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鬼魅天鑒師的“嬌氣包”(二十二)
  來人正是慕清雨,欲言又止的情態,少年眼中滿是期盼又畏縮的被迫站在原地望著鳴白月。

   蒼白的臉色,皸裂的唇瓣,萎靡的神態,除了那雙眼睛還算有神外,從頭到尾就像是剛從土堆裏給挖出來的一樣。

   這感覺……,才幾天不見,就像是受了多大的磋磨一樣?

   ‘蘭’:“公主殿下,屬下誤傷駙馬,甘願領罪!”

   雖然蘭反應快,收劍及時,可到底還是把人給傷到了。

   最明顯的就是少年雪白的側頸,殷紅的一道血痕。

   可慕清雨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一雙清眸直勾勾的隻管盯著鳴白月的方向。

   “起來吧,別擱門口跪著。”

   鳴白月瞧著微斂神皺眉,揮袖拉著呆呆傻傻的慕清雨徑直進了大門。

   在宮裏逍遙快活了三天,一回來還沒進門就碰到糟心的事兒,鳴白月的直接心情陰沉沉的,尤其是在看見慕清雨脖子上的傷口,白底的肌膚上,一道血紅的印子,眼裏的暗沉就更是遮也遮不住了。

   “嘶……”

   燭影搖曳,公主府內室的屏風後麵映著兩道身影。

   “會叫喚,看來還知道疼?”

   清淩的女聲言語,帶著股子焱焱夏日不耐,隻是屏風後人影交疊,外間看似又是那般溫馨,乃至於密不可分。

   慕清雨低垂著眸子,眼睫時不時隨著脖頸處那隻手的動作顫動,恰如他此時不安定的心態。

   鳴白月看這兔子心裏貌似是在害怕什麽,也沒太在意,手捏著個瓷瓶,肘邊的桌案上還擺著一堆瓶瓶罐罐的傷藥。

   “白,白白……”

   少年低吟的呼喚,握著鳴白月胳膊的那兩隻手不由得緊了緊。

   顫動的睫翼,可憐巴巴的神情,簡直看得人……心肝兒都要抖三抖。

   當然了,鳴白月自覺是個沒心沒肺的。手下的動作不停,三兩下就在兔子的脖頸處纏了一圈兒的白布。

   “好了,接下來幾天別碰水,沐浴的時候注意著點兒,等傷口結痂就好了。”

   “還有事?”

   鳴白月垂眼看著拉住自己衣袖,明顯欲言又止又偏兒閉著嘴不說話還不讓人走的慕清雨。

   這分明,天了憐見的,這才幾天不見,鳴白月驚覺著兔子居然還學會裝可憐了都。

   “一問三不知,鬆手,本宮乏了要休息。”

   麵對鳴白月的“無情”,慕清雨一動不動的,兩隻手隻管倔強的拉著鳴白月不放。

   “梅,備水,本宮要沐浴。”鳴白月朝著外間吩咐了一句。

   “是,殿下。”

   聞著腳步聲遠去,看來是梅去準備了,鳴白月本打算收拾收拾了等水來好沐浴休息,隻可惜計劃跟不上變化。

   天色晚了,寂靜的內室,鳴白月慕清雨兩個人還在大眼瞪小眼的麵對麵的幹耗著。

   夜愈深,鳴白月隻覺得腦袋昏沉,梅,蘭,以及伺候的人被鳴白月早早打發下去了。所以這個時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隻是,往常時候,她早就該躺在自己柔軟的床上酣睡,而不是跟個二傻子似的在這兒陪著一隻呆呆傻傻的兔子。

   沒意思。

   咚的一聲。

   眼瞅著鳴白月終於是熬不住了,胳膊肘撞在了桌子上也不管,直接趴桌子上呼呼大睡。

   “白白?”對麵的慕清雨趁著窗外的月光望著鳴白月的側臉罩著的陰森麵具。

   風兒悠悠,倏然掠過少年眼底,一下子連空氣也沾染起複雜的情緒。

   貪慕,眷戀……

   陰沉,厭恨。

   風停了,一切波動又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那樣,

   靜謐,安寧。

   第二日,天亮。

   貼心的梅要伺候主子梳洗,一進門就看見屏風後驕傲的公主一臉倦意的趴在桌子上。

   這幅愣是沒睡醒的樣子,嚇了梅一跳。誰不知道公主的睡眠一向準時,但正因如此,公主的起床氣才超恐怖。

   所以今天……

   梅戰戰兢兢的伺候,不敢多想,大氣都不敢喘。

   “今日本宮就留在府上,外麵的是就交由管家處理。”鳴白月滿身倦意的閉眼吩咐。

   “是,殿下。”梅輕聲應著。

   “嗯,沒事不要讓人來打擾本宮。”

   頂著昏沉沉的腦子,鳴白月要補覺,整個公主府上上下下都靜悄悄的。

   至於……,一大清早就又不見人影的慕清雨駙馬,公主提都不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誰管呢?

   白日午間,天突然陰沉起來,比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眨眼,聖京街道上四處都是躲雨的人。

   “雨哥哥,那兒有個涼亭可以能避雨,我們快些過去吧。”

   “嗯。”

   白衣公子應了身邊的粉衫少女一句,便被那女子不經意牽起了手朝著涼亭的方向奔去。

   雨下的越來越大,遠處煙雨朦朧,近處街道上也不見人影。

   到了涼亭,天公作美,亭子裏恰好的也無一人。

   少女含羞不舍的鬆開少年的手,少年靜斂眉眼望過來,就見女子悄悄抬頭一瞥,兩人視線相撞的那一刻,白姍姍頓時心頭小鹿亂撞。

   “雨,雨哥哥。”

   “今天這雨下的可真大,看來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我們,等雨停了再走吧。”

   及時雨,及時雨。

   難怪民間的百姓會經常這麽稱呼下雨時,白姍姍也覺得今日的這場雨真是及時雨。

   是她和雨哥哥,兩個人的及時雨。

   白姍姍原身本就是個美麗的女子,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前幾月遭無憂公主的妒忌,差點兒被推入池塘。

   民俗間有這樣一種說法,懷揣著少女心事,愛慕一個人時的女子最是嬌豔,猶如春花的生機勃勃以及鮮豔美麗。

   白姍姍明確自己愛慕眼前的男人——賀君蘭,或者說,慕清雨。

   從他在宮中將她從惡毒跋扈的無憂公主手下救出開始。

   冰冷的池水泅渡,白姍姍滿眼絕望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的光與救贖。

   麵對少女直白的感情,慕清雨心裏隻覺得有什麽事情在悄無聲息的改變,朝著一個不可控製的方向延伸而去。

   心慌意亂,慕清雨剛想說些什麽。

   “好個,郎情妾意,如膠似漆”

   雨幕裏忽有人的聲音傳來,慕清雨聽著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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