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白狼山之戰
  張遼一騎當先,烏桓看到張遼並不感到畏懼,但是看到張遼後背的麾旗烏桓將士一下感到驚訝萬分。要知道曹操早年行軍,為讓部隊步調一致,專門寫了軍令,軍令上明確寫著“諸軍見麾旗行動,麾前則前,麾後則後,麾左則左,麾右則右。不聞令而擅前後左右者斬”。可想而知,這麾旗的重要性,因此旗令手都是待在後方,這衝到前麵隻要旗令手一死,這兵馬就如同一盤散沙。

  當年曹操發布軍令,天下群雄人人都稱讚曹操軍紀嚴明,袁紹更是多次在袁尚麵前提起曹操的軍令。

  因此,白狼山下袁尚看到張遼身背麾旗,一臉輕蔑笑著說道:“大王,曹操讓旗令手衝在前麵,簡直可笑,斬殺旗令手曹操大軍將如一盤散沙。這場仗我們贏定了。”

  踏頓聽到袁尚的話語,大笑起來,雖然現在陣列還沒擺好,但是踏頓根本沒把張遼放在眼裏,踏頓一揮手讓士兵衝向張遼。

  張遼見到衝向自己的眾多士兵張遼臉上絲毫沒有畏懼神情,胯下駿馬也不減慢速度,迎麵衝向張遼的烏桓士兵這時心中卻產生了一絲疑惑。

  張遼不等烏桓將士反應過來揮舞馬槊瞬間撕開一個缺口,衝進陣列之中,一邊揮舞馬槊,一邊大聲喊道:“曹營大將張遼在此,爾等下馬受死。”

  張遼左劈右砍,打死打傷十餘人,踏頓見張遼越殺越猛,連忙大喊一聲:“給我殺了他,快。”

  烏桓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湧向張遼,眼見張遼就要被淹沒這烏桓“潮水”之中,這時,白狼山響起沉重的號角聲。聲音悠遠,似乎能夠撼動天地。號角聲之後,便是讓大地都為之晃動的馬蹄聲,空氣都隨之顫抖的衝殺聲。

  曹純、徐晃、樂進、張郃、閻柔諸將率領先鋒部隊也衝下白狼山,諸將怒目圓睜,如百戰狂獸一般衝進烏桓陣列。烏桓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曹純等人的馬匹撞翻在地。

  諸將揮舞手中兵刃,見人就殺,絲毫沒有半點遲疑,踏頓見狀連忙大喊道:“列陣列陣,快列陣!不要亂,他們才這麽點人。拿我的兵器來。”

  張遼看到曹純等人也加入戰鬥,勇氣大增,張遼一招橫掃千軍,將麵前四五個烏桓將領斬殺,張遼繼續衝鋒,曹純等人見到麾旗移動,哪管麵前有多少烏桓士兵抵擋。

  踏頓目標明確,拿著武器衝向張遼,踏頓知道,隻要斬殺張遼,麾旗落地這曹操的部隊就算戰鬥力再強也隻會被自己的兵馬消滅。

  踏頓手拿重矛衝向張遼,張遼見衝向自己的將領殺氣逼人,張遼就算不認識踏頓,但看這氣勢也能猜到是烏桓軍中有地位的將領,張遼挑開周圍的烏桓士兵拍馬衝向踏頓。

  白狼山上,曹操看著山下沙塵滾滾,眉頭緊鎖,剛剛號角聲雖然激起將士鬥誌,但是號角聲作用有限,山下廝殺聲直衝雲霄,號角聲已經被廝殺聲給掩蓋住。

  這時段萍突然喊道:“快來幫忙,把戰鼓搬上來。”

  曹操這才發現,段萍剛剛跑去搬運戰鼓,曹操連忙來到段萍身邊一同將戰鼓推到山上,擊鼓手正準備敲鼓,曹操來到其中一個戰鼓前,段萍立刻會意,連忙拿過鼓槌遞給曹操。

  曹操深呼吸一口氣,鼓槌重重地敲在戰鼓之上,鼓聲沉重異常,但是卻穿透力十足。段萍站在旁邊,隻感覺鼓聲穿透身體,似乎血液都順著鼓聲的響起而加速流動。

  曹操聚精會神地敲打著戰鼓,白狼山下的曹軍將士聽到白狼山上響起的戰鼓聲,個個仿佛戰神附體,紅著眼對烏桓士兵進行斬殺。

  當初橫行塞外的烏桓士兵,第一次遇到讓他們心驚膽寒的對手。踏頓與張遼交戰數個回合,踏頓號稱烏桓第一勇士,手中重矛不知讓多少悍將吃虧,但是踏頓今日卻發現自己碰到一個不要命的。

  踏頓前麵幾次交手,按正常人的習慣,都應該避開踏頓重矛的攻擊,但是張遼完全硬接下來,踏頓大感意外,踏頓心中不禁產生疑惑,以為張遼是個鐵人。

  其實踏頓想錯了,張遼不是不想躲,而是不能躲,現在曹軍士氣如虹,不止是因為白狼山上震撼天地的戰鼓聲,還有就是張遼身背麾旗,麾旗不倒,曹軍士氣將持續高漲。

  其實最開始的交手,踏頓手拿重矛刺向張遼,張遼下意識準備使用鐵馬尋橋避開踏頓的攻擊,但是張遼剛準備使出鐵馬尋橋之時,因為氣流的晃動,張遼餘光看到身後的麾旗。

  張遼這才意識到,此時的自己不僅是曹軍先鋒大將,也是曹軍的旗令手,麾旗一旦倒下,曹軍士氣必定受影響。

  當張遼意識到自己身份不同的時候,踏頓的重矛也已經刺到張遼麵前,踏頓一開始也感到疑惑,張遼之前揮舞馬槊看著有萬夫不當之勇,這時卻麵對重矛的攻擊完全不當回事,踏頓擔心張遼留有後招,因此沒有全力進攻張遼。

  張遼察覺到危險,連忙舉起馬槊進行抵擋。踏頓的重矛從槊杆上重重地摩擦過去,張遼勉強擋住踏頓的攻擊,張遼隻感覺自己氣血翻騰的厲害,雙臂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張遼用手摸了摸剛剛被踏頓攻擊的槊杆,槊杆燙手的厲害,張遼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踏頓這才發現張遼剛剛真的在走神,踏頓仰天大笑起來,重矛指著張遼一臉不屑地說道:“戰場之上還有心思分神,哼,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踏頓揮舞重矛再次衝向張遼,張遼微微活動了下手臂,張遼不屑地大喊道:“哼,你剛剛不過是給爺爺撓癢而已。”

  張遼馬槊與踏頓重矛打在一起,兩人現在完完全全在進行力氣比拚,踏頓咬緊牙關,手上青筋暴起一臉怒氣地說道:“小子,力氣可以呀,要不跟本大王混吧!”

  張遼一臉不屑地說道:“蒼蠅還真是吵呀,你要不現在下馬受降,我饒你一命。”

  “找死!”

  踏頓聽到張遼的嘲諷怒火中燒,舞動手中重矛挑開張遼馬槊,一記橫掃千軍打向張遼頭顱。

  張遼連忙雙手拿住馬槊擋下踏頓的攻擊,兩人兵器碰撞在一起表情立刻變得猙獰無比。踏頓本以為張遼會避開,這樣他也能得到喘息的機會,可沒想到張遼完全不怕死,居然硬接下攻擊,要知道踏頓剛剛那一擊,就算是千斤巨石都能被打出一個缺口。

  張遼因為身背旌旗隻能硬接下踏頓的攻擊,剛剛踏頓那一擊讓張遼感覺自己雙臂都不是自己的,兩人此時額頭都滲出黃豆大小的汗水。踏頓縱橫塞外這麽多年,敵人都懼怕與其交手,這氣勢一旦被踏頓壓住,就基本會被踏頓打敗。這麽多年,踏頓率領的烏桓也就隻對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感到棘手。

  踏頓喘著粗氣與張遼拉開距離,張遼連忙向左邊跑去,曹軍見到麾旗往左,也往左邊衝殺。左側烏桓兵馬見到曹軍突然撲向自己,一下手足無措,被打得丟盔棄甲,踏頓看了眼戰場情況,立刻明白張遼為何不要命一般與之對戰。

  踏頓冷笑一聲仰天大笑道:“我還以為真的是不要命的主,原來如此,你身後麾旗將是你屍體的蓋屍布。”

  張遼見狀連忙策馬向右邊跑過去,曹軍將士見麾旗向右立刻向右。正被瘋狂進攻的左側烏桓士兵突然壓力驟減,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由於踏頓追趕張遼,跟著踏頓的兵馬將站在原地喘息的烏桓士兵直接撞到。

  右側烏桓士兵見曹軍毫無征兆地轉頭攻向右側,也顯得慌亂無比。畢竟剛剛曹軍進攻左側烏桓時讓他們有種錯覺,現在交戰的不是人,而是一頭頭出籠的野獸,被關了很久,他們這些烏桓士兵就是這些“野獸”的食物,現在已經不是兩軍對壘,而是人與饑餓野獸生存的爭鬥。

  右側烏桓士兵此時的士氣更加低沉,有些人已經嚇得不能動彈,曹軍根本不管麵前站著多少人,直接衝撞過去。

  張遼連忙解開繩索將麾旗扔向空中,踏頓看到張遼的行為感到詫異,正當踏頓疑惑之際,張遼將馬槊扔出將迎麵而來的烏桓騎兵穿了個透心涼,張遼連忙使出鐵馬尋橋,拉弓射箭,箭矢直奔身後踏頓。

  踏頓看到迎麵而來的箭矢,嚇得渾身僵直,這時跟在踏頓身旁的烏桓將領連忙縱身一躍擋在踏頓麵前,擋住張遼的致命一箭。

  張遼見一擊沒有得手,不敢遲疑,連忙起身借助馬匹奔跑的速度將插在烏桓士兵身上的馬槊拔了出來,張遼用馬槊接住麾旗,向後一挑,快速用繩索將麾旗重新綁在身後。張遼的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看呆了戰場外側的袁熙袁尚兩兄弟。

  “動作這麽多,耍把戲嗎?”

  踏頓看著跟隨自己的將領為救自己喪失性命,踏頓如同發怒猛虎衝向張遼,張遼此時手臂力氣已經恢複些許,立刻調轉馬頭衝向踏頓,曹軍見狀又攻向左側。左側烏桓士兵看到曹軍攻來,一個個嚇得立刻停住腳步。可是前麵的停下,後麵的不知道情況還在往前衝。

  這樣一來,前麵的烏桓士兵被隊友撞翻在地,曹軍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馬踏人踩,一時間哀嚎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