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故人難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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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迅速地收了起來,玉樓春臉上的笑容有些欣慰,反倒是一貫冷冰冰的洛陽錦小聲地喟歎道:“我原本心裏還想,師姐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便宜那小子了,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我心胸狹隘了。”

  “是了,我先前還在考量著,這小子究竟可不可一交,幾次看來都是投桃報李之人,值得一交。也難得有男修不是為了咱們的容貌與咱們相交的,我這心裏也和明鏡似的。”

  玉樓春將姐妹兩個一手牽了一個,就在岸邊的林子裏尋了個隱蔽的地方布下結界來,笑著說道:“我就說了我的眼光是最好的,你們還偏不信,咱們就在這旁邊先收拾收拾自己的形容吧,不然被人瞧見了也難看。”

  見姐妹兩個還是有些神情鬱鬱的,不禁語氣嚴厲了些,斥責道:“你們兩也是,莫要太貪了,也不想想,這尋覓寶物本來就是靠的機緣,咱們有尋寶金花相助,還是找不到霧茯苓,可你瞧,人家什麽也沒有,還是比咱們先拿到了這樣的好東西,可見是人家自己的福緣深厚。修士機緣原本就是羨慕不來的,你們也不必這樣。那水裏頭的寶物,若不是人家先發現的,我就問問你們,你們誰可注意那水下了?”

  被師姐一罵,兩個小的才醍醐灌頂,連忙點頭認錯,說是自己心裏貪了,臉上那點鬱鬱就不見了,互相塗抹起修容的藥物來,還插科打諢開著玩笑:“也不知道,那小兄弟機緣這麽好,水裏會是什麽好東西呢,不曉得一會兒拿出來,咱們有沒有這個福氣多看幾眼。”

  “姐姐貪了!貪了!”

  幾人說著,也不知道是說到了什麽,卻提起隔壁的某某師叔好像在外頭尋了個接班人。

  姐妹幾個說到那位師叔,臉上的神色又是害怕又是不喜,洛陽錦看著年紀最小,脾氣可是最大的,當即就憤憤不平地罵了起來:“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位師叔了,早先教主就說過了,那吞人家機緣的邪法本來就不是好東西,他偏偏要練,練就罷了,把自己給練死了,還不服輸,去奪舍人家,還去謔謔人家的好苗子,教人家的弟子學他那邪法,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處置呢。”

  “也就這幾年他不在教裏頭,安生了些,也不知道他啥時候回來,回來教裏頭又是雞飛狗跳的,師尊都要煩死了。”

  “你說的是啊,那位師叔看著實力高強,可是人也太過陰森了,教主的話他也不放在眼裏,誰知道以後會如何啊。”

  “哎,雖然說背後嚼舌根子不好,可是咱們用的好歹也是光明正大的手段,打與不打就是了,師叔那奪人機緣,又吸人精氣的功法最為恐怖,可是這東西用不好就是損自己天道的,以後渡劫可就難上加難了。”

  “有些人總是顧著眼前利益的,他們總覺得現在能抓到手裏的就是最好的,哪裏會去管以後的渡劫不渡劫呢!”

  “咱姐妹幾個怪不得被人孤立呢,也就是咱們的想法和他們不一樣,所以個個都覺得咱們是怪胎,一進了戈壁就罵咱們。不過我也覺得這樣好,帶了你們兩個離了他們,以咱們的手段,自保是綽綽有餘了,沒了那起子聒噪又陰險的人在身邊,咱們在戈壁裏也過的極好。”

  幾個人說著,還一麵去看水裏的動靜,看著時映雪有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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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時映雪極快地學會了擊水淩空術,一下子就往水裏潛去,不過這潭子遠比她想的深多了,她慢慢地潛入水裏,隻覺得自己越來越呼吸不過來了,眼前也是一片迷蒙。

  雖說擊水淩空術能夠讓人在水裏自由呼吸行走,不過大自然與天道的力量,永遠比一個修士的力量要強太多,盡管掌握了這等偷天與天抗爭的技巧,卻也說不上就完全勝過了天道。

  時映雪小心翼翼地往深水潛去,隻走一段便停下來,好好地順順自己胸口的這口氣,再往下慢慢潛去。

  耳邊鼓脹耳鳴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時映雪走走停停,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下水兩百多丈了,隻覺得麵前漆黑無比,不過那株照夢蓮花散發出來的磅礴靈氣已經越來越近了,時映雪可以斷定就在十丈之內。

  可這十丈,每邁出去一步,都比之前的兩百餘丈難了數倍。

  時映雪知道還是自己的境界低了,以前在藏鋒穀的時候她偶爾也看看雜書,知道水越深,其中的壓力就越大,有時候人都會死在這等壓力下,她如今不過築基,就算受傷有擊水淩空術,其實能下到的最深也就兩百多丈了,再往下去,她便可能會死。

  這個時候時映雪就有些想笑自己了,平常看著冷靜,還說人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她到了這個時候,卻仍想拚一拚的。

  不過時映雪並非為了這東西的價值,而是想起了一個人。

  她困難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腰間那個由宮聽雨親手係上的紙人娃娃,心中有些懷念。

  與宮聽雨之間的情誼,雖說不過短短幾天,可她卻隻覺得“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想起宮聽雨當初為了這朵照夢蓮花與人爭的臉紅脖子粗的,雖然她不知道個中緣故,卻能看的出來宮聽雨絕對是個有分寸的,這東西恐怕不是給自己買的,而是給宮家弄的。

  照夢蓮花盛開可遇不可求,當初宮聽雨對她一片照拂之心拳拳可表,時映雪也想試試看,如果實在不行,放棄就是了。

  隨後她穩了穩心境,先是吞了兩顆清心丹,隨後將丹田之中的靈氣盡數調動起來,一步一步仿佛螞蟻挪著一般,往那十丈之中挪去。

  她幾次欲放棄,都堅持了下來,還拿著當初與桃柔死鬥時候的事情來笑話自己。

  當初自己頭頂上那片萬華方天鏡投下來的威壓,可比現在難多了,她還不是一樣堅持著,強忍著身上挨的打,一步一步往外頭挪,現在這樣都受不了了,當初的堅韌都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