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結婚
  車子停下的一刻,夏欣怡胃裏已經翻江倒海,她推開車門,劇烈嘔吐起來。

  “開車把自己開吐的,你是我見過的頭一個。”

  磁性清冷的男性聲音在斜上方傳來。

  夏欣怡抬頭望去,楚衍不知什麽時候下了車,他慵懶的倚在車門處,雙臂環在胸前,看她的眼神悠閑而玩味。

  夏欣怡勉強笑笑,“無論如何,我贏了,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你贏了?”楚衍嗤笑,右臂伸到夏欣怡麵前,

  “自己看。”

  夏欣怡垂眸望去,楚衍那隻高檔腕表上顯示的時間如針尖般刺進她眼裏——

  十二點零二分!

  她遲來了兩分鍾!

  她奮不顧身的拚盡了一切,到頭來,還是輸了。

  “你勇氣可嘉,夠拚,車技也說得過去,可惜天不遂人意,有些事不是你憑自身努力就能改變。”總像麵癱般沉著臉的楚衍,此刻竟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嘴角邪氣的勾著,男子水墨畫般的雙眉仿佛要揚到天上去。

  夏欣怡眼神恍惚。

  過去,楚衍也曾對她笑過,但那些全是冷笑、哂笑、嘲諷的笑……

  這是楚衍第一次在她麵前笑得這麽真。

  夏欣怡想不到,楚衍這個冷如撒旦的“惡魔”,由心笑起來竟然這麽陽光、這麽好看——仿佛一朵時刻散發著冷意的冰山雪蓮燦爛盛放,驚心動魄。

  呆呆看著這樣的楚衍,夏欣怡的心停跳了好幾個節拍。

  “別忘了我們的賭約,從今以後,如果再糾纏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丟下這句話,楚衍便上了車。

  車門關上的一刻,夏欣怡才回過神,她絕望的看向民政局的服務大廳,看到辦理離婚手續的視窗還有人在,頓時眼前一亮,

  “你等等!”

  這時,已經坐到車駕駛座上的楚衍正要關車門,夏欣怡卻在車外把車門死死拉住。

  楚衍的臉色再次變得不好,“夏欣怡,你別得寸進尺。

  夏欣怡,“你跟我走!”

  楚衍眸色深的可怕,“你在命令我?”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心急如焚的夏欣怡哪還顧得上看楚衍的臉色,她焦急抓住楚衍的手腕,拉著他就走。

  楚衍不知道這會兒的自己是中了哪門子邪。

  從不受人擺布的他,這一次,竟然冇有冷漠的把夏欣怡甩開,反而鬼使神差的順著她下了車,並隨著她一起走向民政局大廳。

  民政局大廳中總共有六個辦事視窗。

  其中五個都掛上了“午間休息”的牌子,隻有一個辦理離婚手續的視窗敞開著,一對夫妻哭喪著臉正在填表,視窗裏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女人,她噘著嘴,一臉無奈。

  夏欣怡拉著楚衍走到視窗前,問道,“你怎麽還不下班呢?”

  “倒黴,加班唄!”

  女人不滿的瞧著視窗外那對夫妻,對夏欣怡直倒苦水,

  “在這裏上班兩年了,還是頭一次見這麽難纏的人,他們離婚就離婚吧,什麽時間點來不行哈,偏要趕在我快下班的時候來,我不幫忙辦吧,他們就威脅說要投訴我,我天!可嚇死寶寶了!我一個月工資才幾千塊,被投訴一次就要扣掉五百塊啊,我哪敢得罪他們哈?”

  夏欣怡不由笑了,“所以,你還冇下班對吧?”

  女人怨懟的望著那對夫妻,

  “當然冇下班,人家離婚可重要的很呢,我就算不去吃飯、餓死在工作台上,也要加班給人離掉啊。”

  “好的,我知道啦,謝謝……”

  夏欣怡目光轉向楚衍,

  “楚先生都聽到了吧?”

  楚衍一臉不屑,“你純粹在浪費我的時間。”

  女人真是囉嗦!

  她分明已經輸了,多此一舉的拉他來這裏聽這個女員工發這通牢騷有什麽意義?

  夏欣怡仰臉,“難道楚先生這麽聰明的人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輸了嗎?”

  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冷笑話,楚衍水墨畫般的雙眉間笑怒交加,

  “按照賭約,如果你在十二點之前趕到民政局,算你贏,但你到達現場時已經是十二點零二分,誰贏誰輸,你分不清?”

  “我不否認我到達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但我們的賭約,與時間無關。”毅然直視楚衍的雙眼,夏欣怡毫不退縮,

  “隻要你能在民政局下班前帶我趕過去,我們立刻領證結婚,如果你做不到,那麽願賭服輸,你以後永遠別再煩我,這是你的原話。”

  “所以啊,楚先生,別說我是在十二點零二分趕來的,就算十二點二十,按照你說的那番話,隻要民政局還冇下班,我就是贏家,不是嗎?”

  楚衍的眸色深沉到仿佛能吞噬世間萬物,他冷冷在齒縫間擠出一個字,

  “是!”

  “嗬嗬……”夏欣怡得意的挽唇,

  “算我走運,這裏還有一個員工在加班,這一次,我又僥幸贏了,是嗎?

  楚衍表情陰鷙,“是!”

  夏欣怡,“所以……”

  “不用說了。”沉聲打斷夏欣怡的話,楚衍低沉冷冽的聲音仿佛厲鬼索命,

  “聽天由命,願賭服輸,這婚,結!”

  這一刻,就連視窗裏的辦事員也被楚衍冷的顫了顫。

  夏欣怡不敢再說什麽。

  楚衍還是那個“活閻羅”。

  他那燦爛一笑就像曇花一現,一旦冷下來,依舊是那座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山。

  ……

  夏欣怡和楚衍坐在大廳裏等待椅上,直等到員工們上班。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楚衍始終身板筆挺、紋絲不動,令人懷疑他是一尊雕塑。

  “楚先生?!”

  來到大廳的張高管瞧見楚衍,先是懷疑的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冇看錯後,忙笑容諂媚的走向楚衍,

  “楚先生,您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們好招待您呀!嗬嗬嗬……”

  楚衍麵無表情,都不瞧張高管一眼。

  張高管笑得更加熱情,“嗬嗬,楚先生,能冒昧的問一下您來我們這的目的嗎?”

  楚衍,“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