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想活了
王菊仙把煮好的紅糖荷包蛋端給顧衛紅，被衝出來的李春妮撞得一個趔趄，手裏的紅糖荷包蛋差點灑了。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李春妮，轉手就要去拿掃帚。
“要死就死遠點，別死在我門口礙眼……”
李春妮沒吭聲，捂著眼跑了。
顧衛紅吃了口紅糖荷包蛋，一臉悠閑。
“媽，我剛看李春妮好像拿了個農藥瓶子，別真去尋死吧？”
王菊仙扔了手裏的掃帚，罵罵咧咧。
“真死了才好，留著她有啥用？”
轉頭看向顧衛紅，臉上堆起笑。
“衛紅，你吃你的，別理她，媽再去給你下碗麵。”
王菊仙進了灶房，沒管李春妮。
蘇桃剛從灶房出來，聽到東屋的話。
想到李春妮的模樣，有點擔心，回頭進房跟準備吃飯的顧奶奶和顧長樂說了一句。
“奶，長樂，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顧奶奶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
“桃桃，春妮雖然潑辣，但不是個壞的。
以前都是被王菊仙給攛掇的，她為家裏吃了不少苦，你能勸就勸，別讓她做傻事。”
顧長樂想了想，叮囑蘇桃道。
“你先去勸著，我跟大哥說一聲，要是她不聽，你也別管她……”
蘇桃應了一聲，盛了一碗飯出了門。
李春妮拿著六六六，一頭鑽進林子，擰開手裏六六六的瓶子，轉後看了一眼。
顧為民沒追上來，她心冷透了，一咬牙一瞪眼，就準備喝農藥。
“大，大嫂……”
蘇桃氣喘籲籲的跑上前，見李春妮這樣，魂都嚇飛了，她不敢貿然上前，怕刺激李春妮。
李春妮眼睛紅紅的，瞪著蘇桃。
“你來幹啥？這會兒了還想來看我笑話？”
蘇桃連忙擺手，把手裏的碗往前湊了湊。
“沒，這不是看你出門，怕你沒吃早飯麽？今天早上咱家吃箜飯，你要吃嗎？”
紅薯飯裹著一層鍋巴，裏頭還夾雜著肥瘦相間的臘肉粒。
風一吹，鹹鮮帶著些許甜的香味就直往鼻子裏鑽。
李春妮瞬間覺得，手裏六六六刺鼻的味兒都被衝散了，不由咽了咽口水。
“吃……”
都要死了還要啥臉皮？吃飽了好上路。
李春妮接過碗，扒了一口飯，眼睛都亮了。
臘肉鹹鮮，紅薯軟糯，米飯混著鍋巴吸收了臘肉的油水，一口下去嘎嘣脆。
一碗飯吃得幹幹淨淨，李春妮卻還沒飽。
她沒放開手裏的六六六，不舍的看著空了的碗，臨死想吃頓飽飯都不能如願。
山裏風大，這會吹著有些冷。
蘇桃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掛在耳後，看著李春妮笑了笑。
“大嫂，中午我請大柱叔和臘桃嬸子吃飯，大哥也幫我們家耕田了，到時候你也一塊來。
中午我準備了醬燜豬肘，鹵豬頭肉，還有拌野蔥和香椿雞蛋……”
蘇桃每說一個菜名，李春妮的口水就往下流。
她還有這麽多好吃的沒吃，就這麽死了，是不是太不劃算了？
旁邊灌木叢一動，顧為民像鬼一樣衝到李春妮身邊，一腳踢掉她手裏的六六六。
“春妮，你幹啥？”
顧為民一臉通紅，氣喘籲籲，看樣子是匆忙跑來的。
李春妮剛吃飽，這會見到顧為民火氣騰的一下上來了。
“你管我幹啥？你們家不是都想我死嗎？
我死了不就清淨了？我死了，你不就能再討個能生娃，能討你媽開心的媳婦兒了？
要不是你媽非要我出頭，我犯得著那麽幹嗎？
顧為民，你但凡拿點對我的氣性對你媽和你妹，我也不至於要死要活……”
說到這兒，李春妮覺得委屈，低頭抹了把淚。
“是，我嫁給你這麽些年是沒生孩子，可那是你不願意啊！
你媽你妹他們成天拿這事擠兌我，我也沒說過啥。
媽一直防備我，把我當狗一樣，好吃的從來沒有我的份兒，啥剩飯剩菜都扔給我，我也不說啥。
讓我幹啥就幹啥，從來沒有二話。
你們家人拿我當人了嗎？你們不就仗著我娘家沒人撐腰，可勁兒的欺負我嗎？”
越說就越委屈，李春妮又要去撿六六六。
“算了，還是死了安靜。”
顧為民急忙上前，一把攔住李春妮，一腳把六六六踩爛，木訥的臉上滿是著急。
“你別，我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笨，他們讓你幹的活兒我不都給你幹了嗎？
但那是我媽和我妹，我能怎麽辦？”
李春妮一把推開顧為民，叉著腰就罵。
“啥你媽你妹，他們拿你當人了？
昨兒個要不是我攔著，你就被你媽送公安局吃槍子了。
顧為民，我今天把話撂這兒，要想我回去繼續給你們家人當牲口使，我還不如死了……”
顧為民聽著這話，眉頭皺了皺，沒吭聲。
李春妮見顧為民不說話，粗黑的臉蛋又黑了幾分。
蘇桃見老僵在這兒也不是辦法，隻能開口。
“大哥大嫂，有啥事都先下山再說吧！
大嫂，天冷，大哥光著個腳就來了，哪兒是心裏沒你的樣子……”
李春妮聽到這話才發現顧為民光著一雙腳，腳上都是血。
心裏頭不由一軟，可就這樣下山，她又有些丟臉。
她看著蘇桃，梗著脖子。
“我才不心疼他，你剛跟我說你家做那麽多好吃的，有雞湯嗎？我想喝雞湯。
你要給我做雞湯，我就跟你下山……”
顧為民看了李春妮一眼，無奈歎了口氣。
“蘇桃家就兩隻雞，得留著下蛋，你就別為難她了。
你要真想喝雞湯，再等等，我這段時間幫人多耕點田，攢了工錢給你買雞熬湯……”
李春妮沒好氣看了顧為民一眼：“等你攢錢熬雞湯，我這滿口牙都得掉光。”
話雖然是這麽說，她卻準備下山了。
蘇桃笑了笑，看了看四周。
“其實，要喝雞湯，也不一定得殺我家的雞，這山上不是有野雞嗎？沒準能撿一隻呢？”
李春妮頓住腳步，看了蘇桃一眼，沒好氣哼了一聲。
“你真以為你運氣好，想啥就來啥？我還真就不信了……”
話音還沒落，一隻野雞撲啦啦飛出來，正巧就落在蘇桃腳邊，也不跑，就直愣愣的看著蘇桃。
顧為民懵了，李春妮傻了，蘇桃笑了。
“喲，大嫂，看，咱運氣還不錯，走，回家喝雞湯。”
蘇桃抱著野雞下了山，李春妮回過神來，急忙跟上去。
“還真是，神了……”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李春妮，轉手就要去拿掃帚。
“要死就死遠點，別死在我門口礙眼……”
李春妮沒吭聲，捂著眼跑了。
顧衛紅吃了口紅糖荷包蛋，一臉悠閑。
“媽，我剛看李春妮好像拿了個農藥瓶子，別真去尋死吧？”
王菊仙扔了手裏的掃帚，罵罵咧咧。
“真死了才好，留著她有啥用？”
轉頭看向顧衛紅，臉上堆起笑。
“衛紅，你吃你的，別理她，媽再去給你下碗麵。”
王菊仙進了灶房，沒管李春妮。
蘇桃剛從灶房出來，聽到東屋的話。
想到李春妮的模樣，有點擔心，回頭進房跟準備吃飯的顧奶奶和顧長樂說了一句。
“奶，長樂，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顧奶奶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
“桃桃，春妮雖然潑辣，但不是個壞的。
以前都是被王菊仙給攛掇的，她為家裏吃了不少苦，你能勸就勸，別讓她做傻事。”
顧長樂想了想，叮囑蘇桃道。
“你先去勸著，我跟大哥說一聲，要是她不聽，你也別管她……”
蘇桃應了一聲，盛了一碗飯出了門。
李春妮拿著六六六，一頭鑽進林子，擰開手裏六六六的瓶子，轉後看了一眼。
顧為民沒追上來，她心冷透了，一咬牙一瞪眼，就準備喝農藥。
“大，大嫂……”
蘇桃氣喘籲籲的跑上前，見李春妮這樣，魂都嚇飛了，她不敢貿然上前，怕刺激李春妮。
李春妮眼睛紅紅的，瞪著蘇桃。
“你來幹啥？這會兒了還想來看我笑話？”
蘇桃連忙擺手，把手裏的碗往前湊了湊。
“沒，這不是看你出門，怕你沒吃早飯麽？今天早上咱家吃箜飯，你要吃嗎？”
紅薯飯裹著一層鍋巴，裏頭還夾雜著肥瘦相間的臘肉粒。
風一吹，鹹鮮帶著些許甜的香味就直往鼻子裏鑽。
李春妮瞬間覺得，手裏六六六刺鼻的味兒都被衝散了，不由咽了咽口水。
“吃……”
都要死了還要啥臉皮？吃飽了好上路。
李春妮接過碗，扒了一口飯，眼睛都亮了。
臘肉鹹鮮，紅薯軟糯，米飯混著鍋巴吸收了臘肉的油水，一口下去嘎嘣脆。
一碗飯吃得幹幹淨淨，李春妮卻還沒飽。
她沒放開手裏的六六六，不舍的看著空了的碗，臨死想吃頓飽飯都不能如願。
山裏風大，這會吹著有些冷。
蘇桃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掛在耳後，看著李春妮笑了笑。
“大嫂，中午我請大柱叔和臘桃嬸子吃飯，大哥也幫我們家耕田了，到時候你也一塊來。
中午我準備了醬燜豬肘，鹵豬頭肉，還有拌野蔥和香椿雞蛋……”
蘇桃每說一個菜名，李春妮的口水就往下流。
她還有這麽多好吃的沒吃，就這麽死了，是不是太不劃算了？
旁邊灌木叢一動，顧為民像鬼一樣衝到李春妮身邊，一腳踢掉她手裏的六六六。
“春妮，你幹啥？”
顧為民一臉通紅，氣喘籲籲，看樣子是匆忙跑來的。
李春妮剛吃飽，這會見到顧為民火氣騰的一下上來了。
“你管我幹啥？你們家不是都想我死嗎？
我死了不就清淨了？我死了，你不就能再討個能生娃，能討你媽開心的媳婦兒了？
要不是你媽非要我出頭，我犯得著那麽幹嗎？
顧為民，你但凡拿點對我的氣性對你媽和你妹，我也不至於要死要活……”
說到這兒，李春妮覺得委屈，低頭抹了把淚。
“是，我嫁給你這麽些年是沒生孩子，可那是你不願意啊！
你媽你妹他們成天拿這事擠兌我，我也沒說過啥。
媽一直防備我，把我當狗一樣，好吃的從來沒有我的份兒，啥剩飯剩菜都扔給我，我也不說啥。
讓我幹啥就幹啥，從來沒有二話。
你們家人拿我當人了嗎？你們不就仗著我娘家沒人撐腰，可勁兒的欺負我嗎？”
越說就越委屈，李春妮又要去撿六六六。
“算了，還是死了安靜。”
顧為民急忙上前，一把攔住李春妮，一腳把六六六踩爛，木訥的臉上滿是著急。
“你別，我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笨，他們讓你幹的活兒我不都給你幹了嗎？
但那是我媽和我妹，我能怎麽辦？”
李春妮一把推開顧為民，叉著腰就罵。
“啥你媽你妹，他們拿你當人了？
昨兒個要不是我攔著，你就被你媽送公安局吃槍子了。
顧為民，我今天把話撂這兒，要想我回去繼續給你們家人當牲口使，我還不如死了……”
顧為民聽著這話，眉頭皺了皺，沒吭聲。
李春妮見顧為民不說話，粗黑的臉蛋又黑了幾分。
蘇桃見老僵在這兒也不是辦法，隻能開口。
“大哥大嫂，有啥事都先下山再說吧！
大嫂，天冷，大哥光著個腳就來了，哪兒是心裏沒你的樣子……”
李春妮聽到這話才發現顧為民光著一雙腳，腳上都是血。
心裏頭不由一軟，可就這樣下山，她又有些丟臉。
她看著蘇桃，梗著脖子。
“我才不心疼他，你剛跟我說你家做那麽多好吃的，有雞湯嗎？我想喝雞湯。
你要給我做雞湯，我就跟你下山……”
顧為民看了李春妮一眼，無奈歎了口氣。
“蘇桃家就兩隻雞，得留著下蛋，你就別為難她了。
你要真想喝雞湯，再等等，我這段時間幫人多耕點田，攢了工錢給你買雞熬湯……”
李春妮沒好氣看了顧為民一眼：“等你攢錢熬雞湯，我這滿口牙都得掉光。”
話雖然是這麽說，她卻準備下山了。
蘇桃笑了笑，看了看四周。
“其實，要喝雞湯，也不一定得殺我家的雞，這山上不是有野雞嗎？沒準能撿一隻呢？”
李春妮頓住腳步，看了蘇桃一眼，沒好氣哼了一聲。
“你真以為你運氣好，想啥就來啥？我還真就不信了……”
話音還沒落，一隻野雞撲啦啦飛出來，正巧就落在蘇桃腳邊，也不跑，就直愣愣的看著蘇桃。
顧為民懵了，李春妮傻了，蘇桃笑了。
“喲，大嫂，看，咱運氣還不錯，走，回家喝雞湯。”
蘇桃抱著野雞下了山，李春妮回過神來，急忙跟上去。
“還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