兒很有一種壓迫感。

   “寧郎,它要是不聽話就直接烤著吃了吧,這四條腿看起來肉不少,一定很香。”趙學爾在一側輕輕笑著。

   烏金踏雪慢慢朝後退著,身上的肌肉在這種小幅動作中依舊表現得很誇張,寧不器看了它一眼,身影躍起,直接落到了它的背上。

   他的動作瀟灑至極,一舉一動都透著出塵之感,而且有如遊魚一般,快到了極點,烏金踏雪都沒來得及反應。

   坐在馬背上,烏金踏雪高高躍起,不斷在原地抖動著,借著身體的力量來回晃動,想要把寧不器晃下去。

   寧不器卻是沒有半點反應,平靜地坐著,一隻手抓著它的鬃毛,任由它起跳。

   跳了片刻之後,烏金踏雪停了下來,此時它失去了耐心,竟然直接躺到了地上,速度極快,直接就倒下了。

   身體重重摔在地上,“砰”的一聲,揚起雪塵,寧不器此時已經躍起,踩在它身體的一側,絲毫不受影響。

   烏金踏雪開始在地上打滾,但寧不器的身形不斷騰閃著,總是能站在它的身上。

   塵土與雪沫因為它不斷打著轉而飛揚起舞,寧不器的袖子甩了甩,勁風將所有的塵埃吹起,始終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一身白衣,瀟灑至極。

   “你好歹也是一匹馬王,這怎麽就玩起這種不上台麵的動作了?你要知道,在泥地裏打滾,那是豬才幹的事。”寧不器哼了一聲,用腳一踏。

   在他的認知之中,一般的馬為了甩脫人就是不斷奔跑,展現出速度與力量,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馬,太無賴了。

   這一腳踏到了烏金踏雪的肚子上,這匹馬頓時挺直了,吐著舌頭,半天後才回過神來,目光落在寧不器的身上,隱約帶著幾分的恐懼。

   寧不器低頭看了它一眼,蹲在它的麵前,伸手解開栓在脖子上的繩子,隨後伸手拍了拍它的肚子,喝了一聲:“起來!”

   烏金踏雪跳了起來,站在那兒垂著頭,噴了噴鼻沫,寧不器扭頭看了言真真一眼,她連忙道:“殿下請等片刻,我這就去拿轡頭和馬鞍。”

   寧不器心中讚了一聲,她當真是很有眼力勁,隻可惜被言家所拖累。

   等到言真真將馬鞍和轡頭取出來時,寧不器套到了馬的身上,整個過程中,烏金踏雪老老實實站著。

   剛才寧不器那一腳的力量過於強橫,純陽勁氣蘊而不發,但就算是這樣依舊像是一座山一般壓了下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就算是一匹馬,也是知道欺軟怕硬的。

   將長矛掛到了馬鞍處,寧不器滿意地點了點頭,烏金踏雪當真是神駿,寧不器就算是在北境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馬。

   “言族長,我走了,你答應我的那些馬記得早些送來,還有鐵羅漢的打造方法也別忘記了,至於周芷月這個人,那就放在你們牧場吧,好好照顧著,不得讓她離開。”

   寧不器沉聲道,言允文小心翼翼應了一聲:“王爺請放心,我們不會誤了王爺的事情。”

   翻身上馬,寧不器一側身子,近乎於墜馬一般,對著趙學爾遞出手,她握住了他的手,他直接將她拉到了馬背上,動作熟練到了極點,這是在北境時學會的馬術。

   再次將趙學爾抱入懷中,籠起身上的披風,在身前合圍,將趙學爾包在內裏,接著他策馬而行。

   烏金踏雪向前踏行,速度極是驚人,有如一陣風一般,四周的景色一晃眼就過去了。

   這匹馬在奔跑時相當穩,似乎一點顛簸也沒有,寧不器扭頭看了一眼,阿離落到了至少百步,饒是寧不器見慣了好馬也不由目光縮了縮。

   趙學爾的身子緊了緊,低聲道:“寧郎,這匹馬真是快啊!”

   “不愧是馬王!”寧不器讚了一聲。

   趙學爾勾了勾嘴角:“寧郎,我剛才讓阿離留下了探子,盯著言家,若是他們有離開的心思,他們就會發出信號彈,在他們沒有交出成馬之前不得離開大唐。”

   “還是甜兒心思玲瓏。”寧不器伸手環著她的腰肢,她的腰極細,但身上的肉卻是依舊柔軟,這樣的軟還帶著香噴噴的味道,融入了嗅覺之中,壓下了馬身上的汗味,極是好聞。

   趙學爾輕輕一笑,眸子裏散著幾分的柔情,輕輕道:“隻要寧郎不覺得人家心機重就好了,人家可是很擔心寧郎嫌棄了人家呢。”

   “甜兒。”寧不器輕輕喚了一聲,接著停頓了一下,趙學爾在他的懷中抬起頭來,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低低道:“寧郎怎麽了?”

   寧不器一臉認真道:“我們要想在西關立足,在天下立足,那就不能過於理想化,這世上,上位者總是要擔起更多的責任,保護家人,保護百姓,不能想得過於簡單。

   你是我的女人,若是心機不深,說不定就會被人利用,在其位,謀其政,你的大局感強,負責打理王府中的事情,不管做什麽,怎麽做,我都不會怪你。

   因為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相信你!你放心吧,你做得越多,我就越喜歡你,因為我離不開你。”

   “寧郎……”趙學爾喚了一聲,緊緊摟著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胸前,臉上掛著柔軟的笑。

   這就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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