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醫生。”

  蘇念恩整理好自己，走出簾子。

  宋北安眼眶濕潤，他既然被顆剛來這世界的豆丁兒感動了。

  生命，就是這樣行程的。

  這樣來的。

  瞬間感覺到，作為男人在繁衍生命中的重要角色。

  母親是孕育生命的媒介，父親沒有幫忙，但父親提供了精子，提供了孩子的生命來源。

  宋北安前一步走出去，大步走在前麵。

  走了好幾步，才停下來，回頭看蘇念恩。

  蘇念恩走得很慢，好像思想飛遠，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身邊醫生的交代。

  看蘇念恩站著沒走，宋北安不得不又走回去。

  “怎麽了？”他問。

  醫生說：“再等兩分鍾，拿B超單。”

  宋北安當即冷了臉，“不能送病房去？”

  “太太想自己拿。”醫生道。

  宋北安再看蘇念恩，“什麽情況你剛都已經看過了，也問得很清楚，難道還怕被換了？”

  蘇念恩掃了他眼，沒回應。

  她要等，他也隻能陪著。

  沒一會兒，醫生將B超單送了出來。

  蘇念恩拿著B超單，看著兩張影像，眼淚啪嗒啪嗒落在紙麵上。

  宋北安本想說啥也看不見來著，話還沒出聲呢，她那眼淚就來了。

  他當即逃出手絹子，遞給她。

  “行了，孩子健康，回去養著吧。”

  他拉著蘇念恩胳膊，將人拖著走。

  蘇念恩低聲說：

  “是妹妹。”

  宋北安沒注意她說的是什麽，自顧自說：

  “我剛進去沒別的意思，我以為能看到，至少是個人的樣子，沒想到，什麽都沒有。”

  他真是想進去看看未來小侄兒是什麽模樣的。

  從沒接觸過新生命，多少是好奇的。

  但，進去一看才知道。

  想多了。

  蘇念恩聞言，幾分好笑。

  哽咽道：

  “才多大點啊，你以為能看見頭臉、人形嗎？”

  “我是想著，多少是人的形狀，就是小點的。原來人最開始不是人的樣子，沒臉沒手，就是一個小點子。”

  看蘇念恩手上的B超單，宋北安目光掃過去，又接手仔細看了看照片。

  “像個小泡。”

  宋北安再看了眼，又說：“我實在也沒想到，這就是人最初的樣子。”

  “但這是我侄兒的第一張照片，很有紀念價值。”

  宋北安嘀咕著，忽然一愣，後知後覺剛才蘇念恩說了句什麽。

  “你剛說什麽？”

  蘇念恩低聲回答：“嬰兒之前是胎兒，胎兒之前是孕囊，孕囊前是受精卵，受精卵之前是還沒相遇的精子和卵子。”

  “？”

  宋北安一愣：答非所問呀。

  雖然答非所問，但奇奇怪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宋北安當即否認，“不是這個，你說是妹妹？”

  蘇念恩沉默，沒說話。

  宋北安追著問：“你的意思是，這是顧庭軒、顧傾蘇的妹妹來了？天星回來了？”

  蘇念恩心口一疼，好像靈魂都跟著有反應一樣。

  “我猜的。”蘇念恩低聲說：“沒有科學依據。”

  孕囊形狀呈現長條、茄子形，以及數值，都與傳說的女生數值接近。

  她想，是她的天星回來找她了吧。

  天星是代替爸爸，來陪她了嗎？

  宋北安還是好奇，“根據什麽猜的？”

  “樣貌。”蘇念恩淡淡道。

  宋北安五官都擰成了一個問號，“就這……你也能看得出一個的樣貌？”

  蘇念恩回病房，問護士她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護士說要請示醫生，醫生給答案。

  蘇念恩耐心等在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