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我當年就是個宮婢，本也是不敢答應謝皇後的。”

  “可我不答應，謝皇後她就不能瞑目啊，我也就隻好答應了！”

  聽聽，這話說的像是當年謝皇後有多為難了她琴香似的。

  可盛錦姝卻從她的話裏麵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但凡忠心無二的下屬，對主子莫不是恭恭敬敬的，琴香當年如果真的是謝皇後最信任的下屬，而琴香也忠誠於謝皇後，那麽，婢女對主子的稱呼就不該隻是冷冰冰的“謝皇後”三個字。

  要麽是“皇後娘娘”，要麽是“主子。”

  就算是打小就跟著皇後的、關係非常親密的貼身侍女，稱呼“小姐”也有的。

  可琴香卻偏偏口口聲聲都是這種隔著距離的官方稱呼。

  ——但如果琴香對謝皇後沒有絕對的忠誠，謝皇後又怎麽可能叮囑琴香照顧她拚了命生下來的孩子？

  一個宮婢能給多少照顧？

  又能有多大的眼界，還把兒子長大後挑選妻子的重任都交給她？

  ——謝皇後過世的時候，先帝還是壯年，他們夫妻伉儷情深，而且也有消息說先帝是得了謝皇後的遺言，要好好的照顧孩子，才從失去愛妻的悲痛中站起來的。

  謝皇後托子，第一人選必定是先帝。

  就算沒有先帝，偌大的謝家不行嗎？

  她一手拉扯起來的前國師和國相不行嗎？

  還用得上一個伺候自己的宮婢？

  “原來是這樣，”盛錦姝起了身。

  拿起桌上的酒壺，往杯子裏倒了一輩子，親自端了，走到琴香的麵前：“皇後娘娘當年如果真的有這樣的遺言，琴香夫人幫攝政王挑一挑也是應該。”

  “琴香夫人，初次見麵，我是盛錦姝。”

  她將那杯“酒”放在了琴香的手裏，淡淡的看著她：“你剛剛說我不好？不配做攝政王妃？那你覺得我是哪裏不配？不如你跟我說一說，我看看我要不要改一改？”

  琴香下意識的將酒杯握住了，聽到盛錦姝的話，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想：這賤丫頭搞什麽鬼？怎麽忽然跑過來給我敬酒了？

  是被我剛剛說的話唬住了？

  以為謝皇後真的讓她幫閻北錚挑王妃？

  就過去討好她了？

  ——是的了！一定是這樣的，商戶慣會做的，就是討好人了。

  她看了一眼杯中的酒水，散發著一股子香甜的氣息。

  是上好的果酒。

  她第一時間想的是，將這酒倒了，打一打盛錦姝的臉麵。

  但又怕這麽做的，閻北錚會直接翻臉。

  況且，她在外邊等了一天，唇幹舌燥……

  ——最終，琴香還是選擇將這杯“果酒”喝了。

  酒水下毒，果然清甜甘冽。

  她將空酒杯遞給盛錦姝，以為盛錦姝會乖乖的接過去。

  誰知道盛錦姝直接轉過身，給了她個背影。

  “還是算了！我們家懷錦說了，不管我是什麽模樣，都是他喜歡的模樣，他喜歡就好，他說我配得上他就好，別人的一些個亂七八槽的想法，關我們什麽事！”

  盛錦姝走到閻北錚的身邊重新坐下，忽然又抬起頭問琴香：“對了，琴香，大家都說，謝皇後生前對你最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