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來使
  逢紀隻在北海停留一晚,第二日早起便啟程返回鄴城。

  孔融引著幾名心腹親自相送,至城外五裏把手而別。

  逢紀輕聲對孔融說道:“府君寬心,袁州牧處自有紀來答對,定不叫府君有礙!”

  孔融麵露微笑,拱手回道:“此情此恩,必銘記於心,容日後相報!”

  逢紀滿臉笑容,並沒有多說,隨即與眾人作別,登車而去。

  孔融看著車輛走遠,轉身欲回,恰巧看到站在身旁的彭璆,眯笑道:“逢紀身為袁紹心腹,當忠君效死,不容二心,不想竟如此作為,小人也,吾甚鄙視之!”說完看了彭璆一眼,轉身離去。

  彭璆聽完孔融的話心中猛然一驚,後背瞬間濕透,感覺孔融似乎若有所指,心中忐忑。

  鄭益恩走過,見彭璆臉色難看,關心道:“先生何以臉色蒼白耶?”

  彭璆回過神來,假笑道:“哦……忽感腹痛,已無礙矣!”說完快速離去。

  鄭益恩看著匆忙離去的彭璆,心中若有所思。

  ……

  逢紀返回鄴城,徑直去見袁紹。

  袁紹見逢紀返回,說道:“先生一路辛苦,不知孔融可同意否?”

  逢紀先向袁紹行禮,而後落座,回道:“紀到北海將此事說與孔融,其手下多有反對者,然孔融卻極為心動,後因兵力不濟,糧草不豐,暫未同意!”

  袁紹聽到孔融並未同意,心中不悅,問道:“偌大北海焉能缺兵,依吾看實乃借口爾!”

  逢紀笑道:“主公有所不知,北海原有兵萬餘,卻被麴義詐走數千,今整個北海之兵,亦不足五千之數。

  孔融由此深恨麴義,曾私下謂紀曰:若日後將軍起兵攻打麴義,其必舉兵響應,絕不食言!”

  袁紹聽此方才滿意,嘲笑道:“孔文舉真乃腐儒,竟連兵馬亦會被騙,何其不智也,罷罷,幾千人馬焉能成事,待吾來日剿滅公孫瓚,兵臨青州,其舉兵呼應便是!”遂將孔融之事揭過。

  ……

  因樂安之戰,田楷袁譚皆實力大損,無力繼續征伐。

  麴義此時也無占據青州之意,隻命張郃,太史慈,牽招固守城池,操練人馬。

  高密,麴義除每日練兵之外,便是與成公英,崔林,孫乾討論時局。

  此時麴義正端坐主位,下方幾人皆在,開口說道:“距離北海大勝已過月餘,徐州方麵何以毫無動靜耶?”

  孫乾回道:“購糧之事一切正常,足以說明糜家應尚未做出決斷!”

  成公英點頭讚同,說道:“公佑所言極是,若糜家做出決斷,購糧一事必有變化,此時不變定然尚在猶豫,若不出所料,徐州方麵近期當有人來,且身份必然不低!”

  正說間,麴演進來稟道:“報將軍,彭埜領一陌生之人求見!”

  眾人聽完皆麵色一喜,崔林笑道:“徐州將改姓矣!”

  麴義急命麴演將人引入,不可怠慢!

  麴義看著幾人,問道:“不知所來者何人,莫非糜竺親至乎?”

  成公英搖頭回道:“糜竺身為徐州別駕從事,身份尷尬,不能輕來,恐為其直係之人!”

  話落,麴演引二人進入。

  麴義抬頭打量,隻見跟在彭埜身邊為一壯漢,雖穿儒服,一舉一動皆露出武人氣息,絕非文士。

  二人到得近前一齊行禮,麴義笑道:“吾與先生相識久矣,無需多禮,隻不知身邊這位如何稱呼,可代為引薦否?”

  誰知,麴義話音剛落,那人卻直接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再下東海糜芳,乃徐州從事糜竺之弟,添為彭城相,特奉家兄之命前來拜見將軍!”

  麴義聽完眉毛一挑,糜芳?關羽手下的南郡太守,間接害死關羽的凶手之一,深受後人鄙夷,糜竺也因為其投降而羞憤成疾,最終病故!

  不過這與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

  麴義心中想罷大笑起身,繞案幾而過,拉住糜芳右臂說道:“卻是子仲之弟,難怪如此神俊,吾與汝兄神交久矣,恨未謀麵,今汝前來,稍解遺憾矣!”說完拉著糜芳同榻而坐!

  下方成公英等人,見到如此熟悉的畫麵,皆麵露笑意,感概萬千!

  而糜芳卻早已心中驚駭,其雖身為彭城相,然無論身份地位,都與麴義相差甚遠,若說其兄長親來,麴義如此熱情尚情有可原,可自己……

  一時間糜芳心中興奮,臉色紅潤,連坐姿都筆直了一些。

  彭埜知道自己任務已經結束,接下來所談之事,自己不便相聽,抱拳笑道:“家中尚有雜事,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麴義明白彭埜的想法,笑道:“既先生有事,吾不便多留,來日閑時,必邀先生把酒談心,以示感謝!”

  彭埜再拜,隨即告辭離去。

  見廳中再無外人,麴義對糜芳問道:“不知子方所來為何,此中皆吾心腹,可坦言無妨!”

  糜芳聽問似是回想了一下,而後說道:“今袁譚田楷皆實力大損,青州無有能敵將軍者,何不趁勢而取耶?”

  麴義聽完心中微動,這種問題看似平常,但提問之人絕非表麵之意,實為考量麴義的大局觀,以及對自己有無信心甚至野心。

  這種問題絕非糜芳所能想出,甚至都不一定是糜竺想出來的,估計背後另有高人指點。

  下麵成公英幾人同樣心中微動,看著麴義,隱隱擔憂。

  麴義一念思之,哈哈大笑,回道:“田楷袁譚皆庸才也,即便全盛吾亦不放眼裏,何況如今乎?

  青州之地遲早為吾囊中之物,今未取之,實乃留作緩衝,此時正值吾積存實力,暗暗發展之時,若為一青州而連年交戰,於吾日後發展不利,故暫留也!”

  聽到麴義的回答,成公英幾人麵色稍稍輕鬆下來。

  一旁糜芳卻暗將麴義的回答記在心裏,而後笑道:“將軍威武,芳早有耳聞,甚敬之!”隨後話鋒一轉,隨口問道:“不知將軍如何看待世家耶?”

  此時麴義完全可以肯定在糜竺的背後另有高人,而徐州能算得上智謀之士的不多,莫非是……?

  麴義一念至此,心中大喜,若真為此人在背後謀劃,隻要能打動其心,使之滿意,徐州便唾手可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