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兩位平常的父親
  胡鎮南的父親得意地說道:

  “你當老夫會怕他們?當時你妹妹便是那女子巡警――――――嗬嗬。

  我當時一提到你的妹妹他們便慫了下去,又揚言說是一個漢唐集團的人支持他們搞物業管理,話裏話外暗示說,他們是漢唐集團的人。

  我呸!這些年來當老夫的眼睛是瞎的?漢唐集團的人能辦這樣的物業公司來欺壓他們的公民?!

  他們為人處事是略有小氣,但絕對是公正公平――――――事後老夫果然調查明白了,那不過是有個姓黃的漢唐集團的成員隨便對幾個小商小戶提到過組建物業公司會掙錢的事體,不過就是說說罷了。

  我的兒子,你猜最後結果怎樣?!”

  胡鎮南隨口應了一句,說:“怎樣?”

  心裏說,不就是你去漢唐法院的民事法庭起訴他們了,強行中止已經簽訂過的服務合同嘛?!

  這件事情寫信都有說過五次了!

  胡鎮南的母親實在受不了了,便插嘴道:“兒子萬裏之外剛剛回來,還餓著肚子呢。”

  胡鎮南驚奇地看到父親竟然沒有喝斥母親,而是馬上就轉了話題,說:“是咯是咯,快快擺出酒席來――――――”

  母親一趟趟出入廚房,一道道大餐便擺上了餐桌。

  妹妹胡翠花嗅到了香味便馬上從閨房裏出來了,裝做幫忙,其實偷嚐美味。

  原先女子是不輕易上飯桌吃飯的,但是,在漢唐集團的管製之地,這個習慣似乎已經被改變了。

  有傳聞說,漢唐集團成員中的男人竟然在家裏做飯,而女子卻坐在餐桌上等待!

  據說是因為成員中的男子廚藝竟然都比女子好!!

  就算是那時勞動力短缺吧,雇幾個傭人也不為過吧?!

  隻有飯店裏的廚師才能說是廚藝好,平常的男人,特別是漢唐集團成員中的男人,如何在廚藝等微末技藝上竟比尋常女人好呢?!

  這真是聞所未聞的事情――――――那麽他們的家裏男女同席吃飯便算不上什麽了。

  特別是在熱-赤大城,女子也是要出來工作的,每到晚上,那自然會是男女同席,否則也太不方便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胡鎮南才剛剛喝了三瓶啤酒,他的父親的臉色就開始發紅,明顯有些小醉了。

  他的父親認為他喝的是馬尿,而他自己喝的黃酒才是真正的男人喝的酒。

  父親又開始暢談他的理想了――――――他要當上如同裘大那樣的中區長!

  胡鎮南夾了一個糖醋大蝦偷問妹妹:“那個叫裘大的是何許人也?”

  妹妹撇了一下嘴,說:

  “不過是一個加工售賣撲克紙牌與麻將牌的小商人。

  此人很精明,開始時免費向各個小區贈送撲克紙牌與麻將牌,並教別人玩耍,後來又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售賣。

  小區裏隻有老者們才有那閑工夫,因此對他的印象都極好。”

  “中區長?這算是官還是吏?”

  “都不算,據說算是三年一屆的民意代言人――――――熱-赤大城的市政部門認同這個身份。

  我們巡警部門也同樣如此。”

  那又是有何用處呢――――――但是好吧,讓父親有些事做也是好事情。

  胡鎮南平常隻與朋友在一起,除了抽煙,喝啤酒和吃炸雞,也沒有什麽不良愛好,他雖然沒有古劍山的身價高,但是比張德培與劉剛軍掙的多不少。

  胡鎮南本來想給父親在玉山邊買塊地,蓋一個類似漢唐集團在香山溪小區裏蓋的別墅。

  但是,他聽到了父親的宏圖大誌之後,斷了這個想法。

  他肯定不會去的――――――原先的所謂到老了要過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那樣生活的想法早就煙銷雲散了。

  真沒有想到你的父親竟然還是一個熱衷於公眾服務的人。

  ―――――――――――――――――――――――――

  劉剛軍回家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但是他提前給家裏打過電話――――――他的父親早都從長沙大城裏回來了,因為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

  他憑借著自己的醫術為那裏的人治病開藥,而且還帶出了幾個徒弟。

  漢唐中醫分院的院長鄭德生在他回來後特聘他為專家醫生,免費給他安裝了電話不說,據說還要給他配備奔馳汽車,由專門的司機接送他。

  他的父親對劉剛軍說:“有一漢唐集團成員有傷風之症,惡寒發熱,我且問你,若是你主醫,你如何開藥?”

  劉剛軍知道這是又考校自己了,便認真答道:

  “《金匱要略》中提到九味羌活用防風,細辛蒼芷與川芎,黃芩生地同甘草,三陽解表宜薑蔥――――――宜開九味羌活湯,我以為一劑便可治愈。”

  他的父親歎了口氣,說:“鄭院長當時也是開的這劑九味羌活湯,也滿以為可一劑治愈。

  然則第二天病人自訴毫無效果,語氣中還有輕視鄭院長之意,說什麽中醫如何西醫如何的,我聽不太明白――――――但是,我略一思考便知曉結症在哪裏。

  三陽解表,然則此病是在三陽嗎?

  明明有寒熱往來,是少陽證,是小柴胡湯證,還用九味羌活湯能行否?

  九味羌活湯是治外受風寒濕邪,內有熱象,以風為主證的外感病。

  以頭痛身重為主證的,不是所有傷風皆可以用的。

  要學會辨證啊――――――”

  劉剛軍馬上起身,說:“孩兒受教了!”

  他心裏高興了一下,父親沒有批評責罵他便是最高的表揚了,哈哈哈。

  父親緩緩說道:

  “兩年前,一病人腹痛,大便不能暢通,每次解大便都感費力且時間過久。

  病人信我而求診,我當時診他為小腸痧之症。

  便先用調胃承氣湯溫飲,不效;又加蔞仁,服數劑又不效;故又加重大黃用量至五錢,蔞仁加至二兩。

  又服二日仍是腹痛,大便仍然如故。

  後數日病家舍我而去,至漢唐總院馬軍院長處求醫,後經打針輸液病情緩解。

  我聞之後便親自上門拜訪,馬軍院長有大才,他說病人是水液缺失之症且有腸炎,不補液如何能好。

  我方明白自己所治之法皆是通下――――――至此深深明白自己的功底不夠,所需知道的東西還太多。

  真的是古人所說“治病三年,方知天下無方可用”了。

  然則不久後,有一漢唐集團的成員自訴是打網球將腰扭傷,半個月不能直腰,據說到馬軍院長那裏打針服藥不效,而馬軍院長還揚言說什麽用愛克絲光線照不出來軟組織挫傷。

  不得不來我處求診,我為其推拿腰部,讓他全身放鬆之後,視其腰中間痛重,與之針“人中”穴位一針,手法撚轉後,那個漢唐集團成員立即能直起腰來,一點也不痛了。

  他當時高興地大笑說:‘中醫還有用的啊!我會讓他們看見的,我腰扭傷半個月了,治了半個月不見效,痛得我什麽也不能幹,隻能彎著腰。

  劉神醫隻給我紮這一針,而且還是紮在鼻子下麵的,我管它為什麽呢,但我的腰立即不痛了,還能直起來了呀!’――――――漢唐集團之人皆以為奇。

  此後,我每於診餘即讀漢唐醫書,常至深夜,且夜半醒來即接著再看。

  而且對漢唐醫術也感興趣起來,慢慢掌握了一些常識,並屢屢向他們求教,特別是學會了用體溫計、聽診器和血壓計後,明白了其有大用!

  我以為,以我醫為本,漢唐醫術為輔更好啊!

  後來每遇一證,便試著先用漢唐醫術辨病,他們會認為是何病,該如何治,預後如何――――――而接著再用我醫來辨證應是何病證,治法如何,何法何方。

  再最後觀察其病用何法為好。

  無論是先用漢唐醫法,或是先用我醫之法,還是兩方合用――――――每每都認真記下,不敢有所缺失。

  鄭院長有言道:活到老便學到老。

  其言大讚啊!

  我由此想到,可以用漢唐醫術辨病,用我等醫術辨證!

  據說漢唐醫院的總院裏有必超,塞踢和愛克絲光等檢驗手段,對於辨病可謂明察秋毫。

  既然如此,我等可以借鑒之――――――讓其檢驗為我所用有何不好?

  揚其長,避其短,我等醫術豈不是如虎添翼!”

  說到這裏,劉神醫眼睛裏精光四射。

  劉剛軍哆嗦了一下,老爺子氣場大增啊。

  “金元名家朱丹溪在功成名就的暮年,仍千裏迢迢尋訪葛可久,不恥下問,邀同會診,以彌補自己針灸方麵的不足,我等如何不照學照做――――――來來來,說說你這幾年在醫術上的收獲。”

  劉剛軍頭有些大,但是無法逃避。

  他掏出一個小本子來,那上麵是他這幾年醫治的案例。

  曾用小柴胡湯,白虎湯治愈朋友張德培的高熱;

  用刺血太陽穴治好一位土王的紅眼病;

  用拔火罐方法治好一位商人腹部的癰瘤;

  用鴉膽子治愈一位老者如鴿蛋大難忍的外痔;

  鴉膽子加大黃治好一個白種人的目眩症;

  用衡通湯重加皂刺治愈蕭湘五十肩;

  用甘露消毒飲合十指尖刺血治愈2歲孩童高熱驚厥;

  用滋陰清燥湯加清火之品治愈一位白種少女的癔症――――――

  總共近千例,夠老爺子看的了。

  PS:本章為大章,求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