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還要打一仗
  羅懿軒的講話就像是開水裏麵放進了石灰,布須曼人一下子沸騰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麽,但是知道跟他們幹絕對日子比以前更好過。這群人歡快的分成三組,在大郎三人的領導下忙著捆紮俘虜、宰殺傷牛、整理物資。

  蔣德剛小業主出身,清點物資屬於本業,他負責帶著七八個討伐隊員忙著碼放物資。布須曼部落還是一種原始部落,沒有私有製的概念,司令部倒是不擔心這群人漂沒物資。酋長部落還是有不少好東西,象牙、犀角、豹皮、毛毯、銅刀、鐵矛,大堆的風幹肉、薯類,林林總總。最讓人驚喜的是物資裏麵竟然還有一根鑲嵌著一斤多重的狗頭金的權杖。蔣委員長問這來自何方,俘虜們指了指津巴布韋的方向。

  這個部落很明顯不是本地土著,方方麵麵都顯示這是最近這些年從津巴布韋方向遷徙來的高等級文明,他們掌握冶金技術、也進行貿易、有成熟的宗教體係。從人體貌特征來看,這個部落人群也高大、強壯,這可能是反映了這個以畜牧、采摘為主民族相當高的生產力水平。從飲食上來對比的話,這些人生活水平或許比同時代陝北、河南地區還要高些,不少高等級的女性甚至已經吃的肥臀豐乳。用王躍進的話來講,“六七十年代中國還是全球最不發達36個國家之一,這個部落每月能吃上幾次肉、孩子們能喝上牛奶,在吃上也是勝過六七十年代我國一些落後地區的。當然這是建立在侵占周邊落後部落基礎上的”

  王躍進講話時刻,討伐隊員楊木棉急不可耐放回去一隻信鴿。當天晚上,就通過收音機收到總部的回音,一部分人帶著布須曼人和牛羊回去,另一部分人就地等待援軍,在雨季來臨前再抓點俘虜。楊木棉當時眼就紅了,作為一個資深宅男,長期失業者,這次遠征已是他今生最大冒險,血腥已經衝破了這小子的思維底線。一向文雅的他壓製心中的憤怒,以異常冷靜的口吻,在伐木隊的篝火晚會上轉達了總部的決定。

  他知道這不符合組織程序,會讓司令部下不來台。實際上,羅懿軒當時確實也下不了台了。殺人放火本就不是良民的勾當,這幾天的血腥辛苦的生活早就超出了大部分人想象。苦倒是不怕,畢竟大家都是勞工階層;但是血腥讓人驚恐。當時,就有人摔碎了酒瓶,不少人罵罵咧咧,場麵有些失控。而羅懿軒是軍事組的,跟他們沒什麽交流,威信不足,也不敢隨便彈壓,都是首長身份,惹怒了他們回去集體告自己黑狀就麻煩了。好在蔣德剛反應快,他站起來平息了伐木隊員的鬧騰, 趁著酒勁,戲謔的歡叫:“同誌們,今朝有酒今朝醉在,今晚我們去鬧女隊員吧”。不怎麽會說話的愛縹緲一下子把上衣扒了,“酋長那個兒媳婦我看上了啊,同誌們衝吧”,拉著楊木棉就跑出去,結果被軍事組的攔住了。

  “你們想幹什麽我們不管,但是幹完後老老實實的到醫療組檢查,還有要跟我們保持距離。”這話讓他們的欲火徹底涼了。

  而楊木棉懊惱的哭了起來,其實,愛縹緲心裏是佩服楊木棉的:當年愛縹緲走南闖北推銷獸藥時,人家楊木棉就和朋友就在家裏搭建了一個黑電台兜售保健品,利潤是愛縹緲十倍,比人該死啊,算了回去妹子多的是呢。

  討伐隊的人員經過緊急磋商後,決定派十個隊員,在一百五十名布須曼人和次郎協助下盡快將牛羊們轉運回本部。

  昨天下午布須曼人早就把七八頭傷牛大血八塊,二百多人的土著一人得了三四斤血;天亮後,牛血竟然喝的幹幹淨淨。至於班圖俘虜,已經一天沒有飲食。兩部落精力的此消彼長,料想能給押運工作省去不少力氣。

  蔣德剛的思想工作做的還是不算很成功,一幫粗坯折騰了一宿後還是有十七八人鬧著要走。不得已,隻好抓鬮決定去留。一頓折騰到了中午,大隊人馬終於開走了。整個營地安靜了下來。剩下的五十名布須曼青壯年在大郎、三郎指揮下在整理武器;其餘人跟著運氣好的隊友一起回到月亮村去。

  王躍進怕討伐隊員閑出事端,讓討伐隊員把部落營地給拆了,把這些木頭組裝起來,做了些簡易工事。討伐隊員對於死亡衝鋒心有餘悸,做的很是上心,兩天下來竟然做了足足二十車牛車木柵欄,如果不是部落就留下二十輛牛車,他們還能再做一些。

  第四天,葉明主任帶著軍援隊就到了。六輛農用車載著三十幾來位援軍,躲過密林,從草原處繞了幾百公裏彎路才到。這幾輛車一水小型四輪農用車。四輪農用運輸車是中國特有的一類機動車輛,主要用於農村道路貨物運輸,這種車速度很慢,載重量一般也就兩三噸,設計最高車速不大於50千米/時,不過好在車輛輕、價格低、好維護、皮實耐用,正適合中國農村散貨多、山路多的特點。這幾輛車都是四輪平頭車, 4開門,5個座位,車長五米,載貨三噸。葉明特意在委員會那邊要的小車,遇到大溝,三十幾人還能把空車扛過去。辦公室李主任也給真理辦葉主任麵子,否則車再大一點,就真得打臉了。

  這次軍援完全是葉明一廂情願。總部本意就是讓勞作一年的伐木隊員野遊放鬆下,不死人就行。可消息傳來,總部的一幫軍武宅男坐不住了也要去湊熱鬧。在狐朋狗友鼓噪下,葉明牽頭組織了這次行動。不知從哪裏搞來的各國軍用裝具、背囊、服裝、頭盔、DIY電台、夜視儀、獵槍、警用盔甲、騎兵鞍具、將軍呢、軍鍬、刺刀、開山刀林林總總。好在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路上草高溝深,差點翻了幾次車不說,每天還要多次跳下車來把車扛過溝去。四天下來。人模狗樣兒的軍援隊早就沒有神氣,龜縮在駕駛艙內一言不發,也就軍事組的人還有點精神。

  因為就一隻信鴿,與總部聯絡斷了,總部這次軍援有些差強人意。因為上次戰果太輝煌,所以這次軍援也就是之前的加強版,部那邊銅炮不少,車上於是裝上了兩門海盜船卸下來的一百來斤的回旋炮。也輕敵了,每人隻帶了兩百來斤糧食給養,說是再幹一個月就回去。機油也沒帶,說是食用油在應急情況下可用於槍支保養、潤滑車軸。不過也有驚喜,帶了足夠的換洗衣服、每人配了屠宰廠的防刺服、醫藥物資也足,抗生素、急救包、蛇毒藥、繃帶、水源消毒片等等一應俱全,其他的如鋼釺,鐵錘,手鋸,防割手套,雨衣、洗漱袋、馬紮等一應俱全。甚至每位仆從軍也配上了防刺背心,防刺袖,還有更多的BXP衝鋒槍以及21世紀的獵槍,總之彈藥管夠。

  杠精愛縹緲又開始酸了起來,“奇哥,看見了嗎,還得往總部混。你看看咱們出門帶什麽,人家出門帶什麽,六輛車都裝不下了”。

  這次征討不需要地圖,布須曼仆從軍不少隊員已經被賣來賣去待了不少部落。龍山一帶,這群人都是活地圖。農用車還剩下100公裏油,隻好套上大角牛前進。如此一來,討伐隊速度嚴重慢了下來,一天不過二十公裏。

  可能是逃跑的奴隸做了廣告,也可能討伐隊太慢給各部落留下了足夠的反應時間。一個月下來,討伐隊掏了八個部落的老巢,別說俘虜,連隻老母雞都沒有抓到。討伐隊那群人飽食終日,哪裏看過什麽曆史書籍,當年英國殖民者記載,祖魯人日行二百裏,討伐隊就算開上汽車也攆不上啊。

  一月下來,討伐隊追到了圖蓋拉河邊上。這是德班所在的誇祖魯-納塔爾地區最大的河流,發源於龍山萊索托一帶,向東注入印度洋,圖蓋拉河幹流全長五百公裏,支流繁複,流域麵積3萬平方千米,可以說圖蓋拉河就是誇祖魯-納塔爾地區的長江,控製了這條河就控製了誇祖魯-納塔爾地區地區。

  討伐隊依然是羅懿軒當家,王躍進自然一言不發,主管後勤。這天中午,王躍進把大郎叫來,因為隨軍的二百隻羊被這幫吃貨吃光了,王躍進讓大郎帶著20位布須曼人拿著遮陽網去河裏撈魚去,農用車上的軍糧王躍進沒敢動,說是撤退用。

  葉明年輕氣盛,他比王躍進勝在資曆老文憑高。不過一個大學生實際經驗不多,指揮經驗更是缺乏。葉明舉止文雅,為人處事非常紳士,這讓老王很不明白這種人為什麽要穿越。不過他歲數小但辦事不溫不火,關鍵時刻也非常沉得住氣,該幹活也能身先士卒,總而言之一路上的表現一直中規中據,比王奇、愛縹緲強多了。

  安排完下午的活計,羅懿軒召集司令部開始研究下一步打算。伐木工人們是討伐隊主力,算是有些經驗,但他們普遍厭戰,不願意打。黑人士兵隊伍裝備差,軍紀差,戰鬥能力弱,偵查是好手,硬打也就是充數的。比較而言,葉明帶來的軍武宅男表現的戰鬥力就要好很多:這群人士氣很足,學習能力很強,在其中一位同誌的調教下,十來位小年輕學會了騎馬;有人還改裝了農用車,給車上裝上了木板,關鍵時刻可以冒充裝甲車;一位姓孔的哥們和楊木棉研究起來密碼本,用帶來的發報機給總部發去了第一份電報,收到了總部的表彰。

  南華來了以後,粗暴的政策多,懷柔的辦法少,使得在德班根本沒有黑人合作夥伴(這已經算好了,起碼還允許被抓的俘虜有成為國民的機會,不知道多少後世吃過虧的人嚷嚷著要把他們統統趕走或者殺光)。這次討伐早就把周邊的勢力嚇破了膽,全跑了。圖蓋拉河支流繁複,把當地切成十來塊互相隔絕的部落,偶爾的合作是有的,但是各個部落之間行不成長期的戰略合作關係。在整個南部非洲殖民史中,各個部落也很少有合作抵抗殖民者的行為。但這次不一樣,從當前的情況看,該流域各懷鬼胎的各個部落被南華人逼急了,他們聯合了起來。共同抵禦這群異常強大的敵人。

  王、蔣、艾都是胸無大誌的人,自然想回去。但葉明不可能同意,上百人轉悠了一個月連個兔子沒打著,以後真理辦還開張不開張了。一比二,蔣委員長棄權,不過隊伍還得跟著葉明走。隊伍要跨過河去,要熬到雨季,要讓敵人知道我們虛弱到極致,然後與討伐隊決戰。

  渡河前,羅懿軒做了全員演講,“我們補給困難,行動不便,也不善於沒完沒了的野戰,討伐隊不希望進行小規模,長期的戰鬥。要盡快的取得戰爭的勝利,就需要充分的發揮武器具有絕對優勢的訓練有素的軍隊的長處,把敵人的有生力量都集中到主戰場上消滅。消滅了軍事力量,基本上就瓦解了社會基礎,再抓奴隸就好辦了。要在圖蓋拉河和他們磨功夫,逼他們出來決戰。隻要能打敗他們,我們就能一次性征服30個部落,震懾30個部落,龍山以西五萬平方公裏就是我們的了”。

  愛縹緲最愛會上說小話了,他轉頭和蔣委員長嘀咕:“打打殺殺有勁嗎?”。蔣委員長笑眯眯的表示了反對, “當然有勁,龍山西有全世界最牛逼的鑽石礦、龍山東有全世界最大的金礦,你敢說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