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無權要求我
  蘇念恩震驚得無法形容。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法無天!

  那她將白素送進監獄,除了為女兒報仇之外,還是懲惡揚善的大善事。

  “太太,天星小姐已經去了,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您要節哀啊。”

  蘇念恩沒回應。

  她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她如果什麽都不做,她的心無法原諒自己。

  “對了太太,出事那天,我見到宋太太和北安少爺了。在我離開去找人幫忙後不到半小時,宋太太和北安少爺不是我通知的,一定有人向他們求救。”

  “他們?”

  蘇念恩皺眉,這事,她還真不知道。

  “是的,我在醫院見到他們,他們帶了很多人去,隻不過,我們都沒辦法進去,都被攔在手術大廳外。我以為,是大太太的人封堵了入口。後來才知道,是先生。先生在宋太太和北安少爺到之前,先到了。手術大廳圍堵了好幾十人,黑壓壓一片,還都戴了武器的,以至於宋太太和北安少爺的人都沒敢硬闖。”

  蘇念恩後靠著軟墊,精神有點疲。

  她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休克前的痛苦倒是記憶猶新。

  那種被人扼住脖子、捂住鼻子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一回想,都感到生理恐懼。

  她閉目,良久,她暗暗吐著氣,從情緒中走出來。

  “方嬸,翠萍嫂人在哪?”蘇念恩問。

  方嬸微頓,幾分吃驚,“翠萍嫂,離開顧家了吧?她做了這樣的事,顧家也容不了她。”

  顧家一向待人寬厚,不論對誰。

  但前提是不能傷害顧家,是一心向著顧家的。顧家也向來厚待心向著顧家的下人。

  蘇念恩皺眉,反問:“隻是讓她離開,僅此而已?”

  “我不清楚了,先生發了那麽大的火,我們誰也不敢多問、多打聽。老太太那邊,怕也是不能輕饒了。”方嬸道。

  蘇念恩“嗯”了聲,起身道:

  “那天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別自責。以後好好做事,天星沒回來,但福寶寶回來了,還有軒軒,以後請方嬸在兩個孩子身上,多費心。”

  “會的,一定會的。”方嬸趕忙去扶蘇念恩。

  “太太,我能理解此刻的心情。但身體重要,養好身體了想做什麽都行。”方嬸道。

  蘇念恩遲疑片刻,點點頭,“我心裏有數。”

  方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又說了兩句,“女人這月子病要落下,那是一輩子的病,以後上了年紀更明顯。月子坐好了,等於新生。做什麽事,這好身體是首位的。”

  “好。”

  “你現在年輕,身體狀態好,可能覺得沒什麽,以後身體可就遭罪了。”

  蘇念恩沒回應,不過她也沒再堅持出門。

  顧西川看方嬸扶著蘇念恩從偏廳出來,他立馬走上前。

  “我陪你走走?”顧西川低聲道。

  蘇念恩沒回應,方嬸一邊說:“太太還沒出月子,還是不要出去見風,可不要落下月子病的好。”

  顧西川垂眼看蘇念恩,“我陪你就在家裏走走,樓上樓下走兩圈。醫生說,能活動就少在床上躺著不動,不利於惡露排出,多走動才能早日恢複。”

  蘇念恩想推開顧西川,但顧西川卻直接摟著她,握緊她的手。

  “我陪著你,福寶已經讓宣姨抱去了他的房間,有月嫂和宣姨在,沒關係。”

  顧西川強行拉著蘇念恩,要陪她樓上樓下的走。

  不走出門,就在這棟占地麵積頗廣的別墅裏走動,這活動量也足夠了。

  蘇念恩剛聽了顧家一些事,因為心疼這個男人,所以心底裏對他的遷怒少了很多。

  心底裏計劃著所有的事情。

  首先得身體康複,身體康複後,她才能為女兒討回公道。

  但這身體康複的過程中,她可以收集有力的證據。

  白素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不可能每一件事都不留痕跡。加上自己女兒這一樁,一定能將白素送進監獄。

  蘇念恩別墅走動,將顧西川推開,顧西川隻能近距離跟著,時不時伸出雙手護著她。

  “翠萍嫂怎麽樣了?”蘇念恩問。

  顧西川側目,回應道:“罰了她半年薪水,開除了。”

  蘇念恩一愣,“就這樣?”

  顧西川知道,在怎麽處置相關人的事情上,他與她有很大分歧。

  但他是一家之主,處理事情總得公允可觀,總得顧全大局,更不能隨性而為。

  “你想怎麽處置?翠萍嫂是在顧家做了幾十年的老人,但顧家與她,也僅僅隻是雇傭關係。她做了傷害顧家的事,我們不能像古代那樣動私刑,背後報複。扣她半年薪水,再開除,對翠萍嫂來說已經算相對公正公允的處理……”

  蘇念恩直接問:“好,你說顧家與她隻是雇傭關係,無權處置。那為什麽不報警,交給警察?”

  顧西川麵色為難,這就是他與她立場不同的關鍵點。

  “我是顧家子孫,我失去了親生骨肉,我心痛難過。但,我們顧家內部不合的事傳出去,影響甚大。顧家,不僅僅隻是我們這一脈,還有旁支,內親外戚都盯著。顧家內部矛盾再大,也是我們自家消化,不能留給外人擊垮顧家的當機會。”

  顧西川看著蘇念恩,他停下腳步,握著蘇念恩胳膊。

  “顧家是有文化底蘊的,祖祖輩輩的傳承都在,在青都城的根基雖然隨著時代變遷,顧家的家族文化不再看中。但,就如國家傳統文化一樣,如果後人沒有敬畏和守護的責任,就沒了。一個家有一個家的家風,千萬個家的家風,匯成了國的國風。恩恩,我這樣說,你能懂我為顧家守護的是什麽嗎?”

  蘇念恩看著他,眼神裏沒有理解,是不認同。

  “不能。”

  蘇念恩道:“你是顧家長孫,你要守護顧家,你顧全大局,對犯錯的下人從輕處理合情合理。但我不是顧家人,我沒必要與你有同樣的責任,我要守護的隻是我的兒女,對我好的家人,不是一大家子與我沒什麽關係、還居心叵測的家人,我沒那義務。”

  “我知道,這是我的責任,我並沒有強加到你身上。我隻是希望,你能理解我。”顧西川道。

  蘇念恩咬唇,她能理解。

  但,不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