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黑色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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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致遠拿著裝著食物的小籃子蹦蹦跳跳地跑過去,陶家爹爹從小舟上抬起手來和他打招呼。

  他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綻開,異變突起。

  陶爹爹背後原本平靜無波的睡眠上忽然泛起了漣漪,忽然一大股巨大的黑影從水麵之中破空而出,仿佛一隻巨大的鯰魚,一口將陶爹爹連人帶舟一起吞進了肚子裏。

  陶致遠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小籃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酒水飯菜撒了一地,然而湖麵上又恢複了一片靜寂。

  他想不顧一切地往水裏跳,去把自己的爹爹救回來,可是他剛走到湖邊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道極亮的白光,什麽也看不見了,腦海之中更是傳來一陣刺痛,頓時就昏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躺在家裏的床上了,娘親和妹妹在一邊守著他,見他終於醒了,不由得喜極而泣。

  陶致遠顧不得管自己為什麽暈倒,開口就是問自己的爹爹呢,誰知娘親聞言瞬間落淚,還是妹妹抽抽搭搭地告訴他爹爹在捕魚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湖裏去了,連屍首都沒有找回來。

  要不是隔壁的牛叔叔經過,看到他半截身子還落在水裏,嚇了一大跳忙把他撈起來,不然他也要和爹爹一起跌到湖裏去了。

  他當然不信什麽不小心掉進湖裏去的話,他明明是親眼看見湖裏有黑色精怪跳出來,將爹爹吞了下去,怎麽可能是自己掉下去的?

  可是不論他怎麽說,娘親和妹妹都不信,銘澤湖百年來都是漁人的天堂,怎麽可能有妖怪在裏麵?何況白天的時候鄉親們也下湖去尋人了,連爹爹的屍體都沒有找到,何況什麽怪物了。

  時映雪聽陶致遠這樣說,心中一驚。

  原因無他,法寶也是分等級的。

  最好的法寶,被稱作先天法寶,譬如她自己那塊出生帶來的玉佩,那些與修士一同降生的寶物,都是先天法寶,這些法寶一般都具有許多旁人不可想象的能力,品級上也被稱作超品。

  除去先天法寶,剩下所有由後人煉化的寶物都被稱為後天法寶,這些法寶根據其作用與能力,由高到低分為“聖物”、“神物”、“靈物”、“凡物”。

  “聖物”法寶的能力與先天法寶相差無幾,一般都具有其器靈,不過現在修真大陸上的煉器大師越來越少,聖物的出世也越來越少。

  “神物”法寶的能力比聖物遜色一些,不具有器靈,但是殺傷力依舊極為驚人,也具有主動收納靈氣的功能,能夠反複使用。

  “靈物”比神品多上許多,不過也隻是相對來說,一位極為優秀的煉器大師,煉化一件寶物,有一萬分之一的幾率能煉出聖物,一千分之一的幾率煉出神品,其他的就都是靈物與凡物了。所有的靈物法寶都是有使用期限與限製的,等到其中的靈氣用盡,這件法寶也就失去了作用,變為一件普通的法寶了。

  “凡物”就很是常見,隨隨便便一個煉器師都能煉出來,功能也是千奇百怪,有些使用不當甚至會反噬自己。

  紫鸞道人說的就是,銘澤湖有法寶出世,淨白道人先行前往收服,後來法寶掙脫控製,落入永安府之中,那麽那天晚上陶致遠忽然昏迷,應該就是淨白道人對他施了昏迷的法術,免得被他看到,泄露仙機被天道抹殺,再動手收服了這件法寶。

  但是陶致遠說的是,他看見了有一隻大鯰魚狀的巨大黑影從湖中竄出,將陶爹爹一口吞下,那這件法寶應該就是有器靈的,可是有器靈的法寶肯定是“聖物”或者是先天法寶,這樣級別的法寶出土,怎麽可能輪得到藏鋒穀這樣的小門派?

  難道並非法寶,而是一隻凶獸?

  可是若是凶獸,怎麽又能被淨白道人裝到乾坤袋裏去?況且凶獸不像靈獸一般尚有理智,幾乎是見人就殺,怎麽可能隻吃了一個陶爹爹就善罷甘休了?

  時映雪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是凡物和靈物,也不至於帶著乾坤袋來的淨白道人出手還做不能完全應付,可是若是有器靈的聖物,出世的時候肯定是萬丈霞光,能將大半個修真大陸的修士都聚集過來,藏鋒穀肯定要避其鋒芒的,怎麽可能還派自己的小弟子去收服這樣的寶物?

  一定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時映雪垂著眉眼絞盡腦汁地想,兩人到了銘澤湖旁邊的時候她都還沒理出個頭緒來。

  陶致遠讓時映雪轉過身去,隨後將自己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放在地上,便一個猛子一頭紮進了水裏。

  時映雪知道他是年輕臉皮薄,也隻不想轉過身去惹得他羞窘,乖乖巧巧地轉過身站著,順便想著法寶的事情。

  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在十年或是二十年後,時映雪恐怕不會做這樣魯莽的決定,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一片空白。

  她現在還是處世經驗少的可憐的小娃娃,過了好一會兒才發覺身後的水聲已經消失了。

  時映雪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手上靈光一閃便抓出了幾個法術符篆,轉過身去看向湖麵上。

  湖麵上一片安靜,就像是陶致遠的爹爹被器靈一口吞下之後那樣安靜。

  陶致遠脫下來的衣服還被丟在一邊,就像他們的主人把它們脫下來的時候那樣。

  “陶致遠?”時映雪心中開始緊張了,她攥緊了自己手中的符篆,四處轉著頭看著。可是剛才還和她言笑晏晏的少年已經沒了蹤影,四周寂靜地可怕。

  “你找誰,找這小子?”一個含著笑的聲音從時映雪背後傳來,時映雪猛地轉過身,隻見剛才明明沒有人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人。

  他身穿一件妝花緞衫子,腰間綁著一根玄色師蠻紋銀帶,身材很是挺拔。長相還算可,一頭長發一絲不苟地束在金冠之中,不過鬢角已經有了些灰白之色。

  即便他麵容保養地如此好,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從這鬢角的灰白色上就能看出此人年紀遠遠大於這副長相。