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萬一忍不住想你
  蘇念恩問:“我媽怎麽還沒來?”

  顧北安看了眼時間,“快了。”

  正說著,蘇母跟新來的阿姨進來了。

  顧北安看著蘇母帶的食物,忍不住說:

  “阿姨,醫生說念恩六個小時不能喝水,吃東西也得在排氣過後才可以。”

  蘇母當即應聲,“我知道,帶的是蘿卜湯,等六個小時後,可以喝一點,沒事,這個是理氣的。”

  顧北安皺眉,這不是就是唱反調?

  他再道:“但醫生交代過,要排氣後,才能進食。”

  “那醫生是不是說,手術六小時後,可以喝水?既然可以喝水,那這蘿卜湯代替水,哪裏不合適了?”

  “……”顧北安欲言又止,隨後無奈的點點頭。

  長輩的厚愛,他能說什麽?

  顧北安轉向蘇念恩,“阿姨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麽需要,讓阿姨給我打電話。”

  蘇念恩卻說:“你要是很忙,就別來了,省得大家胡亂猜疑。”

  顧北安提了口氣,“得了,我會看著辦的,蘇總,好好休息,大家都盼著你回公司主持大局呢。”

  顧北安說完就走人了,沒帶停留。

  蘇母在蘇念恩身邊坐著,“六小時太久了,這本來就疲累,還打了麻藥,怎麽挨得過去。”

  還有三四個小時呢。

  “要不,我把悠然和傾蘇接過來?”

  蘇念恩立馬拒絕,把對顧北安說的話,也對母親說了一遍。

  蘇母一聽,嚇得立馬認可蘇念恩的話。

  “對對對,這還真不能把孩子們都叫來,他們一旦玩開了,哪裏約束得住。”

  蘇母連連道:“還好你想得周到,可,孩子不接過來,我下午得回去呀,兩孩子回家,沒見到我不知道會怎麽樣。”

  倒不是特別粘蘇母,而是家裏沒有蘇母,沒有蘇念恩,顧傾蘇和顧悠然兩兄妹不好好吃飯,隻逮著零食當飯吃。

  再者,家裏所有人都新換了,兩孩子本就還在嚐試接觸中,回家再沒有自己家人在,不得哇哇大哭。

  蘇念恩明白,“沒事,你回去就是,這邊留於姐就可以了。”

  於姐也忙說:“太太,您盡管回去,少夫人這裏有我就可以了。”

  蘇念恩這個手術不大,以前是七天的恢複期,但現在,恢複得好的,四五天就能出院。

  但她畢竟打了四個洞,蘇念恩覺得,不必著急出去,還是多待兩天。

  她原本想慢慢養著,可次日一早,就被護士拔了尿管。嗬嗬,這尿管一拔,她就得被迫下地。

  這差點把她給氣死,她分明還痛得很,分明無法下地走動。

  可醫生這時候態度也很硬,不管她是誰。

  “不論多大的手術,隻要不是全身癱瘓,手術後,能下地都得下地,下地活動才能康複。不下地,腸道梗阻、粘連,有苦給你受的。”

  蘇念恩咬牙切齒道:“那也不必急於一時,我這麽痛,我這麽下地走動?”

  “慢慢來,這比起蘇總您曾經的剖腹產傷口小多了。”

  醫生那笑得可明朗溫和,查完房就走了。

  蘇念恩忍著,拔了尿管就得自己下地去衛生間方便,蘇念恩在發愁,動一下都是痛,上下床這麽大的動作,她怎麽完得成?

  蘇母來替班,又帶了清淡滋補的湯。

  “動了手術,元氣大傷,多喝點湯補補。”

  蘇念恩苦拉著臉說:

  “可別了,我得這怎麽去衛生間啊?”

  蘇母一看,“嘿,少了根管子,導尿管拔了?”

  蘇念恩皺眉,一臉哭相。

  蘇母道:“既然醫生給你拔了,那就說明你可以下地活動了,要活動才能恢複得快,你聽醫生的沒錯。”

  蘇念恩欲哭無淚,“行行行。”

  為了解決生理問題,憋急了再痛也得撐著。

  雖然,一次一次下床,是非常的痛苦。

  但,醫生誠不欺人,第三天醒來,就感覺好多了。

  她能在人的攙扶下,在走廊走動。

  但,坐著不動還行,走動可真是要了命。

  分明也覺得恢複得差不多,可下床一動,痛得冷汗狂飆。

  很想在走廊裏走一圈,但走出去了,差點沒走回病房。

  於姐扶著她,扶牆休息。

  於姐看她滿頭大汗,快速幫她擦著汗。

  “少夫人,要不,我去把屋裏的椅子搬出來,你坐著休息一會兒?”

  蘇念恩點頭,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

  進來醫院的人,那些驕傲呀、麵子呀什麽的,通通的管不了了。

  活著出去才是第一。

  於姐去取椅子,蘇念恩一手扶著牆,一手還得把著吊水的撐子,手上還打著吊針。

  但她,實在有點站不住。

  腹中疼痛加劇,她很快疼得彎腰。

  她沒力氣把穩掛藥水的撐子,杆子直接傾斜,眼看就要倒地,手背的針頭被扯出。

  落地那一秒,被人接住,緊跟著,她人也被人扶穩了。

  蘇念恩猛然抬眼,有點陌生,兩眼瞪大又瞪大。

  他道:“手放平,別抬高,回血了。”

  蘇念恩聽話的垂下手,胳膊半抬著,但兩眼依然眼巴巴的望著他,直直看著。

  “幾天沒見而已,不認得了?”

  蘇念恩忽然推了他一下,後退一步。

  他狠狠皺眉。

  她也自食惡果,疼得五髒六腑都在翻騰。

  “你怎麽來了?不保護身份,不怕被有心人看到了?”

  “你都這樣了,還有力氣跟我生氣?”

  他聲音好聽,聲音陌生,可說話語氣和方式是她熟悉的。

  “不怕了?”

  蘇念恩又問。

  艾瑞克道:“怕。”

  不是怕自己身陷囹圄,是怕她被牽連。

  蘇念恩眼底情緒複雜,該理解他吧,可心底裏的委屈就是壓不下去。

  “你什麽時候消失?”蘇念恩問:“我是說,你什麽時候走?”

  艾瑞克道:“得一小段時間。”

  蘇念恩掩飾不住眼裏的亮光,“所以,我們可以經常見麵了?”

  她又努力朝他走近一步,笑意無法控製的從嘴角溢出。

  艾瑞克遲疑了。

  就他一個遲疑,她也能立馬明白。

  不可能。

  蘇念恩歎氣,眼底的失望,情緒上沒有表露出來。

  努力給了他一個笑,“其實還是不見的好,免得見多錯多。我可沒你那麽強的自控能力,到時候,我萬一忍不住想你,就衝動去找你了,怎麽辦?我對自己,一點都沒信心。”

  大多情況下,她是個冷靜的人。

  外人眼裏,她也是個冷靜淡然的人。

  可實際上,隻是沒遇到讓她火冒三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