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勘探烏木河
  大同港熱火朝天的建設,烏木河邊伐木工人已經建起來一個三十多戶人家的村莊,土坯和蘆葦蓋成的屋子沿河岸排開,湍急的河水渾濁不堪,河床裏的卵石早被掏的幹淨,被木排運到下遊德班港建設碼頭和燈塔。村子由王家父子和一幫子民工兄弟而建,因為這裏離天藍港口進,不少女性在這裏定居,女稍微多於男性,於是取名月亮村,月亮村往北7公裏是元老院駐地,順烏木河而下10公裏就到了天藍港裏。

  月亮村是伐木隊總部駐地,選取此地總部是因為烏姆河在此處形成一個直徑一百多米的一個大水窪,伐木工人在上遊砍掉的木頭順流而下,匯集到此處被人撈起,在岸邊高地處暴曬、烘烤,作為建設用木材。為了盡快製作木材原料,伐木隊在一處高坡上開挖起五道寬四米長四米深八十米的大溝,上麵蓋石板和密封土,作為烘烤木材的土窯。在高坡最低處,建起了五個簡易磚窯。燒窯的煙正好烘烤木材。平均每日可出產木材五百立方米,滿足建設應急需要。至於加工不了的木材,丟在岸邊暴曬,其實這種自然晾幹的木材材質更好,可惜實在等不及了。

  磚窯的土是烏姆河衝入大水窪的淤泥,烏姆河岸邊粘土來自高原,富含鐵質和高嶺土,正好做磚。這五個小磚窯是後世早被淘汰的隧道窯,因為是用木材燒烤,燒結溫度低於八百度,燒結高溫時間得三天以上小時以上,不得已隻能燒最薄的青草磚。以後如果發現了煤,溫度提高後,時間可以束短。磚坯用機器做好後,烈日暴曬,隨後黑人們塞入窯內烘烤,日產青磚近一萬塊、青瓦5000塊,正好能建四間瓦房。不過元老院可不舍得用隻用青磚蓋房,隻能參考70年代的農村建設,以碎石地基、條石為劵梁、木材為房梁,牆腳、牆角、門窗四周、地基等緊要處用青磚外,再混用未經燒製的“土磚”做圍牆。可惜沒有石灰做牆皮,隻好將房簷伸出一米長,雖然稍稍擋住了玻璃窗,可畢竟大大提高了圍牆防雨水能力,這房子用一百年完全沒有問題。如此調劑使用,每天的磚瓦可以建設二十間瓦房。因為元老院沒有那麽多泥瓦匠,這點材料完全夠用了。至於鋼筋水泥,元老院早就用作碼頭、瞭望塔、水庫、水塔、政府大樓等頭等工程去了,普通民房可沒有機會使用。

  其實現代木材加工、磚窯燒製等早就用上了電力,可惜元老院的水電建設始終沒有提上日程。電力委員會隻在河上修了幾個浮船式發電機,聊勝於無。受元老院農林水漁組的委托,艾飄渺和王奇一幹人等承擔了烏姆河綜合整治工程的地質勘察工作,該段整治工作起始於起河匯入烏姆河河口,止於河流源頭肯拉肯斯山脈,長度60km。設計水壩,河道地質勘查工作包括坑探、篩分試驗、天然密度試驗、水質分析試驗等,不過這都不是重點,畢竟已經有了烏姆河現代水文資料。現在的主要工作是對照烏姆河段近五百年的河道變化情況,尋找一段足夠寬大的河穀,盡快上馬一個簡單的水電站。

  烏木河雖然長度僅有60多公裏,可落差足足600之大,水流湍急即使在21世紀也是南非著名的皮劃艇比賽用河,如此大的落差,正適合建設水電站。此時的烏木河不同於現代,上下遊沒有那麽多村鎮、耕地,也沒有受累於天藍港那麽大的現代城市引水;受益於上遊良好的植被,烏木河水量是現代烏木河水量的5倍以上。不像現代的山溪形象,此時的它是一條中型河流的存在,下遊河床主河槽寬足有10米,上遊部分緊要河段河水奔騰而下發出的聲響幾百米外也能聽到。如果在河流中遊建設一座水壩,壩上建一個機房,發出電量足夠一座五萬人的縣城使用。

  元老院給勘探隊配有無人機,可惜烏木河兩岸樹木繁雜,野物眾多,無人機高飛之後,一陣大風吹過,再也尋找不到落處。幸虧有三隻牧羊犬跟著隊伍,十分鍾後終於找到了殘骸和凶手。那是一種大大的鳥,一對兒傻傻地站在樹幹上,一動不動,無辜的盯著已經啄壞的機器。牧羊犬跑過的時候,它們笨重的飛奔下來與狗搏鬥,正好可以近距離很近觀察它們。一個巨大的長喙,滿臉咖啡色的老年斑,活脫脫一個英國老婦人的模樣,脖子根部一個橘青色的氣囊,展開翅膀足足二米多長,那體量一口可以吃掉一隻鴿子。艾飄渺怕自己的愛狗受傷,抬手兩槍,打死了那兩隻不隻不知道對抗元老院的蠢物。

  在近夜的叢林,清脆的槍聲傳出去很遠,無數歸林的飛鳥飛出叢林在天空盤旋。勘探隊的馬也聞聲驚起,隨隊的黑人拚命的拉住,兩匹驚馬才逐漸安定下來。大山綿延起伏,叢林茂盛,根本就看不到人,隻看到濃密的叢林,但是接下來是密集的犬吠。王奇礦井下作業多年耳朵不好,艾飄渺也被劣質手槍振的一陣耳鳴,隻有蔣德剛聽到了異常,擺出消聲的手勢,鼓噪的勘探隊立馬安靜了下來。

  勘探隊六個人,艾飄渺、王奇、蔣德剛,還臨時配給勘探隊三位黑人。王奇井下勘探也算是主業。艾飄渺是因為二舅是省地質勘探大隊高工,從小耳濡目染懂那麽點。南華國裏不少專業驢友和搞過地質勘探的,隨便就拉出了好幾隻隊伍。蔣德剛和艾飄渺同是36歲,倆人也就在製槍車間見了幾麵,沒怎麽說話。隻因為王奇太聒噪,也就被艾飄渺臨時叫來做伴了。蔣德剛屬於性格真安靜那種;艾飄渺不一樣,他本業是一位獸醫,這些年在社會上碰壁多了,性格逐漸抑鬱起來,就像是一個被壓住的火藥桶,時而安靜、時而躁動,剛才兩隻鳥就是這個“神經質”的槍下鬼。三位黑人,現在還沒有名字,因為不到一米六的身高,王奇給他們臨時起了代號,武大郎、焦太郎、夜二郎。三位黑人是布須曼人,也叫桑人,本意就是叢林人。他們是南非真正土著,這個民族在各方麵與蒙古人種更為接近,身高也隻有一米五六,根本不像是黑人。數十萬年來這些原始部落過著石器時代的生活,但是最近一百年來生存空間受到了各方的擠壓。以這三個人遭遇為例,他們就是在外出捕獵時被南下的班圖人捉住做了奴隸,也幸虧南華人的出現,才將三人解救出來,班圖黑人直接被趕的遠遠的,因為這長相,他們早就該是長期居住民,而心黑的委員會還是讓他們成為臨時居住民,原因就是你們的命是我們救的,先跟我們混才行,等你混到國民了你想走想留我就不強留了,看到委員會的決定,艾飄渺隻能大罵委員會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商人,他絲毫沒有自己也是受益方的覺悟,不過這樣他們也多少懂點漢語。

  剛才的犬吠並不正常,這裏已經離烏木河三十公裏外了,不可能有其他人在此作業。三人商議後決定不再露營,去抓人,那種興奮感把委員會千叮囑萬囑咐的安全第一拋在腦後,三人做好了完整的防護裝後繼續出發。烏姆河上遊的叢林很密,路並不多,三人隨著狗聲方向費力的穿越叢林,終於看到了一條象道。泥濘的路上留下了四條慌亂的腳印。夜暮降臨,跟隨而來的黑人打破了勘探隊的沉默,一陣“嗚嗚啊啊”的連說帶畫,意思是隨著象道走。於是乎,三位黑人成了向導,沿著象道摸黑前進。

  在黑暗森林中穿行並不是現代人的強項,走走停停七八個小時也不過走了十餘華裏,泥濘的路麵用盡了勘探隊最後一絲力氣。就在艾飄渺盯著夜光燈看時間的時候,布須曼人用舌頭彈出劈啦聲發出了警告,勘探隊的馬和狗也同時顫栗起來不再向前。雖然不懂他們在講什麽,但是看到他們拿起了短矛,三位也舉起來左輪槍,打開了頭頂的探照燈。二十幾秒後,勘探隊終於看清是一條怒氣衝衝的雄象順著探照燈的光柱奔了過來,不用說,這肯定是那四位被追蹤者幹的好事。

  因為燈光的幹擾,大象的速度迅速慢了下來。因為知道手槍的威力,三個人還沒有開槍。不過大郎竟然跳出了隊伍,一個助跑,飛拋出去那隻短矛,插在了大象的背上。次郎、三郎隨即跟進。劇烈的燈光早就晃花了大象的眼睛,大象來不及躲閃,三支短矛插的大象大聲撕叫。大象轉過身去,急匆匆的跑了。

  三位現代人兩股戰戰,不知何去何從。但是勇敢的布須曼人已經做出了決定,先去追擊那隻彪呼呼的雄象。現代人當然不知道,那三隻鐵矛頭在布須曼人眼裏是何等的珍貴。現在是王奇他們仨牽狗挽馬跟在了黑人後麵,稀裏糊塗的在森林裏輾轉。直到天亮,終於發現了野象的屍體,在大象的身邊還站著七八個拿著木矛鐵斧的布須曼人。所幸,他們是三人的部族,兩相見麵不勝歡喜。

  爾後,是一頓豐盛的宴會。不過王奇早就睡了。等醒來,又是傍晚,整個布須曼部落所有的人馬都已經來齊了,不過隻有三十幾人。男的有十二個;女的二十人;可能生活艱難,孩子隻活下來七個。不過男人裏竟然有一個滿臉白胡子的白人。

  所幸這個白人懂一點英語,三個穿越者也還記得點英語。經過漫長的比劃,在王奇三位快要睡著的時候,三位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經過。這個布須曼人部落是烏木河流域的原住民,長期以來,男人負責外出狩獵、女人們則負責采集,一百多人的部落過著部落公社一樣的生活。但是最近幾十年來,從南非高原走下來多個部落,逐漸控製了烏姆河兩岸的土地;布須曼人的領地一再縮小,成員也一再失蹤。大郎他們是五年前被東岸的部落劫持做了奴隸;在烏姆河西南岸,部落也在三年前被被一個牧牛部落洗劫,整個部落已經下降到男丁隻有十個、人口不滿三十的窘境。慶幸烏木河最上遊方圓十幾公裏的森林茂密,又有五六頭暴躁的單身雄象在此棲息,周圍部落畏懼於此,不再貿然深入。至於這個白人,他是個老海員,在荷蘭、西班牙、英國人的船上都曾服務,在西班牙船做填縫工時得了敗血病,隨即被船隊將他和幾位傷員丟在在了海邊。三個月後,人死物盡,他幸運的被來海邊取鹽的部落俘獲。布須曼人實在人丁單薄,他也快被吸納進了隊伍。海上生活讓他瞎了一隻眼,腿腳也是一瘸一拐的,索性他也就安於現狀,無心再回歐洲。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回到部落營地,他拿出了四支散架的火繩槍、幾把斧頭、以及一盒西班牙銀幣。

  勘探隊對老湯姆的傳奇人生沒有任何興趣,但是對營地西南角五十公裏飼養了上千頭牛的部落心生向往,更對這群蒙古人麵孔的黑人生出太多同情。南華共和國向來以“黃種人的庇護者”自居,“南半球共榮圈”理論在穿越者中間頗有市場。王奇對著對講機唾沫飛濺,“都是一個麵孔的同胞,共和國怎麽能坐視不理,我強烈要求大軍速速討伐”,靠著馬背上那台幾十斤的車載對講機,王奇馬上向總部尋求了支援。這台車載無線對講機功率有56W,南非也沒有無線電汙染,三十多公裏外的月亮陽村收到了信號。太陽村立即向總部匯報了情況,軍事組聽說那支部落才二百多人就批準了此次行動。也就是說,讓烏姆河上遊五十位伐木工人集中起來打一次野戰,鍛煉下隊伍,但是一切要準備完全,不要輕敵大意,軍事組會派人過去支援和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