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死不足惜
  在紫衣奴笑中帶淚的述說下,一樁陳年舊事逐漸浮。

  而這件陳年舊事,還牽扯到一個人。

  容嫦!

  昔年,曲伯是祭司族悉心培養的天才。

  而紫衣奴,卻是那時候的聖女的貼身侍女。

  老荒王荒鼎還未即位之前,就一直惦記著顛倒眾生的紫衣奴。

  但紫衣奴身份低微,且王族和祭司族之間是不得通婚的。

  所以,就算荒鼎再怎麽惦記,終究還是沒有得到紫衣奴。

  最後,紫衣奴還是嫁給了祭司族悉心培養的曲伯。

  本來曲伯和紫衣奴就是郎情妻意,如果沒有當年的荒唐事,他們定會白頭偕老。

  但多年前的那件荒唐事,不禁毀了曲伯和紫衣奴,也毀了荒鼎和容嫦。

  那時候的紫衣奴,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依然魅力不減,反而更加成熟迷人。

  即使她已經嫁給曲伯多年,但荒鼎對她的惦記依然沒有減少。

  人都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得到。

  而紫衣奴,也逐漸成為荒鼎的執念,讓荒鼎一直無法戰勝執念,實力更進一步。

  為了戰勝執念,也為了圓了自己的多年的夢想,漸漸的,荒鼎腦海中出現了邪惡的念頭。

  一次偶然的機會,紫衣奴受傷。

  趁著曲伯不在,荒鼎偷偷摸摸的潛入他們家裏,打暈了紫衣奴並對她行不軌之事。

  當曲伯趕回來的時候,正好“捉奸在床”,但卻為時已晚。

  祭司族可是擁有彈劾荒王的權力的!

  荒鼎知道,此事一旦敗露,自己的王位定然不保。

  他想殺了曲伯滅口,但又沒有斬殺曲伯的把握。

  情急之下,荒鼎向曲伯提出一個荒唐的想法:隻要曲伯不將這個事情說出去,他便想辦法讓王後容嫦與曲伯共度一下宵。

  如此一來,他們兩個就扯平了。

  這聽起來就是個極其荒唐的事,但那時候的曲伯悲憤交加,想著自己也沒有斬殺荒鼎的實力,卻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頭腦一熱之下,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再後來,荒鼎果然兌現了自己的承諾,設計讓容嫦與曲伯共度了一宿。

  容嫦被瞞在鼓裏,還以為跟自己行魚水之歡的人是荒鼎,而紫衣奴遭到侵犯的時候還處於昏迷狀態,更是對這個事情毫不知情。

  在荒鼎和曲伯有意的隱瞞下,這件事,本來該成為他們兩個之間的秘密的。

  但天不遂人願。

  過後不久,容嫦再次懷孕。

  之後誕下一子。

  荒鼎懷疑這個孩子是曲伯的種,作為荒王,自然不能容忍。

  於是,在那個孩子還沒滿一歲的時候,就想辦法弄死了那個孩子。

  容嫦悲痛欲絕,卻又察覺到孩子死得蹊蹺。

  秘密調查數月以後,容嫦悲哀的發現,殺死自己的孩子的人,正是自己的丈夫荒鼎。

  這個事情敗露以後,荒鼎跟曲伯之間的秘密交易也隨之敗露。

  容嫦性格暴烈,得知事情真相,更是跟怒火衝天,直接就在王宮跟荒鼎拚命。

  後來,王族的強者及時出手製止了容嫦,但這個事卻還是傳到了祭司族的耳朵裏。

  如此荒唐齷齪之事,無論是祭司族還是王族都不能容忍。

  最後,荒鼎被剝奪王位,改由現在的荒王繼任王位。

  曲伯被罰,從祭司族的天驕淪為湖心島的引渡人。

  悲憤交加的容嫦至此脫離王族,回到師門玉蟾宮。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紫衣奴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憤怒的紫衣奴前去找淪為引渡人的曲伯算賬。

  曲伯自覺無顏麵對紫衣奴,選擇了逃避,隻是托人給紫衣奴帶了一句話:不到黃泉不相見。

  說完這些陳年舊事,紫衣奴的衣衫早已被淚水打濕。

  曲伯死死的埋著腦袋,根本無顏抬起頭來。

  林羽呆呆的看著兩人,隻覺得腦海裏麵天雷滾滾,震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不是沒猜測過容嫦和老荒王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但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是這麽荒唐的事。

  難怪容嫦對王族恨之入骨!

  如此奇恥大辱,不恨之入骨就怪了!

  難怪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如此醜聞,若是傳出去,王族的臉麵就徹底丟盡了。

  如此一來,容嫦不允許任何男人踏入玉蟾宮,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了。

  她有過兩個男人,但這兩個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區別隻在於禽獸和禽獸不如!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在容嫦的心中,全天下的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唉……”

  此刻的林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發出一聲沉重而又無奈的歎息。

  他能夠理解曲伯那時候的想法,但卻完全無法認同曲伯的做法。

  雖然他們看似扯平了,但他們卻毀了自己,也毀了自己的愛人。

  荒唐的人,荒唐的事!

  紫衣奴如此怨恨王族和曲伯,完全在情理之中。

  “你現在還覺得這個廢物能保護你嗎?”

  老淚縱橫的紫衣奴扭頭看向林羽,眼中帶著無盡的悲憤和淒涼。

  她和容嫦,才是最無辜的那兩個人。

  而且,還要麵對心愛的男人的背叛和無恥齷齪。

  即使多年過去,想來依然也是身心都傷痕累累吧?

  林羽聞言,神色負責的看曲伯一眼,幽幽的歎息道:“曲伯,恕小子冒昧!在這個事情上,你確實算不得男人!哪怕你事後跟她認個錯,在她麵前懺悔,她或許也會好受一丁點……”

  曲伯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的埋著腦袋。

  看著曲伯這模樣,林羽不禁搖搖頭。

  他大概明白曲伯為何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了。

  也許,他這麽多年以來,都活在無盡的悔恨中,也在心中懺悔。

  一時衝動做出的荒唐決定,卻要用一生去懺悔,還要忍受一生的折磨。

  如果他們當時稍微正常一點點,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如此想著,林羽又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曲伯身邊,重重的拍拍曲伯的肩膀,“我還是先回避一下吧!既然你覺得我們此去北荒十死無生,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在死之前跟她說些什麽!”

  “萬一我們真的死在北荒,你想說可都沒有機會了!”

  “死之前,還是別給自己留遺憾吧!”

  “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呢?”

  說完,林羽搖頭歎息著離開。

  這個事情,他是不想摻和了。

  而且,他也沒資格摻和。

  他現在甚至都有點後悔知道這件陳年往事了。

  老實說,他有點被這個事情給惡心到了。

  曲伯在他心中的形象,也徹底跌到了穀底。

  此去北荒,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跟曲伯相處。

  回頭看了一眼沉默無言的兩個老人,林羽再次搖搖頭,加快腳步走進山穀深處。

  來到山穀深處,遠遠的,林羽就看到兩座墳墓。

  兩座墳墓前,都豎著高大的石碑。

  林羽走過去,看到石碑上的字眼,臉上不由狠狠一抽。

  畜生荒鼎之墓!

  畜生曲斷之墓!

  原來曲伯叫曲斷。

  兩塊墓碑,為兩個讓紫衣奴恨之入骨的人的墓!

  想來,這麽多年來,紫衣奴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將這兩個人碎屍萬段吧?

  “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麽事啊!”

  林羽搖頭吐槽一句,也懶得去關心曲伯跟紫衣奴最後會怎樣。

  算了!

  還是想去填飽自己的肚子吧!

  曲伯是抱著必死之心前往北荒的。

  自己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